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停住笑声,看着如贵妃含怒的脸色,眼眸几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嘲笑,然后稍纵即逝,快的让人根本没看清,她看着如贵妃轻声说道：“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只是为皇上的说辞感觉到好笑。”
“好笑？”如贵妃不免疑惑。
蓝馨压低了声音,“姐姐天天被软禁在深宫,恐怕还不知道,皇上如今已经违背了本意,他如今似乎是真的迷上了这个凤仪公主。对她宠爱不已,几乎夜夜宠幸,这样下去,想必她很快便会拥有身孕了。皇上,假戏真做了。”
“什么？”如贵妃本来拿着杯子的白皙玉手一颤,杯子从她手中滑落,摔落在地上。
门外的宫女们听到响声,赶紧进来想要收拾残局,却见到如贵妃脸色煞白,对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
宫女们不敢违背,都一一退下。
如贵妃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地看着蓝馨说道：“不可能,皇上说过他喜欢的人是我,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他为什么这样对姐姐,姐姐你难道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原因吗？”蓝馨眼眸凝视着她,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贵妃仓惶地躲开她逼人的视线,脸色微白,“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姐姐是玲珑心,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妹妹在此也不是嘲笑姐姐,只是想告诉姐姐,不管皇上为何对姐姐这样说,但是他心中必然得有姐姐,否则的话,他不会事到如今还对姐姐说这样的话。姐姐要抓住机会,只要把那个凤仪公主除掉了,皇上的眼里就只有你了。”蓝馨的声音带有蛊惑人心的味道,如贵妃明白她说的话是毒,但是她身不由己地陷进去。
是的,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皇上的确还经常来她这里,还对她说过这样那样的情话。但是到了如今,她总算肯承认心中的想法。皇上待她不同,是因为她是李家的人,新丞相李隆是她爹爹,她是相府的千金。皇上想让爹爹服从他,如今也需要他,因此才对她格外不同。
而皇上最近却似乎是真的陷进去了,他每每来这里总是匆匆而去,而且经常失神,心不在焉。她也一直希望把握机会,赶紧怀上龙子将来登上后位,但是却一直未能如愿。而如今她的愿望还未实现,皇上的心却不在她这里了。她怎么能让其他女人霸占皇上,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得到后位？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爬在自己的头上？
但是万一自己有了什么行动,皇上生气了怎么办？万一他发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会不会生气再也不见自己？
如贵妃眼神几经挣扎,最终仍然被心中的嫉妒和**给战胜了。她的眼神慢慢沉淀下来,看着蓝馨平静地问道：“本宫应该怎么做？”
蓝馨笑了,“姐姐放心,这法子妹妹肯定会给姐姐献上的。”
她看到如贵妃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之后,便凑上前去轻声道说：“姐姐只需要在皇上让你侍寝的时候,想着办法留一些蛛丝马迹给凤仪公主。凤仪公主同是女人,不可能对这些不敏感,到时候就是她发现了我们的存在,而不是我们出去招惹了她被发现的。这样,皇上也怪罪不到我们身上来。”
如贵妃点了点头,又怀疑地问道：“那为何你不做？”
蓝馨微微有些失落,“皇上许久不曾来我的寝宫了,唯有姐姐还能接近皇上,所以这一切只能让姐姐来做。妹妹此举也是向姐姐表明忠心,希望将来姐姐登上后位不要忘记提携妹妹。”
如贵妃这才舒展开眉头,微微有些得意地说道：“你放心,等将来本宫登上后位,一定会跟皇上多多提起你的。”
蓝馨表明应承着是,心中却冷笑,当她做了皇后之后,又怎么可能会向皇上提起别的女人？更何况她能不能做皇后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如贵妃想了想又不解地问道：“就算那凤仪公主发现了我们的存在,那又如何？皇上三宫六院不是很正常吗？”
蓝馨心中暗服这女人的人头猪脑,脸上却恭敬地答道：“皇上既然不让我们出现在她面前,那必定隐瞒着凤仪公主的,这极有可能是这个女人善妒,皇上又沉迷在她的美色当中,于是便更不让我们出寝宫了。”
如贵妃眼神闪了闪,“她很漂亮？”
蓝馨低下头掩饰住眼神的阴狠,面上却柔柔弱弱地回答：“是的,比后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天下第一美人,非她莫属。”
如贵妃敛下睫毛,遮挡住自己的不甘和嫉妒,她心中的危机感全部爆发,是的,一个比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的女人,皇上怎么可能不深陷呢？
皇上如今还为她造了一个神话,她以为后宫无妃？那么她就要打破她这个美梦,让她知道,在这座皇宫里,任何登上这个皇位的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他的心在她那,而他的人必须都要和其他女人分享。
如贵妃抬起头来,坚定了神色,“妹妹可有更详细的法子？”
蓝馨柔媚浅笑,“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们刚开始先别轻举妄动,只需要给她一些线索就行,她那般聪慧的女子,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姐姐,你侧耳过来,听我给你献上的主意。”
如贵妃如她所言伸头过去,听她轻声细语地叮嘱,听完之后果然眼神闪烁着惊喜,笑道：“这招好,皇上非但不会注意,就算发现了那也只能算是意外。”
蓝馨但笑不语,青楼中的女子,最不差的就是勾心斗角,这些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如贵妃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意地笑道：“妹妹这般聪慧,将来本宫登上后位,一定让你做我的左右手,共同打理后宫。”
“如此,便先谢过姐姐了。”蓝馨柔柔地谢过,两人相视而笑,心中都清澄如镜。
尉迟衍照例隔三差五都要去一趟李如那里,也就是如贵妃。她的父亲对他还有用处,朝廷刚刚稳固,他需要他来稳定人心,平衡势力。因此当他提出自己的女儿已经到了合适的年龄出嫁时,他很快便通透了,朝廷中的事情莫过如此,想要一个臣子的忠诚,便要把他的女儿娶进后宫。
他满足了丞相的愿望,李如进宫后便封了目前妃子之中最高的位分贵妃,封号如贵妃。
他去到李如那里照例是让她先侍寝,然后派人去御膳房不动声色把一些让她无法怀孕的药粉撒进她的膳食里。他不可能要她的孩子,她不配。只有罗扇,才配生下来他的子女。
在侍寝这一过程之中,他每每强迫自己把眼前的女人当做是罗扇,同时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愧疚和恐慌,如果罗扇有一天发现了这些,她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弃自己而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并未注意到李如的不对劲,如果他足够细心,就会发现她眼神的慌乱和嫉妒。
完事之后,他起身穿衣,如贵妃坐起身来走到他旁边,不甘地问道：“皇上,今儿还是不留在这里吗？”
“不了,朕还有些奏折没批完,你先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你。”尉迟衍未曾回头,只是微微闭着眼,任由李如帮他更衣。
“皇上每次都是这样,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子。”如贵妃娇滴滴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撒娇。
尉迟衍强忍住不耐烦,淡笑着问道：“朕不是隔三差五就来看你吗？怀不上龙子跟朕不在这里过夜,有什么关联？”
如贵妃帮他系上最后一条带子,嘟着嘴说道：“皇上是天子,人家都说要皇上的龙气陪伴过夜,才容易怀孕。”
尉迟衍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道：“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书,别总听信这些迷信的玩意儿。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大踏步而去。
李如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气又不甘,却无可奈何。待又想到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给那女人看到时的表情,她便痛快地笑出声来。
当然,她绝不可能那么傻,在皇上身上留下吻痕。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吻他,任何地方都不行。一旦发现了,那就是永无止境的失宠。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她不过是偷偷在手中沾了些胭脂,再不小心地把它们粘在皇上背部了。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她又故意在他亵衣上沾了几根自己的发丝。
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只希望皇上今天会去找凤仪公主,省得她以后还要每次提心吊胆地做几次。
而李如今天却好像就是走了狗屎运,尉迟衍出了她的寝宫之后,本来想回到寝殿去休息。然而想起刚才的幕幕,心里对她又涌上了一股愧疚,同时对她也极其想念起来。
他犹豫了下,终究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决定去看看她再回寝宫。
去到无名阁的时候,他对所有人做了噤声的动作,一路直往她的寝室而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打开门之时,见到的却是这样一副让他流鼻血的香艳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