小方子内心里一个惊惧,唯恐是慕雪发现了什么端倪,但看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这才将一颗惴惴的心稍微安定下来,略带恭谨道:“是的,我听人说这颗丹药有着养颜的功效便立即想起了姑娘的容貌,便跟我家公子要了些银两将它重金买了下来。”
听罢慕雪一个淡淡的笑容隐隐出现,虽说这行为确实幼稚了些,而她也本不信什么凡人的药方,但是与他二人相处了这样久的时间,即便平日里她不曾与他们调笑过,但是在慕雪内心也还是不讨厌这对主仆的。如今他们竟能因为旁听的一句话而想起自己,慕雪更觉得打心底里涌起一阵温热的感觉。
见着慕雪只是浅笑一下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魏三少还当她是有何怀疑,便急忙道:“确是这样,这颗药丸可是花了我不少银两的。”
“我并没有怀疑之意。”慕雪道。
将这句话听完他二人才觉得心中有些宽慰。
慕雪想了下又问:“那我便将这颗药丸留下?”
“不不不,”小方子连忙摆手,直让慕雪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猴急,平复了心态后才开口道:“这药是马上吃过才有效果的,若是时间长了恐怕……”
哪知他还未将这话编的圆满便听慕雪轻笑一声,随即道:“知道了。”便将那颗赤色的东西作势送进嘴里。
魏三少立时拦住,“哎——”
“怎么了?”慕雪觉得这凡人虽说善良,但是当真是有些啰嗦,“难道这吃法还是有讲究的?”
魏三少不知该不该让她吃下,便闭紧了嘴不说话。慕雪又将目光看向了小方子。小方子也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
“那我便将这药吃了,反正你们凡间的药物对我也大抵是没什么功效的。”
听完这话魏三少与小方子均觉得内心一个轻松,皆想着,或许这道士给的药是当真会对她没什么效果的吧。
于是两人接着没什么反应,慕雪便当真将那药送进了嘴里。
只觉得嘴中一阵温热,药丸便被她咽入腹中。
魏三少眼睛睁得老大,小方子更是将眼、嘴巴一并张大,但见慕雪没什么反应之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慕雪则是因着他们的这副模样而略微疑问:“怎么,难道这药现在便发挥功效了么?”这话是玩笑之语。
可是他二人却觉得有些耳热,毕竟是要加害于她呀!
幸好现下慕雪没有什么事情,若是稍有不慎,他们便会自责死的。
而自府中所有人走了之后,流荆便自刘方化为自己本身的样子到后院内去看望牵牛,但见一条绿色藤蔓上开满了淡紫色的牵牛花,只是花朵的边缘微微有些焦黄的颜色。
流荆轻叹一声,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的小舅舅,便一个施法,将绑住牵牛的绳子收了回来。
牵牛咻地一下,幻为人形,但见他满头灰尘,蓬头垢面地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流荆忙走上前。蹲身将牵牛稍稍扶起,“小舅舅,没事吧?”
“咳咳……没……没事……”牵牛连连喘息,“没事才怪……将你变回原身捆……捆绑在这里两日……你会没事么?”
“小舅舅为了我受苦了。”流荆自责地垂下了眼。
牵牛刚一张口,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他将眼投到了地上映出流荆与自己的影子上,忽地想起一事,“对了,我有件事想说。”
不妨很是明了的样子,“我知道了。”
牵牛疑惑,“怎么你竟是知道?”
“嗯。”流荆道,“若是小舅舅不想再为我瞒着这桩事我现下便可将你放走,但求小舅舅不要主动拆穿我。”
牵牛面上一个褶皱出来,急道:“哎呀,我牵牛是这等拆人墙角之人么?即便是我不愿为你担着这事也不会这般做——”他忽然停住,用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想告诉你,我这两日里见到水染来过了!”
流荆眉头一皱,立即握紧自己手中将扶着的牵牛的胳膊,“什么?水染她来这里干什么?这么说她已然知晓了慕雪便是桃夭一事?那他会不会将这桩事告知母妃?”流荆每说一句便将牵牛的胳膊一紧,将这些问题都说完之时便已然将牵牛捏得哇哇直叫。
“你轻点,本来手劲就大,和何况我如今比较脆弱。”牵牛一个劲地叫唤,直至流荆放松了自己捏住他的手,牵牛这才道:“我被绑在这里哪里能知晓这样多的事情。”
但见流荆眉头一皱,牵牛终于将他所知之事原原本本道出,“大抵是两日前,反正我在这里被搁置久了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那日我忽然一个抬眼见到水染的影子一闪而过,看样子是从魏三少的院子走过来的。我那个样子不欲让她见到,唯恐遭到笑话便将头埋了起来,后来一想才觉得有些蹊跷。”
听完牵牛的叙述,流荆道:“那i为何不将这事早早告知于我?”
牵牛一个瞪眼,“平常日子里你们便时不时要折磨于我,非要日日拷问我一番才高兴,却不妨自我发现了这桩秘密之后你们竟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便是平日里要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下人们也竟是一个都没有路过了。”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你如今居然还要赖我没有早些通知你?”
流荆捏捏眉心,有些无奈地放轻了语气,“好了,我知晓小舅舅你如今真是辛苦了,等我将这事查清楚便将你好生款待,你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可好?”
牵牛面上故作矜持地一哼,但心里却是盘算开了,他到时候跟流荆要些什么好呢……
忽然流荆一个惊讶,心思竟转到今天魏三少与小方子,加上刘圆都是有些异常。难不成,是水染交代了他们什么?
今日明明是魏三少特特将他们所有人支开,将慕雪带了出去,莫不是水染的主意?
流荆一个忧心,立时松开原本扶着牵牛的手。
牵牛则是突地一个没了重心跌至地上,保持了方才流荆没将他扶起的状态,安稳地趴在了地上。直直看着流荆默念了一个诀,突地没了踪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