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啼晓,慕容景皓按时醒过来,他并没有唤醒奚雅如为他更衣,而是自己拿过衣裳,系好腰带,整理玉冠。
尔后,临走之际,慕容景皓又往床榻上熟睡的奚雅如看了一眼,他又走了过来,先是帮奚雅如掖好锦被,然后又俯身靠近奚雅如,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呢喃道:“雅儿,对不起。”
然后床榻摇晃了一下,就听到慕容景皓离去的脚步声。
奚雅如却在此时此刻睁开眼睛,眼角的眼泪湿润了枕头也不自知。奚雅如感觉到肩头凉飕飕的冷风,拉着锦被往身上拉了拉,盖过脑袋,然后抽抽噎噎地开始哭泣起来。
走在门口的慕容景皓听到屋子里的声响,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走至门口,对守候在门口的白秋吩咐道:“白秋,不需要让雅妃喝落子汤了。”
“是,王爷。”白秋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看了里面一眼,目送着慕容景皓和卫飞影离去。
里面的奚雅如听了慕容景皓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不已。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到现在,慕容景皓才肯让她有机会怀有他的孩子。
而奚雅如所不知道的,景王妃尚未怀有子嗣,其他的姬妾是不允许先有孩子的。这一次,是慕容景皓额外允许的。
奚雅如心乱如麻,头越来越疼起来,她很无奈,也很无助。房间里满满的全是慕容景皓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往后慕容景皓后宫佳丽三千,而她总有一天会年老色衰,慕容景皓还会记得她吗?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女人的青春年华不过是短短的几年时间,而那个时候,男人却正值是最好的年龄。
先不说奚雅如和慕容景皓中间隔了一个凌云,即使没有,奚雅如也不愿意当慕容景皓后宫的嫔妃。
想念此处,奚雅如擦干眼角的泪水,换了一个淡妆,掩盖住她略有些发肿的眼睛。她像平常一般走出清风阁,却偏偏遇到她最不乐意见到的戚丽音和轻舞。
前些日子听说轻舞大病一场,如今见到轻舞,她也是一副病容,可是脸上的红润却好了不少,不似之前的嚣张,目中无人,此时倒是中规中矩的。
“王妃姐姐万福金安!”奚雅如还是给戚丽音行了一个礼,而轻舞也给奚雅如行了一个礼。
“起!”戚丽音撇了撇嘴巴,微微扬起下巴,上次她使劲用药,奈何她的肚子一直不争气,一直没有动静。虽然她已经成功挑拨了奚雅如和慕容景皓的关系,慕容景皓却更加少去她的百花阁。
她一听说慕容景皓让奚雅如留宿在清风阁,她的心里就憋屈得不舒服,便拉着轻舞一起出来走走,顺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恰巧遇上奚雅如。
她微微一挑眉,看到奚雅如脖颈上吻痕,就能猜到他们昨晚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奚雅如只是低下头,并未开口说话。
戚丽音只是冷哼一声,嚣张地从奚雅如身边走过,还故意撞到她的身子。奚雅如并未多加计较,提起裙摆,往飞雪院走去。
回到飞雪院,奚晓宸和绿竹都不在,奚雅如翻箱倒柜的,总算是找出一件遮住脖颈的襦裙。然后想起落子汤的时候,便到膳房去要,谁知道膳房那些人都不肯给她,只道说:“王爷特别吩咐过,不能给雅妃落子汤。”
奚雅如左一句,右一句,膳房里的人还是不肯给她喝,奚雅如只好作罢。
她无聊地在景王府闲逛,却听见远远地有缥缈的钟声传来,奚雅如只是抬眸往那边望去,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钟声的来源处正是兰若寺。
兰若寺香火很旺,信男信女多往那边求姻缘。奚雅如突然想去那里看看,想罢,便动身往兰若寺走去。
奚雅如是坐着景王府的轿子来到兰若寺山下,她掏出几块碎银递给轿夫,让他们在山下的茶棚里等她下来。轿夫便欢欢喜喜地接过碎银,一道向茶棚里走去。
奚雅如低眉看着古老的小道,她上次是行三步一拜之礼来到兰若寺为慕容睿渊祈福的。那个时候并未是她不愿意,她实在是太委屈了。
她并未推慕容睿渊下水,为何反咬一口呢?她总是想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走在旧时走过的古道上,火红四海的枫叶翩翩落下来,层层叠叠地停落在古道上。脚底踩着软绵绵的枫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奚雅如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静静地享受着。
她走在最边上,时不时有成双成对的信男信女从她的身边经过,有些是羡慕的眼神,有些事嫉妒的眼神,或是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见到她怪异的行为,便匆忙地往山上走去。
奚雅如见四下无人,沿着连绵不断的古道,张开双臂,山风吹起她乌黑的秀发,白色的裙摆轻轻地扬起,宛若仙女跳跃在火红的枫叶中舞动地身姿。
奚雅如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兰若寺的大门前。香炉里面插着簇簇香烛,白烟袅袅升起,信男信女成双成对的,都高兴地拿着一个红纸写的纸条儿,然后拿出她们绣好的香囊,把纸条儿放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对着菩提树默默地许愿。
她们许完愿之后,她们便尽量地跳高身子,往更高的地方抛去。每每香囊成功地挂在菩提树上,就能听到她们的欢呼声。
奚雅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来至菩提树前,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了一个愿之后,在心里默默地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念罢,奚雅如也高高地扬起手,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冲菩提树扔去,然后淡然一笑。
菩提树倒挂着红色线的铃铛铃铃作响,在微风中听起来,悠长的悠长的,其中的个味,于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香客们络绎不绝,都虔诚地跪拜着,奚雅如并未打算进去兰若寺,想要转身往山下走去,却听见背后有人喊道:“姑娘,请留步!”
奚雅如不由得在心中嘀咕,她在夏国并未认识其他人,还会是谁呢?奚雅如礼貌地停下脚步,想要回头望去,余光瞟向上山必经的小道,慕容景皓和卫飞影正过来。
她不想见到慕容景皓,不理会那人的叫喊声,只道:“对不起!”于是,便匆匆忙忙找地方躲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