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雅如即使心中有多么不忍心,但是为了狸猫,她不能那么自私,她必须得这么做。
奚雅如与幻化成人的狸猫并肩一路无语地走在一起,狸猫一直紧紧地低着头走着。而奚雅如,心中也好像摔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齐聚涌上心头。
脚下是软绵绵的草地,她一直绞着泛白的手指关节,紧紧地抿着嘴唇,每次想要开口说声“对不起”,都生生地卡在喉咙上,说不出任何话出来。
奚雅如突然停下脚步,而一直往前面走的狸猫也注意到了奚雅如,回头轻轻地唤道:“主人,怎么了?”
奚雅如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最后勉强地冲狸猫笑了笑,招手道:“阿狸,过来这里坐坐吧!我们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聊一会儿天。”
“好。”狸猫动容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出声,然后便缓步向奚雅如走去。这一切,都被看在散花和慕容景皓的眼中。
散花看着好似朋友一般关系的主仆,看得出来,无论是奚雅如还是狸猫,都是舍不得对方的。散花感触道:“慕大哥,我这样做,到底算是错了吗?”垂下眼眸,流下几滴眼泪。
慕容景皓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一起的主仆,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你们灵族世代负责看管阿狸,如今雅儿没有那个能力掌控阿狸,或许这样做才是彼此最好的结果。”
“但愿吧!”散花的无奈的声音在风中吹散,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茅草屋内,奚雅如微微拉住衣袖,露出洁白无瑕的皓腕。慕容景皓颇有些不忍,只是微微地别过脸。碗里面已经滴进散花的血,现在只剩下奚雅如的血了。
奚雅如轻轻地抬了一下眼皮子,咬了咬下唇,拿出匕首,在手上轻轻地一划,殷红的鲜血溢了出来,“叮咚!”几声,几滴鲜血滴进碗中。
奚雅如在散花的包扎下,包好伤口,把碗端至到狸猫的跟前,狸猫只顾着低低地哭泣着。
“阿狸,喝了它吧!之后你就不会记得我是你的主人,而散花将会代替我好好地照顾你。”奚雅如轻轻地说道,强忍住眼眶里盈满的打转儿的泪水。
“雅儿??????”慕容景皓来至奚雅如的身边,暗暗地握紧她的手,不断地给奚雅如一些勇气。
狸猫眼眶哭得通红,在奚雅如等人的注视之下,慢慢地端起血水,闭上眼眸,喝下碗中的血水。
慕容景皓见狸猫喝了下去,就对旁边的奚雅如说道:“雅儿,我们走吧!”
而奚雅如默默地流下眼泪,她亲手抹杀了她和狸猫的所有记忆,都是她的错,狸猫等待了她千年,却不料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她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慕容景皓怕奚雅如再停滞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揽过奚雅如的肩头,带着她离开。“好了,雅儿,我们走吧!”慕容景皓礼貌性地冲散花点了点头,便带着奚雅如离开。
“阿狸??????”奚雅如失声地喊了一声,而狸猫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未曾回头看奚雅如一眼。
散花同样是满脸的不舍,站在狸猫的身旁,眼睛却一直看着慕容景皓和奚雅如。今日他们离开,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这里?
他们还会再见面吗?慕大哥有了奚姑娘,还会想起她散花吗?散花不由得伤感起来,亲眼看着慕容景皓半搂着奚雅如,施展轻功向山顶飞去。
再见了,慕大哥,再见了,奚姑娘,后悔有期。
散花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淡淡地对呆坐的狸猫说道:“阿狸,他们走了。”
“噗!”狸猫突然把刚才饮下去的血水悉数吐了出来,散花却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而是细心地为狸猫递上干净的手帕。
“再见了,主人,阿狸会听主人的话,绝对不会为难主人。”眼眶里流下串串泪花,狸猫六神无主地说道。它的心里空空的,却阵阵揪痛,它很舍不得奚雅如,但是它却不能继续呆在她的身边。
散花轻轻地拍了狸猫的后背,温柔地说道:“阿狸,有时候忘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狸猫身体一僵硬,它没有喝下混有奚雅如的血水,脑海里全部都是有关她所有的记忆。奚雅如纵使有多么不舍,但终究是会把它遗忘,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而狸猫拥有上千年的功力,寿命自然比常人长寿百年,甚至千年。拥有主人的记忆对于它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山顶上,奚雅如恳求慕容景皓让她多呆一会儿,就这样陪着狸猫。奚雅如俯视着谷底,青葱的草地,茂密的树林,高耸的石壁,低矮的几座茅草屋,潺潺流动的小溪,这一切都那么熟悉,近在眼前,但是??????现在她要离开了。
“雅儿??????”慕容景皓怜惜地喊了奚雅如一声,看着奚雅如自责的样子,心中也是难受不已。“不要这样??????”
奚雅如紧紧地拧着慕容景皓的衣裳,期待着问道:“王爷,阿狸忘记我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吗?”
慕容景皓一愣,真的会好起来吗?他私底下问过散花,到底有没有办法消磨掉狸猫身上的灵力,散花那个时候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地说道:“阿狸乃上古神兽,岂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奚雅如见慕容景皓久久都不回答,失望地慢慢地松开手,冷笑道:“不会是吗?”
“雅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狸忘记了你是它主人的身份,只会好好地配合散花治疗,相信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慕容景皓编着善意谎话说道。
最后,慕容景皓带着奚雅如回到八方缘客栈,掌柜喊住他:“慕公子,前几日你的几位朋友来找你。”
“那他们现在人呢?”慕容景皓问。
掌柜偷偷地余光睥睨了慕容景皓身边的奚雅如,立刻被她倾世脱俗的容貌所惊骇。直到慕容景皓不悦地咳嗽了几声,掌柜讪讪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他们都先后离开,有一位卫姓公子要小的把信交到您的手上。”
慕容景皓从掌柜手中接过信件,拆开一看,沉吟了一会儿,就对掌柜说道:“掌柜,把我的马牵出来,我们现在就离开。”
“好好好,小的马上就去吩咐。”掌柜脸上堆满笑意,频频哈腰点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