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之后,罗扇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她侧头看向一旁悠然的南宫雨寒问道：“你怎么会来？”
她记得寿宴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踪了,找不到人了。
“我一直都在。”南宫雨寒瞥了她一眼,悠然回答。
罗扇不说话了。
南宫雨寒反倒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罗扇不爽地看着他,“既然你在,为什么一直等到刚才才进来,害我被他占了那么多便宜！”
想到刚才尉迟默在她身上亲亲tiantian,她就一阵恶心,赶紧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脖子那块,一边嘟囔着：“回去一定要丢了这衣服。”
南宫雨寒听到她说被占了便宜这个事情,眼神中也是闪过一股怒气,只是转瞬即逝,他拍了拍她的头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真的在宫门口等你,哪想到尉迟默会对你动手。我等了许久觉得不对劲,才一个个宫殿找到这里的,你以为皇宫小啊。”
“那好吧,原谅你了,谢了！”罗扇轻声哼了哼,不知道为什么,南宫雨寒来救她,她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虽然心里总感觉不对劲,却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怎么谢？反正你也差点**给尉迟默,而我救了你,不如以身相许给我得了。”南宫雨寒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说道。
“做梦！”罗扇好笑地看着他,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感觉惊为天人,容貌似仙,身上的气质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就连那双眸子,都是不惹尘埃的。哪想熟悉久了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无赖加痞子,哪有谪仙的形象！
南宫雨寒撇撇嘴,嘟囔道：“没良心的。”
“良心值几个钱儿？”罗扇反侃道。
“你当真那么喜欢钱的话,只要你收下这个簪子,便能动用整个南宫家的财产。”南宫雨寒突然起了兴致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簪子递给罗扇,笑眯眯地说道。
罗扇好奇地接过来一看,白色的玉,上面雕刻着一朵她没见过的花,簪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看却发现那朵花中间不时隐约闪过几道红光,这几道红光形成的又是另外一朵花,不过这花却是由红线绕成的。
罗扇翻来覆去地看,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这簪子格外讨人喜欢,但她欣赏够了,还是还给南宫雨寒了。
“你不喜欢吗？”南宫雨寒迷惑地看着她,他刚才明明看到她爱不释手。
罗扇摇摇头,笑道：“不是不喜欢,只不过这簪子肯定对你有特别的意义,而且能动用南宫家所有的财产,我还当真不敢收。”
“扑哧—”南宫雨寒笑弯眉眼,一脸乐呵呵地看着罗扇说道：“我说什么你还当真信什么了？这就是个普通的簪子,本来打算今天送给太后的,但是看你跳舞却忘了送,于是想做个顺手人情送你罢了。”
罗扇怀疑地看着他,满脸不相信。
“不信？不信拉倒。”南宫雨寒悠哉地说道,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上的簪子半响,突然笑道：“反正你都不要,我也拿它无用,干脆扔了吧。”
说着伸手把簪子朝远处一掷,白光一闪瞬间没了踪影。
罗扇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簪子消失在黑夜中,她气道：“你怎么说扔就扔啊？！我又没说不要！”
她心中很是心疼,难得见到喜欢的东西,刚才因为担心意义重大不敢收,知道是本来送给太后的寿礼才放下心来,却因为自己的小小怀疑便让簪子给毁了。这一扔,肯定都给摔碎了吧。
“你脸上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啊,那既然你都不相信我的话就更不会要了,所以我就给扔了证明我没骗你。”南宫雨寒无辜地看着她,又一脸贱兮兮地凑近她耳边,“你不会后悔了吧？”
罗扇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加快脚步走了起来。
南宫雨寒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抿嘴笑了笑,眼神中全是温柔。见她走的越来越快,明显是生气了,赶紧追了上去拉住她笑道：“好啦好啦,逗你的傻瓜。给你。”
罗扇惊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簪子,疑惑地问道：“你刚才不是扔了吗？”
“障眼法。”南宫雨寒笑眯眯地回答。
“真狡诈。”罗扇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但是手还是快速地把簪子收了过来,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放进怀里说道：“作为你欺骗我的惩罚,这簪子是我的了。”
南宫雨寒脸上委委屈屈的,心里却为她的孩子气感到好笑,其实她有时候看着挺精明的,有时候也是糊糊涂涂很好忽悠的。
路上罗扇把她和尉迟默的关系都跟南宫雨寒说了一遍,甚至说到了皇上怀疑罗庸造反之事。他听完却只是若有所思,让她自己多留心一下罗庸的反应,他这边再去让人查查。
南宫雨寒把罗扇送到相府门口,叮嘱她最好不要直接跟罗庸谈这个事情,先跟罗曜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罗扇点点头,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直接了当去问爹爹,爹爹若是真有反意定会恼羞成怒,如果知道了皇上还怀疑他了说不定会提前动手,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南宫雨寒看着家丁把罗扇接进府里之后,才放心地离去了。
而罗扇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问下人,“爹爹和四哥睡了没？”
下人回答没有,所有人都在厅里等她回来呢。
罗扇点点头,交待他们回去休息便自己往厅里去了。
罗庸和罗武、罗瑜、罗曜等人正在说话,见到罗扇回来了,便招手让她赶紧进来。
“扇儿,快过来。我们正说着你呢。”罗庸笑道。
“哦？说我什么？”罗扇随口问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知道此刻不是开口问罗庸的最好时机,但是她真的很想马上开口问个清楚,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说我的乖扇儿长大了,又那么出色,吸引了那么出色俊才来求亲。”罗庸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表情和神态似乎很得意,他在自豪自己的女儿如此出色。
罗扇勉强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张臭皮囊在作祟罢了,如果没有这张脸,谁还会说罗扇出色。”
“五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二哥就认为你比谁都出色,漂亮又不是罪过,你何必对这个耿耿于怀呢？”罗武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他觉得五妹太过杞人忧天,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肤浅,只看重皮相的。
“是啊,五妹,三哥也觉得喜欢跟容貌无关。”罗瑜淡淡地说道。
罗扇见他们这幅模样,似乎是担心自己要求太高嫁不出了一般,不由扑哧一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她淡淡地取笑道：“可惜觉得皮相不重要的都是我家哥哥,都便宜了别家女子啊。”
说完她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似是很遗憾。
罗曜的心不自觉地跳动了半拍,如果,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该有多好......
但是这个想法念头,他也只敢在内心里想一想而已,他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相爷之四子,罗扇之兄,他不能让这段感情曝光。他注定比别人更失败,因为他连开口都不能。
罗庸也是满脸笑意,他看了看天色说道：“好了,你们别贫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房歇着吧。”
五兄妹点头应好,随后便各自回房了。
因为收到罗扇的眼神示意,因此等大家都回房之后,罗曜又暗暗从房中遛了出来,跑到罗扇房间屋顶上,果然看到她正坐在上面发呆。
“在想什么？”他在罗扇旁边坐了下来。
“想爹爹的事情。”罗扇幽幽吐了口气,说道。
罗曜不说话,他知道她必定有什么新消息要和他说。
果然,罗扇继续开口说道：“今天尉迟衍召我觐见了,他和原来的罗扇果然是情人关系,并且他让罗扇做相府的内应。”说到最后一句话,罗扇侧头看着罗曜。
“内应？”罗曜惊愕,疑惑地问道。
罗扇点点头,又吐了口气说道：“皇上说爹爹有造反之心,让罗扇窃取情报给他,如果爹爹真的有谋反之心,就会被抓入牢狱,皇上说他承诺过罗扇,不会取爹爹性命。”
“怎么可能？朝廷怎么会留下有逆反之心的臣子,皇上必然会取父亲性命！”罗曜还未从五妹竟然帮着皇上来监视亲生父亲这个信息里消化过来,又听到罗扇所说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单纯,连这种谎话都相信。
罗扇沉默了一下,为她辩解道：“她性子害羞内向,又从小住在府中没有接触过什么外人,被骗也是正常的。她的本意可能是担心父亲受伤害,以为这样可以保他一命吧。再者说,她也不会怀疑到自己的情人会骗自己。”
罗曜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傻妹妹,这皇上若是真对你有情也不会把你赐婚给三王爷了。”
罗扇叹了口气,“其实皇上未必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江山在前,美人即使再倾城仍然敌不过它的魅力。”
罗曜没有出声,但是罗扇知道他只是在感怀,自己的妹妹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没了,即使她做过的事情再不好,那也是过去,人都不在了,还能说什么。再说,如果说爹爹是真的想造反,站在道德上来说,她是没有做错的。一旦造反,肯定会起战火,到时候其他国家见有机可乘,说不定就真的是灭国之祸了。
“四哥,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万一爹爹真的有谋反之心,我们要怎么阻止他？以爹爹最近的行事和态度来看,我觉得这个事情不是空穴来风。”罗扇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