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和着晨风摇曳出一片洋洋洒洒。念邪与骨无瑕躲在一处,均是一脸凝重。
念邪道:“修习此术会不会太过痛苦了?”
骨无瑕头,“比起重生之痛,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况且……只有法力才能让她报了仇恨。”
“可是……‘冰魂雪魄’本为禁术,如今已流荆知晓慕雪修炼之事,只怕……”
骨无瑕哼一声,道:“暮雪所受之苦皆败他所赐,他有何资格再……”话未说完,顿住。
雪练了一夜的术法,此刻本在不远处打坐调息,却听到他们的对话,旋即走了过去。
慕雪瞧着骨无瑕,“你说的不错,我定是要将这法术练成的。”
念邪听她说了这样一句顿时不再犹豫不决,展开一个憨憨的笑,“好!既是如此,我便倾囊相授!”
虽然有了念邪这番话,慕雪面上却仍无一丝笑意,仍旧淡淡然然看着骨无瑕半晌,她开口道:“你是如何知晓我重生之事,还有……重生之苦?”
骨无瑕所谓一笑,“当年因桃夭之事,流荆殿下性情大变,闹得三界皆知,何况,我本是冥界九公子,你魂魄所到之处,我自是知道!”
慕雪蹙了蹙眉,表情似信非信,抬眼间但见念邪满面纠结的模样,她道:“念邪,你说。”
“我……”念邪看看慕雪,又看了眼骨无瑕咂吧两下嘴,甚没立场地将自己所知倾倒而出,“其实……是骨无瑕他暗中护了你的魂魄,才使得你自忘川河中脱离……”
慕雪大震,怪不得……
怪不得那日她脱离忘川河中后,自大片暗红中隐约看到一抹青色…
怪不得那日念邪听骨无瑕自报身份后,会抱住他,与他说……我早猜到是得到冥界的帮助……
原来,都是骨无瑕救了自己!
“那……这样逆天之行,”慕雪怔怔开口,“是否受了……冥界谴责?”
骨无瑕看着慕雪的样子,忽觉内心甚是变态地开心极了,不禁幻出折扇,用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手心,一脸的愉悦。
念邪不耐,性急道:“被救者重生之日,他便要受七日的极火天雷,每日七道!”
那日,九公子府中,骨无瑕与她道:“我受伤了。”她还当时他无聊之极之作。
眼前的骨无瑕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就是他让自己活了过来,就是他为了自己而受到天谴!
“可有受伤?”话一出口,声音竟是干涩的,慕雪才知,原来自己并非全然承了雪的冷骨,在历经像是这般的守护时还是会动容,她望着一身青玉色绸衫的骨无瑕,“四十九道极火天雷,定然受了重伤,可对?”
骨无瑕把玩着扇子的手一僵,脸上的笑也逐渐敛去,“都过去了,莫要再提起了。”
慕雪只道:“我记下了。”
不知是记下了这恩情,还是记下了骨无瑕刚才的话,她只是神情木然地离开了。
慕雪走后,念邪轻咳一声,引得骨无瑕看了看他,道:“我并未要你告诉她。”
“那你方才还不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念邪“嗤”了他一声也随慕雪而去。!
只留骨无瑕自己黯然神伤,一双桃花眼里风流全然不在……
流荆与他雷引,流荆找了她八百年,如今只是错认了她……这些,不让她知道,算不算自私?
每每这想法出现时他便为自己开解,本是流荆将慕雪害得如此,如今自己只是知晓真相罢了,又未横加阻拦,怎可算作错误。
另一方,流荆直至天初晓才回到仙界,一回便将自己关进流年殿中,谁都不见。
就算是桃夭来了也没能进去,她在殿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仙侍请她入内。
才进入厅堂,便见流荆满是疲惫之色地倚在榻上。
桃夭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遂不敢多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站在他面前。
她才站定,只听流荆开口问道:“这些时日过得如何?”
桃夭抒了口气,原来前面搞得这般严肃到头来竟是要关心她呀,随即话匣子便打开了,“还可以吧……开始有些新鲜,但是慕雪姐姐整日修炼法术,骨无瑕和念邪也不陪我,便有些无趣了。不过,偶尔看雪姐姐的法术也还可以,她那样好看,就连施出的法术也是极漂亮的……”
流荆瞳孔一紧,脱口而出:“她样貌如何?”
“嗯?”桃夭“咯咯”一笑,“原来流荆也如此喜好美貌的么。”她思索一下,“慕雪姐姐其实……虽是一脸冷淡,总是清丽脱俗的感觉,可是……若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些可爱的,哈哈!这是我近日才发现的!”
流荆听得云里雾里,起身将桃夭拉至放着宣纸、宴台、笔墨的桌前坐下,“你试着画出来。”
“哦!”桃夭点头,听话的执起笔,在雪白的纸上认真画起来,偶尔还要思索半天才落下一笔。
流荆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忍无可忍,“好了,别画了。”
桃夭讪讪放下笔,看看自己四不像的画作,一脸歉然,“我画的的确不怎么像,你自己去看不就知晓了么?”她又恍然大悟地看向流荆,“为何慕雪姐姐每次刚好遮起面貌你便来了?”
“她平日从未如此?”
“是啊!”桃夭道,“我才想到她每次幻出面纱时恰好都是你来的时候,“她撇撇嘴,”流荆你运气可真差,便是昨日你刚好搂住她时,她的袖子也恰恰挡住了脸。”
流荆盯着桌上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纸,喃喃道:“是么。”
桃夭忽然想起一事,道:“听你们常说的‘念邪’不是慕山中的那个吧?初时听他也叫那个名字时还有些担心,后来才知他竟是如此听慕雪话,又极呆滞……”她一回头,方才流荆所坐之地已然空置,桃夭郁闷至极,他去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