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瑜仔细回味女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一部追随了许久的剧集,无论你多么的热衷,当编剧已有收笔的打算时,所有结束的痕迹便会一一显露,他不怕结束,任何人都掌控不了人生,左右不了所有的起承转合,可是他却突然很怕他们的婚姻会有一个不好的结局,因为她那样言之凿凿地反问他:“欧瑾瑜,你说我不择手段,你难道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昧良心的事?从没有不择手段过?你的每一步路都是循规蹈矩的吗?”
他无法反驳她的提问,因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他所谓的运筹帷幄之中早已蕴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必然见不得光,而她就曾做过他棋局里一枚可怜的棋子,所以他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第一次那样真诚地告诫她:“就是因为我做不到,我才不希望你和我一样,你不该和我一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初夏说这话时她的小手正不安分地试图解开男人的皮带,她皱着眉头,不是都说要一个男人脱掉裤子简直比打喷嚏还容易,可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她哆嗦了半天也没解开爱马仕的锁扣,倒把她的手夹了一下。
“嘶”她吃痛地叫着,把手放进嘴里吸允了几下,就像小孩一样,可下一秒,便仍旧继续。
初夏还在那认真地折腾,男人却一把抓住她意图不轨的手,她仰脸固执地一抬下巴,那样子倔强极了,“怎么,堂堂欧瑾瑜也会有想要为之守身如玉的人吗?那个林楚楚果然不简单!还是她把你伺候的太好,别人都入不了你的眼?”
欧瑾瑜终于忍无可忍,吼声冲出的一刻把自己和初夏都惊了一下,因为他喊着:“初夏!”
初夏手下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她那张脸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即使欧瑾瑜离她很近,他依然觉得看不清楚,只觉得她讳莫如深的表情让他无端地颤栗,却也更加地沉醉,这样迷离的眼神说不清为什么这么撩拨他,可他却没来及表达,只听见女人说:“真是难得,我以为今生今世也不可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初夏??????”欧瑾瑜再一次喊她,竟带着一丝隐晦的哀求,她慢慢离开刚刚还一直纠缠不休的身体,冷静地看他,像一个决定他命运的裁断者,他想,她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早已不是她的对手。
果然,女人媚笑着拿起电话,当着他的面拨通,声音婉转如莺,娇滴滴的,竟有些不像她,“方杰,陪我喝杯酒。”
她就像是能摸清所有人的弱点,她知道方杰不会拒绝,也知道欧瑾瑜不会舒服,可她就喜欢这样。
所以当男人不顾散乱的领口,第一时间攥住她的手腕时,她竟有些得逞的快乐,他的愤怒便是她最好的成绩,她贴近他的脸,也知道他正一步步逼近,可她却无所畏惧,直到彼此交换着温热的呼吸,直到两人的口中,鼻中,气管,肺部,甚至整个身体都充斥这彼此的气息才猝然分离,他没料到自己会吻她,慌乱中他竟找了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初夏,我们的事可不可以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你明明知道方杰和姗姗已经开始交往,为什么??????”
初夏向后倒退了几步,像是不认识他一般仔细研究着他此刻躲避的目光,却一针见血地问他:“你以什么立场在管我?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还是一个好哥哥的身份?你阻止我是因为你嫉妒还是怕你的小妹妹受伤?”
欧瑾瑜紧紧抿着嘴不回话,可脸色铁青铁青的,他知道,初夏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陷阱,不管他转向那个方向,她都有能力把他重新拉回她布好的战局。
初夏索性也不逼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我和方杰从十三岁就认识,十几年的感情,我们见见面怎么了?”
欧瑾瑜忍气听着她的话外音,对,他们从小相识,他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又算得了什么,他鼻子里冷哼一声,“你们是青梅竹马,可现在都有彼此的生活应该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我这个青梅偶尔去会会我那个竹马,顺便叙叙旧情,有问题吗?”初夏借题发挥着。
欧瑾瑜只恨自己给她提供了现成的台词,听她嘴里一口一个青梅,一口一个竹马,还什么叙旧,他只想现在就冲过去把她那个旧日的竹马打成一匹死马,当然后果将是山崩地裂的,他知道欧姗姗绝不会轻饶了他。
初夏见男人不说话,反而觉得无趣,佯装镇定地向外走,其实,如果不是欧瑾瑜欺人太甚,将她逼急了,她根本不想喝什么酒,酒这个东西很怪,快乐与忧伤时喝起来味道是不一样的,她深知今天的酒不会好喝。
果不其然,她赶到及时行乐的时候,方杰坐在那里,第一次没有看到她,直到她走到他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那小子才回过神来,傻兮兮地说:“是你啊?”
“不然呢?”初夏反问,知觉告诉她今天的方杰不正常,又或者只有陷在爱中的人才会如此反常,“不是我们约好的吗?”
方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和她喝起酒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初夏不去关心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任何涉及欧姗姗的话题是他与她之间的禁忌。
方杰从和欧姗姗正式交往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初夏不喜欢姗姗,而欧姗姗也第一次和初夏意见相同,两个女人并不见面却隔空生出无限的敌意,让他夹在中间变得分外难做,他有时候也很佩服欧瑾瑜,他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不被身边的女人左右,而他却无法独善其身。
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喝着闷酒,初夏把方杰当作了今晚她与欧瑾瑜这场大战的最后武器,可当她离开了那个战场,一切都变得无谓起来,方杰是什么?她的竹马,还是她今天的临时道具?
这一刻的方杰却在想刚刚的那个谎话有没有哪里有纰漏,看欧姗姗一脸无害的样子,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就像是一只乖乖的小白兔,天真无邪,可要是真把她逼急了,说不定小白兔也会变成小老虎,而他却真的应付不来,倒不是怕她,只是和她在一起越久便越觉得她身上吸引他的东西越多,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从她一厢情愿变成了他惟命是从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可有时他又会释然,也许这就叫做 爱,当你心甘情愿地对一个人俯首称臣也是一种幸福。
方杰还在恍惚,却不知他今晚的幸福止步于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