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你?”
初夏惊讶地看着门外的男人,他清瘦的脸此刻藏在幽幽的月光里,一向淡然若素的神情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搅得乱七八糟。
他的眼眸一闪一闪的,不知是因为皎月的映衬还是初夏看花了眼,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睛竟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便被男人一下子拥进怀里,他的手臂收紧再收紧,就像是要把她揉碎了,重新镶嵌在自己的怀里,永远也不分开。
男人真的太瘦了,初夏觉得她和他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两堆没有肉的骨头,只要他一用力就会发出咯咯的响声,可他的臂弯是那样的温暖,在异国他乡里让她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喜欢。
窝在他的胸前,听见那一声声的心跳即使在右胸也清晰无比,她才突然发觉这三年来自己是多么的孤单,所以才会有一些留恋这样温暖的体温,这样熟悉的气息。
嘴角微微上扬,她故意腻着嗓音,语调竟有了一些撒娇的味道,“江雨默,你的骨头好硬啊,胳的我好疼!”
“活该!”江雨默第一次对她发狠,故意将箍在她身上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她便连呼吸也不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喘着。
忽然,江雨默的头俯下来,温热的鼻息附着在初夏的脸颊上,她刚一侧头,便被他借机吻住了唇,他好像是在和她争夺那微薄的空气,一口一口地掠夺,唇与齿的碰撞,他霸道的吮吸着,就像她是这世上最甜的蜜糖,每一口都甘之若饴。
她被他的突袭吓得忘掉了挣扎,等反应过来,他却早已转战,这一次却是浅浅的淡淡的,轻轻拂过她的额头,慢慢停留在上面许久,他才哑着嗓子叫她:“初夏??????”
初夏乱了神,就只是回:“嗯?”
“初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江雨默的手臂滑至她的腰间,他把她拉向自己,那样亲密的姿势让初夏觉得脸红,她索性不去看他,可那样垂着头便更像是要扎入他的怀里。
直到有只小手轻轻拉着初夏的衣角,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萨凯尔站在两人的身旁,此时正一手拽着她,一手放在嘴里,嗤嗤地对着他俩笑。
初夏趁着江雨默一分神,赶紧挣脱他,蹲下身子小声问萨凯尔笑什么,他却故意不说,笑着向外跑,跑了好远才转身对她叫着“男朋友,男朋友。”
初夏的脸更红了,整个脸都像是发烧一样,她拿手背挡着脸,不好意思再和江雨默说话,他却像是明白了什么故意问:“那孩子说的什么?”
“他说??????”初夏看看他,“他说你是色 狼。”
江雨默大笑起来,“色 狼要都像我这样君子,估计这个世界就安全了。”
初夏不想和再斗嘴,便问:“你怎么会找到我?”
“三年前你离开,到过的一些国家我都追过去寻找过,可惜没有你的联络电话,就只能给你发邮件,你又不回,我只能按照你偶尔会发布的一些照片来判断你去过哪里,到了什么地方。最近这一年多,你连博客上的照片也不再更新了,我就失去了寻找的方向,好在一个记录不丹风土人情的的纪录片里竟然有一个你抱着一个大花瓶走过的镜头,我就找过来了。”
初夏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平静毒叙述着这三年来的过往,她知道他似乎说的很简单,可实际上要找到她会是多么的难,“江雨默??????”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所有的感动都溢在嗓子这里,鼻子有些发酸。
他却突然捧起她的脸,让她对上他那脉脉含情的双眼,再一次说:“初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初夏没有回答的勇气,只得避开他专注的目光,听见他轻轻叹息一声,随后故作轻松地说:“这里这么美,我们出去走走吧!”
初夏点点头,江雨默却体贴地走进屋子拿起毛巾擦干她发梢上粘着的水,又顺手从门边拿起一顶帽子戴在初夏头上,然后才说:“好了。”
他的手始终不放开她,她也没有执拗地挣脱,两个人便手牵着手走在静谧的湖边,初夏开玩笑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些年你一直在跟踪我?”
“可以,理解无误。”他的声音温和,最后两个字竟像是含笑说的。
“我想,我可以报警。”初夏侧头乜斜着眼看他,却见他嘴角处噙着的笑意越来越大,促狭的眼神藏也藏不住,最后轻轻咳了一声说:“据我所知,不丹这个国家只有三十八万多平方公里,人口不足七十万,虽然有高等法院,但是国王拥有最高司法权力,受理最高上诉案件,你要是告了我肯定不服,就会上诉,你确定一定要浪费不丹国王的时间吗?”
“那我就要国王给你加到最高的刑期。”初夏说不过他,便耍赖说。
“行,终身监禁我也不怕,只要监狱长是你。”
“想的美。”
“初夏??????”他揽过她的肩膀,语调里没有了刚刚调笑的意味。
“什么?”初夏莫名地紧张起来。
“别再离开我。”江雨默说着,身子慢慢低下,一条腿跪在地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嫁给我好不好?”
初夏蒙在那,她今天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他乡再遇时的欣喜,可现在突然被江雨默求婚,便有些手足无措,他那样深情地望着她,湖水的波纹就那样一圈一圈地散开,好像在晕开她心里所有的戒备,这个追随了她多年的男子,她不能说不感动,可是心里却总有一颗小小的石子在不停地跳跃,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就在心底那团影子慢慢清晰的时候,有个老婆婆出现在他们身后,婆婆笑着说了几句话,初夏听得一知半解,却见江雨默改用英文询问着,两个人流利地交谈了好半天,他们语速很快,婆婆笑着走开后,江雨默才眯着眼笑着看她。
“婆婆说什么?你??????你笑什么?”她总觉得江雨默的笑容里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成分。
“初夏,你这么差的语言能力,这三年在是怎么过的?”
初夏听他讽刺自己,转身就要走,江雨默却半跪着拉住她,“我错了,错了!婆婆说,这个叫做月湖,在湖边求爱的男女会得到湖神的保佑。”
初夏像是被神话蛊惑了心神,愣在那里,直到江雨默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初夏,我爱你,我会宠你一辈子。”
月光洒在湖面上,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好半天不见初夏说话,江雨默这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江雨默怕她冷,便把他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江雨默看着她,他的吻轻落在她的眼上,那吻的温度如他这个人一样没有过分的火热,却绵长如水,潺潺流过这风风雨雨的数年,他摸摸她的脸,好在她回来了,在经历了那么许多,在世界上绕了一个圈之后,他心里深深刻画的女子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轻声说:“许多年前,我就说,你要的我都会给,不是我无私,是因为我坚信,你终究是我的,我总会等到这一天。”
初夏不舒服地动了动,梦犹未醒,只是把脸更加深的埋在他的胸前,她毛茸茸的碎发痒痒地蹭着他的脖子,他想,此后她的梦都会很甜,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请月湖为我们鉴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