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山带着蓝焰等人一路朝西,既然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就想着带她去赵家寨待上一段时间。赵家寨与世隔绝,一般人无法寻得到。
午时时分,众人停下歇脚,正喝着水的赵子山双耳一立,聚神凝听,脸色突变:“有人追来了!”
二子与怜儿都靠了上来,神色亦是紧张:“赵大哥,是不是皇上派人来抓姐姐了?”
“有可能,他们速度极快,应该都是高手,我们快走。”赵子山仅凭感应便知来者不善,急忙让蓝焰上马。
然而他们才跑没多久,四面八方都涌出了一大批持刀侍卫,将去路围得水泄不通。
“皇上有旨,蓝焰泄露军情,犯了通敌大罪,又畏罪潜逃,罪加一等!现派我等缉拿蓝焰,如有不从,格杀勿论!”为首的侍卫手持大刀,一脸凶悍,声音亮如洪钟,在山林中激起阵阵回声。
蓝焰抓着缰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当真下得了这个手吗?他当真已经变成了一个为了开疆扩土而无限杀伐的暴君吗?
“你们敢动她丝毫,我让你们都葬身山林!”赵子山一身黑衣将他绝美的面庞衬托得像一个死神,手中的长剑寒气逼天,不管何时何地何人,都休想在他面前伤害蓝焰。
“阻拦者九族连诛!识相的快点让开!”大刀侍卫双目一横,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九族?”赵子山阴冷一笑,“那也得知道老子的九族是身在何地!”
“没错,老子的九族就是我自己,别再拿九族来吓人了!”二子紧握着一把防身短剑,学着赵子山的腔调大喝了回去,声音虽大,但仍是掩盖不住他的害怕。自从跟随在蓝焰身边,二子闲来无事便跟柯剑赵子山等人练些拳脚功夫,两年下来倒也学会了些防身术,虽然会的不多,但危险时刻他总是会挡道蓝焰跟前,此刻也是一样。
大刀侍卫看出一场血战难以避免,当下做了个进攻的手势,高呼:“格杀勿论!”
蓝焰想不到他真的对自己下了格杀令,一颗心冰凉到了极点,但她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当心被冻成了冰块,涟漪和呼吸也没有了。
赵子山闪电般地从马上飞跃而起,眨眼间消失在丛林中,当侍卫快要靠近蓝焰身边时,却见他从天而降,一道紫色强光从剑尖喷射而出,形成一道圆形保护罩,将蓝焰与怜儿二子罩住,无人能近身。
侍卫的武功再高,也高不过赵子山这个预见能者的守护者,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成了这场恶战的主导者,像一个索命的死神,他的剑下,尽是亡魂。
追杀而来的侍卫都吓得脸色煞白,有的索性丢了剑跪地求饶,但赵子山死水一般的双目却不见丝毫怜惜,长剑起落,人头落地。
“子山,快住手!”蓝焰喊了几声,却不见赵子山回应,她深知赵子山此时是入了魔,再不阻止,他必定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赵子山,你醒醒!”蓝焰跃下马背,不顾怜儿二子的阻挠,冲出了保护罩,她不愿看到无辜的人死亡,哪怕是这些追杀她的人,她知道这些人是皇命难违,他们也有家,有妻有子有父母。
当赵子山回头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清醒,而是堕入了更甚的深渊,血红的双目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蓝焰赫然已经落入了大刀侍卫的手中,冰凉的刀锋抵在她雪白的颈脖上,为了保护自己,大刀侍卫以她的身体作为掩体,一步一步地拖着她后退。
“放开她!”这不是赵子山的声音,而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吼叫,顷刻间地动山摇,山林中的鸟儿惊叫地逃离。
大刀侍卫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他怕赵子山无情的绝杀,更怕死的人是自己,如今蓝焰是他唯一的砝码!
“子山,你快醒醒,他不会伤我的!”蓝焰配合着大刀侍卫的动作,一边劝说一边让怜儿与二子上前摇醒赵子山。
但他们才刚近身,就被一股热浪震开,他的身体里仿佛埋藏了一座火山。
“放开!”又是一声低吼,一声带着死亡气息的吼叫!
“大哥!”正当他一步一步逼近大刀侍卫时,一个着急的声音响了起来,蓝焰循声望去,竟是柯剑,而他的身边,是一脸冷色的司徒毅!
柯剑深知这是赵子山体内的护主血在燃烧,若他体内的这把烈火不熄灭,这世上无人能阻挡他杀人。
“柯剑,快阻止他!”蓝焰此时无暇理会司徒毅,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柯剑几次试图靠近,都被镇开,急得六神无主,他想起在兰笞国时,是‘避世老人’将他制服的,可这老头儿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找不到人影!
“把他们都杀了!”正当蓝焰焦急得六神无主的时候,另一个威严冷漠的声音响起,竟是司徒毅的。
“你干什么?就因为他们杀不了我你就要杀他们?”蓝焰这才将目光集中到司徒毅身上,那张刚毅的面庞阴冷得如同寒冬,她尖叫着质问着他!
被赵子山杀得魂飞破胆的侍卫们纷纷求饶,从他们的求饶声中,蓝焰隐约听到这些人并非是司徒毅派来的。
司徒毅的眼睛只轻描淡写地掠过她的脸,最后落到她身后早已浑身颤抖的大刀侍卫身上:“唐龙,你竟敢假传圣旨,违背圣意,你知道你挟持的女人是谁吗?现在你放了她,死的只有你一人,否则,朕让你九族十八代给你陪葬!”
如果说赵子山是一座燃烧的火山,那司徒毅就是一座凝固的冰山,他的寒冷让人害怕,让人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杀!”司徒毅仿佛没有听见蓝焰的质问,他唇间吐出这个字的时候,山林里又上演了一场地狱屠杀。
赵子山仿佛没有看到那些,他的眼睛里只有蓝焰,和她身后的唐龙。
而蓝焰眼睛里看到的尽是尸体,是遍地的血流,那一个个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的身子,那一片片染红了丛林的血滩,刺痛她的全身,这种痛比起爱情,要重上千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