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柳言终于见到了憔悴了不少的南城凤，虽说憔悴了许多可身上的伤倒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南城凤见她来为自己送行，看着同样清瘦了许多的柳言别过脸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眼角心疼的眼泪。
曾经无话不谈、有说不尽话题的两个人，如今却只能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咽，南城凤明白她所承受的苦定然要比他多得多。可毕竟这是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事情，他身为一个外人自然不能多言，免得遭人诟病。
仔细想来，如今她会落得这般凄惨模样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就不该带着她一起来。万般悔恨如今却也只能惘然，只求皇甫夜清能够良心发现对她好些，千万不要再惹她伤心才好。
良久，南城凤才缓声问道：“你对他挑明身世了么？”
柳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没对他说你是谁？”南城凤吃惊过后却是了然，说了又如何，破镜重圆吗？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心性早已经面目全非哪里还回得去。
柳言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道：“回到南阳替我去风家说一声抱歉，恐怕南阳城这一生我都回不去了。临行前借良玉的绣样还没有还，小鲜知道在哪里，替我还了。风老夫人患有哮喘之症每当季节变换的时候都会发病，药膳的方子我早就写好了，在床边的檀木盒子里收藏着，到时候叫厨子按方子配菜就行。”
南城凤心头难受，沉闷的问：“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风闻少的？”
柳言苦笑道：“要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可真要说起来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来。昨日我知道今天会送你离开，便写了一封信，你替我交给他，如果是他定然能够明白的。”
南城凤接过信封轻柔的贴近心口的位置收藏好，最后一次轻轻的拉着柳言的手，苦笑道：“至此一别，便是生离。不求你能富贵，只求你能平安。相处三年，得一知己，此生足矣。”
柳言早已经泪流满面，站在原地透过泪眼凝望着载着南城凤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至此一别，便是生离。只要不是死别，再多的苦痛她都能忍受，她再也不想看到在乎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般疼痛只一次便会痛一生。
皇甫夜清从战场上巡视回来之后便见她如木偶娃娃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此美好让他错以为坐在那里的人便是玉卿。说来也奇怪，之前与长得与玉卿相似的女子欢爱时，情到深处时他都忍不住的呼唤玉卿的名字，可如今与她欢爱时，他却心里清楚的明白身下的女人是柳言。
这般区分对待，令他心头暗自恼火不已，他明知道自己深爱的女人是慕容玉卿可此刻令他深深眷恋的女子却是与她容貌一般无二的柳言。他不允许自己做出这般背信弃义的事情，可身体却忍不住的怀念独属于柳言的味道。
柳言见他回来，站起身迎上去替他脱下铠甲在一边的桌子上放好，皇甫夜清沉默着注视着她柔嫩的小手替自己解着胸甲的带子。猛地一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轻柔的放到嘴边呵气，马上就要开春可她的手却依旧这般凉。
南方的气候与北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到了京城之后她能不能适应北方干冷的气候。
柳言双手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刺痛。连着挣了三下才挣开，双手紧紧的在身侧握成了拳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柳言的动作自然逃不过皇甫夜清夜鹰般敏锐的视线，皇甫夜清见她事到如今竟然还对自己有抵抗之意，禁不住冷笑。
“不日本王便要班师回朝，你随本王一起回京。”皇甫夜清并不在意她抵触自己，反正都已经吃干抹尽又有何必要在意这些小事情。
柳言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带回你的清王府与其他的姬妾一样成为你的拼图之一？”
“拼图？！”皇甫夜清眉头高高挑起，皱眉纹。
柳言不屑的冷笑道：“虽然我是边城小民，只不过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还是知晓一些的。”
皇甫夜清摸了摸下巴，冷声问：“什么传闻？”
柳言嘴角的冷笑刺痛了皇甫夜清的眼，他不想看到她这幅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你笑什么？！不许笑，不许这样嘲笑本王！”捏着她的下巴，用疼痛逼得她再也笑不出来。
柳言忍着疼痛被他捏住下巴，缓声用言语作为匕首刺穿他的心，击溃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皇甫夜清见她疼得眉头紧皱嘴唇都被咬得发白，心中划过一阵不明所以的慌乱，急忙松开手却见她下巴被自己捏得一片青紫。
“疼吗？”他问，眼眸中不自觉染上一丝愧意。
柳言不屑冷笑，道：“王爷是担心弄坏这张脸？王爷请放心，这张脸关系到太多人命，柳言一定会好好的为王爷呵护这张脸。”
被她气得一口气憋在心口，皇甫夜清强忍住怒气不让自己掌掴那张让自己迷恋不已的脸。经她这么一说，他才定下心来自己的审视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因为这张脸而要强留她在自己身边；还是因为她这个人。不对，一定是因为这张脸，若不是她有着一张与玉卿一模一样的容颜，就算是她跪在脚下恳求他看一眼他都不会去看。
皇甫夜清纵然已经这般想来，可积聚在心头的怒火终究难消，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扔到她的面前，喝道：“喝了。”
柳言将滚到脚边的药瓶捡起，拔掉瓶塞放在鼻尖轻嗅，有一股清新的花香。疑惑的抬眼轻声问：“是什么？”
皇甫夜清没有好心情替她解释，一伸手抓住她的手送到她的嘴边抬手便让她一口气喝光。见她因咳嗽而呛得满脸通红的俏模样，心脏最柔软处如被猫爪子狠狠的挠过一般尖锐的疼痛。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会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让女人承欢膝下，虽然他用南阳城所有人的性命作要挟逼着她服侍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