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流荆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金昭觉得怎么也是不大妥当的,便派遣天兵四处寻找他。即便他想着要私下里寻找,可不奈动用的人多,这再密切也还是传得人尽皆知了。
于是一连半月,传的皆是天界的动荡之事。流荆殿下失踪的因由更是引得大家猜测不已。顺带着谈论的也是金昭与流荆对天帝之位皆是禅让的态度,二位皇子的美名与痴傻的头衔一并传得欢快。
然而这半月的时日,金昭殿下不曾放弃过寻找流荆,却是一无所获。
他曾找到冥界,骨无瑕便道:“我与流荆乃是情敌的关系,他难道会来我处自寻不快么?”语气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妖界的狐阿紫倒不似骨九公子那般冷淡,可是其热情也太过头了,竟然颇上心道:“我早便听说流荆表哥不见了,可是他能去哪呢?你说他只身一人不怕危险么?金昭殿下你还是多派些人手的好,若是不够我妖界可以增援的。”
这一通话说的金昭内心里尽是无奈,也只得苦笑道。
然而他临走时身后又是狐阿紫的声音,“你需记得若是找到了流荆表哥要告知我一声,免得我担心。”
实在找不到了,金昭最后也只得去了慕山,那是他实在是无可奈何之后才去的。
对于他躺在床上的这些年里发生的事情他这些时日也听人说了个大概,然而期间他也不是全然失去意识了的,他隐约记得某一日他曾飘飘荡荡到了忘川河岸,见到了岸边的一大片鲜血,不知为何当时心便有些疼痛。
经着醒过来的这几日他也听说了慕雪的事情,也便知晓了那片血迹的由来。
当他站在慕雪面前之时只觉得心下一片安稳,而慕雪亦是觉得亲切不已。她叹道:“金昭殿下,许久不见。”
这如同老熟人一般的寒暄让金昭笑了一下,“许久不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之后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便沉默了一会。金昭这才道:“你……可听闻了仙界传出的消息?”
“恐怕这三界之中无人不晓。”慕雪回道,她看着金昭的脸色便已然知晓他此次过来所为何事,便道,“流荆……二殿下他……还没找到么?”其言下之意便是他不在慕山。
金昭顿了顿,“没有。”
慕雪道:“那既是如此想必他定是希望殿下能够承了天帝之位,何况这仙界空位多时,还是早早决定为好。”
看着慕雪一脸诚意的样子,金昭不自觉地轻笑道:“好,我知晓了。你的伤都好了么?”
“嗯,早早便好了。”她点头,然而面上却现出一瞬间的苍白,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金昭善解人意道:“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这次慕雪却是立时摇头,“没有。”
他便再没多问,但是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回去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回想着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察出差异来了,可是想了半天也只是觉得似乎慕雪整个人都变了,可是若说是哪里变了他又是说不出来,难道是大病初愈的缘故?
天界的二殿下一直未能找到,迫于仙界不可无主,金昭殿下也只得在众仙家的压力之下登上了帝位。这许是仙界史上最为特殊的登基因由了。
如今已是金昭三年。
这三年里亦是一直未有流荆殿下的丝毫消息。
日出日落中慕山也在时光中恢复了旧时模样,山洞前搭起了竹楼,楼前种满了桃树。此时刚好是春日景象,花开正好。
一片粉红色的桃花林在风的吹拂中飘落了一片片花香。
“小雪儿!”龟寿苍白着胡须佝偻着身子对着桃林喊道,“骨无瑕又来了——”
为何要加个“又”字?原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幽冥长使骨九公子骨无瑕乃是隔三差五便要来这慕山一趟,老龟总是说:“慕雪白日里总是到桃林中去,晚上自己赏月赏星星随即便去自己的屋子里睡觉,我见她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反倒是骨无瑕,时不时地来这里,我见他的时间真是比见慕雪的时间还要长。”
每每听到龟寿这般调侃,骨无瑕总是刷地打开折扇,摇晃着说道:“我便是来这里见老龟你的。”而这时龟寿便会唾弃他。
除了骨无瑕,念邪更是时常带着拨雾前来玩上几日,拨雾更是拿着慕雪当做救命恩人,到现在她的体内还有着慕雪娘亲的丹元。
稀奇也时常过来,这时跟在后面的狐阿紫总是抱怨道:“稀奇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你来就来吧还总拉着我。”说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看着狐阿紫的表情稀奇甚是不客气道:“不是你非要缠着我一起来的?你若是不想来这那你自己便先行离开吧!”
“我,我不是怕你自己有危险么。”狐阿紫红着脸答道。
对于他们的斗嘴,龟寿只是呵呵乐着,而慕雪亦是不去拆穿狐阿紫的谎言,也跟着掩嘴笑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状。
此时在大片的桃林边上又是上演着这样一幕,可不妨此时稀奇竟是眼风一转间便急忙朝着林深处叫道:“流荆大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