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凌萱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似乎很是恭敬地说:“初小姐,你的礼服。”
初夏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城府地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欧瑾瑜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就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他冷冷地看着两个女人在自己的眼前对峙,像是一出戏。
最后还是宇凌萱解释道:“我是欧总的秘书,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帮你试试礼服吧!李家的宴会快要开始了!”
初夏与其说是自愿跟随着宇凌萱,还不如说是被那个女人强迫着,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未退,可手上却死死地攥着初夏的手腕。
宽大的试衣镜前,宇凌萱慢慢抚过初夏煞白的脸,她微微摇着头,“你怕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永远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姿色?学识?家世?”
宇凌萱的头摇的更厉害了,连嘴也随着撅起来,人显得更加娇俏动人,她的脸紧紧贴在初夏的面颊上,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说:“统统都不是,哈哈,他可能喜欢你会骗人吧!初夏,你是个骗子!”说完,她笑着走出试衣间,留下初夏一个人傻在那里。
李家郊外的别墅里,一派欢愉,今天是李诚如六十岁生日,经过上次香港生意的一劫,他已萌生退意,好在李威廉近年来生意做的不错,加上欧家时不时给些照顾,李家的生意似乎倒不输往昔,所以这个六十岁大寿自然比平日里风光了许多。
李诚如笑呵呵地与宾客寒暄着,心情很是不错,因为儿子今天临出门时告诉他要带喜欢的女孩子回来,到了他这个年纪,最希望的莫过于下一代可以早日成家,开枝散叶,偏偏李威廉是个典型的西派,讲究什么感觉,女人交了不少, 却没一个正牌女友,今天他既然说了,看来是要定性了。
欧瑾瑜携着初夏进入大厅,璀璨夺目的灯光下人人都是光鲜亮丽,初夏每次到这样的场合都会觉得憋气,她还来不及问她可不可以离开一会儿,便听见男人低声说:“你最好打起精神,别给我丢脸!”
男人始终保持着适宜的微笑,与人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得体,似乎刚刚那场采访风波早已烟消云散,可是初夏却能感觉到伏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冰冷无比,透过薄薄的布料,寒意便一点点地渗透下去,顺着她肌肤的纹路扩散开来。
“李伯伯,祝您身体健康。”欧瑾瑜对着一个中等个头,略显富态的中年人客气地说。
“谢谢谢谢,瑾瑜你这么忙还来给伯伯祝寿,伯伯心里很是欢喜呀!这位是女朋友吧?”李诚如扫了一眼欧瑾瑜身边的初夏,初夏知道这应该是李威廉的父亲,刚想问好,便听欧瑾瑜在一旁说:“李伯伯,淮海建设那个案子您怎么看?”
李诚如一听便来了兴致,拉着欧瑾瑜聊起来没完,后来两个人索性走到一边去,把初夏一个人晾在那里,男人嘴边嘲讽的笑意没能逃过初夏的眼,他不是非得有话和李诚如现在说,他只是不想介绍她,又或者说她不值得他介绍给别人,她不配。
初夏一个人偷偷跑到二楼的走廊上,无聊地数着摆放在那里的常青树叶子,一片两片不耐其烦地在心里念着数字。
从二楼向下望去,整个大厅都尽收眼底,每个人都是这华丽世界里的参与者,而只有她和这一切格格不入。
“威廉,你真不像话,客人都早来了,你怎么反而迟到?” 李诚如洪亮的嗓音传出来,四周都似乎静了许多,他虽然带着几许责怪,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对这个独子的喜爱。
“对不起,爸爸,我来晚了,生日快乐,这位就是我说的白茉莉。”
今日的李威廉一身灰色的西装,剪裁合体,越发显得风度翩翩,可这些全不是初夏关注的重点,她的眼落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她穿着一袭艳粉色的礼服,裙子在胸线处收紧,往下却一点点的散开,衬得她人娇柔得如同飞舞在花丛中的粉蝶。
“这位就是白小姐?”李诚如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一脸的赞许,与白茉莉握手后客气地问:“白小姐现在哪里高就啊?”
“伯父,她不必工作。”一个声音闯进来,破坏了所有的宁静美好。
叶锦荣举着酒杯,意味深长地对着白茉莉一笑,根本不在意对方脸上渐渐逝去的血色,犹自说:“茉莉,怎么今天来这也不说一声,咱们好一起给伯父拜寿啊!”
“这??????”李诚如一头雾水,却在叶锦荣攀上白茉莉的肩时,脸色渐渐不好起来,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趟这种浑水,何况是李家这样地位显赫的家庭。
他颇为不悦地说:“威廉,你说清楚,这是不是你女朋友?”
李威廉气得肺差点炸了,若不是欧瑾瑜拦在身前,只怕已经冲上去一巴掌打在叶锦荣脸上了。
叶锦荣却奸笑着抢先说:“伯父误会了,她是我的女人,估计威廉也知道,没关系,逢场作戏吗,都是兄弟,我不会介意的!”
李诚如气得浑身哆嗦,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闭眼摇着头说:“李威廉,你丢人简直丢到家了,竟然捡别人的女人,我们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找儿媳妇要身家清白,这算怎么回事,丢人!”
他始终不看白茉莉一眼,就好像她是个大大的污染源一样。
白茉莉如石像一般静默在那里,原来幸福对她来说是这样的短暂,早上的时候,李威廉对她说:“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都喜欢你,以后的日子有我。”
她迟疑着,却真的把手交付到他手里,她太累了,她需要一个坚实的怀抱来抚平所有的创伤,也许他可以,她以为那条艰辛的路终于走到头了,原来不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奢望。
她缓缓向李诚如深鞠了一躬,没有理会叶锦荣诡异的笑脸,甚至无视李威廉焦急的关切,一个人默默地转身向外走去,她摇摆的身体化作了蝴蝶振飞的翅膀,只是这一对美丽的翅膀或许已经折翼。
李威廉想追出去,刚跑到门口便听见李诚如严厉地说:“站住,今天你敢跨出这大门一步,就再也不是我李诚如的儿子!”说完,他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
李威廉定在那里,一面是受伤的白茉莉,一面是年迈的父亲,他的脚不知为何停止在那里。没有再迈出一步。
初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她的眼停在威廉身上,她以为爱情可以给他无限的鼓励,可是那个男人竟然停滞不前了。
她本能地冲下楼,众人都在忙着救助昏迷的李诚如,纷乱中,根本没有人留意她追着白茉莉跑出去,直到大门外,她才焦急地发现,根本看不到茉莉的人影。
她正不知该怎么办,却听见有人幽幽地唤她,“初小姐。”
初夏望着那人缓缓向自己走来,带着一股奇怪的香气,那香越来越浓,她也原来越晕,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只听见那人轻声对她说:“有一个人想见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