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匕首,若妤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天猩红的血光。
而现在这匕首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熟悉的温度。
若妤轻轻的笑着,翻看着那匕首,在自己的掌心颠着,转眼看向了君无遐倾了倾身子。
那匕首抵在了君无遐的肩上,之后慢慢的下滑着,一边滑动着刀尖一边轻笑着说道:“哪里好呢。”
看到游走的匕首下的衣衫抖了抖,若妤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妖娆的笑。
还是继续下滑,最后落在了腹上,转着匕首的手柄说道:“是这里吧。”
这里就是君无遐那日捅在了若妤腹上的位置。
转着刀尖的时候,若妤低下了头,没有拢起的发丝的垂了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君无遐是看不清若妤的表情的,当然,也是看不到那刀尖。
若妤使了使劲儿,顿时便是能感觉到已经是紧紧抵着的皮肤。
想到的更多的不是他当时狠心的捅了自己的一刀,而是苏萧瑟跟自己念道的话。
他要娶南国的公主做王妃。
“妤儿,你捅吧,这是我欠你的。”君无遐的声音从自己的发顶上传了下来。
触到了伤心的事儿,若妤的觉得自己的似乎有点拿不稳这匕首了。
而君无遐似乎安慰似的,见着若妤没有抗拒,抬手抚了抚若妤的发丝,似乎在鼓励她似的。
“你要娶南国的公主?”手一直都是在抖着,若妤还是低着头埋脸问道。
“嗯?”君无遐没有想到若妤这样的问了一句,也是没有听清,便是应了一声。
声音实在是太模糊,传到了自己的耳内已经是弱化成了淡淡的,平平的声音。
若妤手中的匕首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点点的黄沙,漂浮在空气中。
“你走吧。”若妤没有去捡那匕首,就是转身要走,没有一点的犹豫的就迈大了步子。
“妤儿,你这是......不舍得么?”君无遐追上去两步,问的有点迟疑也是有点忐忑。
毕竟刚才若妤跟自己的凑得那样的近,自己能够清晰的感觉出若妤身子的抖动,必然还是对自己有情谊的,这样的深情岂是一刀就能斩断的。
若妤听了君无遐的话立住了身子。
久久的都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是在这样的一团的寂静中回过了身子,在远处朝着君无遐转过了身来。
对着君无遐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掌心向上,很是温柔的舒展着,低着手心,抬着指尖,像是在邀请一个十指相扣。
君无遐看着那依旧是美得惊心的丽人,顿时觉得有点不能呼吸。
此时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那些皇位王权,那些良田万亩,金罗绸缎都是淡去了颜色,若妤不在的日子,自己听了那么多遍的话都是淡去的味道,飘得越来越远,眼前只剩下了这一个人。
这让自己夜夜梦到,日日想着的人。
急着就是要上前,可是却见到若妤抬起的手优雅的在空气中一甩。
笑得无比魅人的说道:“公子,不捅你,只是怕脏了我自己的手而已。”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走远,留着君无遐还站在原地,已经是倾着要上前的身子,直到有点不稳的溅起了一团的黄沙,重重的一声响,若妤也是没有回一下头。
听见他爬起来追过来的声音,若妤还依旧的往前走了,只是侧脸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这话无疑是让还一身的黄尘的君无遐愣住了。
没有想到若妤会这样的喊,自己想要若妤会跟自己闹,会对自己凶,就像是刚才自己也是真的准备好了让若妤捅上自己一刀,哪怕好几刀,可是却没有想到若妤会是这样的淡然,而且还是喊别人来。
紧接着便是听到了有小兵卒跑动的声音。
不是敌不过这样的人,只是自己好不容易进的王府,要是这样就杀了小卒,自然是没有机会再进来,便是一跃身子,跳上了屋檐离开了。
明明是没有回头的,可是似乎有着心有灵犀,若妤回过了头什么话也没有多说,看着君无遐跳过了的屋檐慢慢的苍白了脸。
忽然,觉得有点难受了。
不光是自己心里觉得难受,更是身上觉得难受,难受得都有点直不起腰来。
其实当时自己踮着脚尖去踩梨花的时候便是觉得腹上有点疼痛了,自然,看到了他更是觉得疼痛的感觉很是明显了起来。
而且这疼痛的感觉是越来越明显,坠坠的疼痛感,而且消停了两个月的肚子也是不安分了起来,翻江倒海的,好像有什么要汹涌而出似的。
太疼了,好像已经站不稳自己的身子,这应该是药终于发挥起来了作用了吧,果然这神医婆婆是没有骗人的。
“咝。”挣着步子,若妤大口的喘着气,扶着一棵棵的树,跌撞着步子等终于到神医婆婆的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倒下了身子,挺着的腹撞在了门上,闷响了一声,而翻江倒海的感觉也是更加的明显了起来,嗓中涌着血味,很是恶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觉得有种湿润的感觉慢慢的顺着腿淌了下来。
“你这娃娃好生没有礼貌,哪有这么重砸门的,也不......”婆婆开门,对于过重的敲门声很是不满意,皱着眉便是嚷嚷道,可是看到晕倒在了地上的若妤便是止住了自己的话。
身子完全不像是过了花甲的老人,直接就是把若妤抱上了榻,掀开了若妤的裙的下摆。
意识模糊间,若妤听到这老婆婆说了一句:“羊水破了。”
怪不得觉得腿根湿湿的,原来是羊水啊。
游离着思维,若妤还这样的想着,可是忽然猛地意识到,羊水不该是临产的时候才会破的么。
抬着身子便是要起来,可是很轻易的就是被婆婆按了下去。
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转着身子,烧着水,拿着白手巾,动作娴熟的像是练过了千百遍了的似的,还若有所思的继续的说道:“我就觉得该早产,还真的是早了不少的日子。”
“我,我不是让你给孩子打了么?”若妤大口的喘着粗气,瞪着这婆婆问道。
“我还能容你乱来,都是安胎的药。”笑眯眯的,这婆婆这样的应道。
其实若妤这是喝了两个月的安胎的腰。
从与君无遐第一次合欢算到今日,刚刚好八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