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停下车,方杰就眼睁睁看着初夏上了前面那辆兰博基尼限量版盖拉多LP570-4,这车改款的跑车全球限量150辆,而且国外刚刚下线,难道国内这么快就有了?他一皱眉,初夏那女人怎么回事啊?再次打响电话,却只听见那熟悉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抬头,那辆兰博基尼早已不见了踪影,就算初夏不在眼前他仍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嘀咕着:“这女人傻啊?我说的是玛莎拉蒂,不是兰博基尼,叫四个字名字的车多了,不能逮着一辆就上啊,公共汽车还四个字呢。”
他的疑问只属于他自己,初夏却不会在意,一上车她便立即关掉电话,她不想方杰找到她,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在此时此刻。
上车后,男人一直专注地开着车,他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就是去哪,而后便再没有一句话。
初夏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他,他的侧脸像是罗马的雕塑作品一样线条分明,那高高的鼻梁,那深深的眼窝,那微微翘起的唇,以及只有整形才能做出的尖尖的下巴,他的一切无疑都是美好的,简直是零缺陷。
他知道,她的眼睛始终在他脸上,没有离开过。
路口红绿灯,刹住车,他突然转过头,一下子逼近她,深邃地说:“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这么不懂得含蓄?看男人看得和花痴一样,你看你都流口水了。”
初夏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却听见他疯狂的大笑,天啊,她上当了。
不去在乎她红着的脸,欧瑾瑜重新注视着前方,今天本来只是想试试新买的跑车,刚踩下刹车,想试试它的灵敏度,结果就从天而降一个美女,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艳遇,每个人都说自己命里带桃花,他其实真无所谓,反正每一次都是女人主动送上门来,自己不过卖卖力气,就当是做俯卧撑了,娱人娱己,何乐而不为?
他侧着脸叫她:“喂,初······”叫出姓,却忘了名字。
“初夏。”她补充着,真不知道爸妈怎么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他们一个姓初,一个姓夏,就拼凑了这么个名字,还美其名曰说你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所以起了这个名字作纪念,明明是是图省事,不想动脑子,就随便这么一组合,亏了你们是这个姓,要是一个姓马,一个姓侯,我还得叫马猴啊!
“哦。”他不以为然,他向来记不住人的名字,其实名字不就是个符号吗,和1,2,3,4,A,B,C,D没什么区别,干嘛一定要记得。
他扫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琴,询问着:“学琵琶?”
“是。”
他收回目光,所有的对话就在这几个字以后趋于平静,那话语短的令初夏抓不住丝毫的痕迹。
他的左臂支在车侧的玻璃上,初夏从玻璃上偷看着他,他的脸没有表情,却在慢慢地散发着属于他的特有气息,而这就已足够。
初夏找寻着话题,因为她觉得属于她,属于他们的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她有点舍不得,可又似乎无法阻止,傻傻地她竟在问:“这车很贵吧?”天啊,这是什么话,他会觉得我拜金。
他依旧是那副面容,嘴里吐出一个字:“是。”
“我好像没怎么见过,是新上市的吗?”
“是。”
“它会开的很快吗?”
“是。”
“那么,会很费油,这样就很不环保了。”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十分刺耳,他恼怒地将车停在路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撑着头,斜着身子盯着她,眼睛里全是爆燃的小火苗,扬扬下巴说:“喂,小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初夏静下来,而且她确实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强大的气场把整个车厢都占满了,她甚至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自从上车,她一直都在拿嘴呼吸,觉得鼻子的威力根本不够用,她想这一刻,她急需的是硝酸甘油。
他哼了一声,重新开动车子,故意猛踩了几下脚下的油门,马达发出狮子一般的吼叫声,它似乎是在替他表达自己的怒意,今天真是奇怪,自己竟让一个打破那么昂贵东西的陌生女子搭便车,真是麻烦。
他的嘴撅起来,眉头也拧在一起,初夏始终在看他,轻声问:“生气了?”那语调犹如春天里的雨滴,不浓不淡,直入人心脾。
他猛吸一口气,听多了那甜的发腻的声音,他忽然发觉她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很舒服,就像是夏日里吹来的一阵徐徐的风,而这丝清凉却又似乎蕴藏着什么。
消散开眉宇间的阴霾,他耸耸肩,表示他不介意。
而初夏的心却一点一点地在坠落,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的颜色会不会像尸体一样难看,可她却知道她现在的体温已然和死尸没什么两样,刚刚的炎热已经不在,她觉得自己冷的要命,而他却仍在降低着空调的温度。
窗外的一切都在疾驰地向后甩过,她竟有些分不清是否到了要去的地方,直到他猛地停下车,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开得了玩笑,可自己却正在笑着说:“好,车费是多少?你按计价器了吗?我要*呦!”要死,自己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他愣在那,灵机一动按下音响上的收音机按钮,仪表盘上显示出“104.6”,他用手一指,意思是你看。
她真的掏出钱包,真的掏出一张红色的票票外加一张绿色的票票塞到他手里说:“好,不要找了,算是小费。”
打开这豪车的车门,提起琴,她头也不回地向酒店大门走,欧瑾瑜傻在那,手里攥着她塞给他的“车费”,而这个女子竟然,竟然没有问自己叫什么,长这么大,所有见过自己的女人还没有不想认识自己的,他有些意外,冲她大叫着:“喂!就这么走了?”
初夏停下脚步,却仍旧没有回头,心想,不然呢,难道还要吻别吗?
初夏闭上眼,只是回:“欠你的钱,我会还,你只要打电话就会找到我。”
“我叫欧瑾瑜”,女人听到他在对自己说,这个名字······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欧瑾瑜愣了好一阵,低头看看塞在一边的那张便签纸,上面有那女子的名字,咒骂着,好半天才开着车离去。
女人顾不得奄奄一息的高跟鞋,因为她自己就快要奄奄一息了,大踏步地进入酒店大堂,坚持了太久,泪终于在进门的一霎那落下来,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欧瑾瑜,而你却真的记不起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