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千凰窝在被子里生闷气。
流殃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边看裹成一团的被子,微微皱眉,“出来了!”
被子置气般地挪动了一下,随即将自己包的更严实!
流殃有些无语,还是开口道:“再闷下去,就要憋死了!”
千凰在里头哼了一声,“闷死也不要你管!”
流殃薄唇一抿,抓住被子的一角,猛的将被子掀了开来!
千凰先是一愕,随即去扯被子,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流殃扯住被子的一角,与她成僵持状态,疑惑道:“好好地,你生什么气!”
他现在的脾气也算好了,换做之前,他二话不说就走了,将她关在屋子里,出不去就成,哪能这样好声气地管她怎么生气。流殃也是真喜欢她,故而愿意包容,又有了这层关系,他便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看待!女人不比宠物,不可能一味地使用强制手段,很多时候,需要耐心交流,才不至于造成误会。
千凰撅着嘴,不满道:“禽兽!”说罢,又偏过头,不理他了!
她算是整明白了,男人这个东西,在床上,无论一开始多么生涩,寻到门道之后,都会化身为狼,无论平时有多正经,一到床上就变禽兽。流殃一开始,那是真的顾着她,可是,到后面全然是两个状态,让她很辛苦。过后,身体就如碾过一般,十分疲累。
流殃道:“我要真是禽兽,你不可能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她对他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到最后,简直是身不由己。男人在这个时候,尽管再温柔,该有的力度还是必不可少。他看她虽然嘴里拒绝,身体却坦诚的很,便顺着欲望而行!实在是,有的事情,不是想停就能停的,尤其是,他第一次尝到这般蚀骨沉沦的滋味,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千凰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愤愤不平道:“你害我都忘了运行功法,这下心思都白费了!”
这才是她最气愤的主要原因,双修功法在三层之后,能在每次鱼水之欢中,自动运行,乃至于汇通真气。但在三级之前,每次行鱼水之欢,就需要人为地运行法决。千凰修为被废,连着双修功法也降至零点,本需要在结合之时运转发决,可是,和流殃在一起的时候,她被感官冲昏了头脑,根本忘了这事儿。和流殃滚床单,一半原因是想知道这双修功法对恢复法力有无效用,这下,等于是白费功夫了,她能不气么!
流殃一愣,随即有些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原来你是气这个,大不了下次再来就是,好了,先将衣服穿起来吧!你现在不比以前,若是染了风寒,有你受的。”
千凰愕,抬起头望著他道:“你还能跟我做?”
流殃轻笑一声,抬起手拍拍她的头,语气自有一种宠溺,“只要你想!”说罢,也不等她反应,兀自捡起一件儿衣裳,本来想给她穿上,看了半天儿,皱眉道:“这个怎么穿?”
千凰脸孔一阵爆红,一把扯过道:“我自己穿,你转过身去!”
流殃二话不说地就转过身,身子却巍峨不动地坐在床边。
千凰也没顾忌,很快就穿好了衣裳,继而望着他宽阔的背影发呆!
话说,她这算把他吃掉了,不管是她对他负责,还是他对她负责,凭流殃的个性,那是甩不掉了!想到此,千凰便觉一股惆怅在心头!
流殃听身后没动静了,不免开口道:“好了吗?”
话音一落,就觉得腰间一紧,却是有人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千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轻声开口,“流殃,你以后会不会把我拴在裤腰带上啊?”
这话问的小心翼翼,还有一种担忧和惶恐!
流殃一听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换作以前,他必然强硬到底,说到底,那时候他尚未确定自己的心意,强硬是他表现地位的唯一方式,为了让她能记住他。但是,如今不同了,两情相悦,很多事情就可以和平解决,甚至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流殃便道:“只要你不任性胡为,我会给你一定的空间!”
千凰眼睛一亮,“那我可以出去玩吗?”
流殃很爽快,“可以!”
千凰一喜,流殃倏然转过身来,望住她道:“但是,我有个条件!”
千凰心里一紧,“什么?”
“你如今不比从前,要出去,还是谨慎为好,少惹麻烦!”
“没问题!”这个他不说她也会注意的,她还当什么事儿呢。
流殃又道:“我会在你身上种下三道护体结界,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出来保护你!除非是与我同等级的高手,否则,不可能破我结界!但是,每次结界出来,只能维护半个时辰。这结界又属于移动结界,你若是遇见危险,务必趁此时间逃离。”说罢,口中念诀,便有三道白光从流殃指间飞出,打入千凰的身体里!
千凰如今是个普通人,白光入体,那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但她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护身法宝。
千凰这个人,对于自己人,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流殃主动示好,千凰一下子气全消了,似想到什么,又道:“流殃,听说明日就是乞巧节,城里晚上很热闹的,我们一起出去玩儿吧!”
以流殃的性子,未必想去凑这个热闹,但是,面对她一脸期许的样子,流殃终究点了头!
“太好了!”千凰乐的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并感激性地在他颊上大大亲了一口!
流殃虽然反应不大,唇角却泛起一丝微笑,浅淡而温柔……
乞巧节这一天,天一黑,千凰便央着流殃出来了!
在人少的地儿,千凰还拉着流殃的手,一副亲昵之状,到了热闹的大街,千凰就像只脱缰的野马,一下子欢腾开了!也是这段日子憋得太厉害了,又想通了,法力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干脆吃好玩好,总之,要忘掉烦恼!
街上人来人往,即使到了晚上,各种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毕竟是乞巧节,青年男女特别多,个个衣着光鲜,为了情人,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毕竟是大城市,俊男美女也不少,但是,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千凰和流殃!这两人,在偌大一个莱州,容貌绝对是个中翘楚。可以说,整个莱州,找不到比千凰更美丽的女人,也找不到比流殃更俊美的男人!
就是如此出挑的两个人,偏生组合在一起,别提有多耀眼了,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把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更有赞叹的。
整条街上,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街边儿摊上卖的各式花灯了,家家都有卖,家家都不同。千凰看着新鲜,更觉得这花灯做的十分好看,待转到一个摊子面前,就不动了,只看看花灯,又看看流殃,其意思不言而喻!
卖灯的是个面善的中年人,见两人生的好看,又十分登对,便猜测两人是情侣,生意人最不缺的就是眼色,此时见千凰瞅着他的花灯,摊主便笑着开口道:“这位公子,你娘子喜欢这灯,就给她买一个吧,也不贵,一吊钱!”
流殃看了一眼千凰巴巴的眼神,借着长袖的遮掩,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锭银子,丢给摊主!
那摊主麻利地接住,不免有些犯难,“客观,小店小本生意,找不开!”
流殃淡淡道:“别找了!”
只要能换她的开心,别说一锭银子,就是掏空了储物空间里的钱财,他也不会心疼一下!
那摊主顿时眉开眼笑,转而看向千凰,热情道:“姑娘,你挑一个吧!”
千凰便挑了一个六面状,画有水墨桃花的花灯,所有的花朵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桃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千凰拿过花灯,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流殃,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便在一堆花灯里瞅着,谁知,找遍了小摊上的花灯,千凰也没找到中意的,便问摊主道:“老板,你这还有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花灯吗?”
流殃对她这么好,不但救她于水火,还帮她恢复功力,她看中什么还给她买什么,真让千凰觉得,不对他好点儿,都有点儿过意不去。她就想买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灯送给流殃,两个成一对儿,多好呀!
摊主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卖的花灯,都是自己做的,每个摊儿的花灯都不一样。我们自己一般会做两个,一个留着自己卖,另一个拿去与别家换。却是为了给参加乞巧节的青年男女提供机缘,你买了一盏花灯,若是有缘分,会遇见另一盏一模一样的花灯。届时,这花灯可不是凑成一对儿了!提灯的男女若是都未婚嫁,又看对眼的,可不就有戏了!”见千凰笑,那摊主又道:“姑娘可别不信,这乞巧花灯凑对儿,每年都会成全十几对儿呢!”
“真有趣!”千凰忽然看向身侧的流殃,扯扯他的袖子,“流殃,反正我们是出来玩儿的,也没别的事情,不如,我们去找另一盏花灯吧,我们是一对儿,也把它们凑成对儿,怎么样?”
流殃真心觉得这事儿很无聊,但是,一见千凰睁着一双大眼睛热切地望着他,他又不好打击她,更因为,她说“我们是一对儿”,让他心里一动,便淡淡点了一下头!
千凰见他同意,忍不住欢呼一声,提着花灯,跳着脚,蹦跶开了!
流殃见她欢快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满足!
见她越走越远,一双眼睛四处瞄着,显然是在找花灯,流殃唯恐她走失,正要追上去,察觉到某种气息,倏然停住脚步,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流殃暗道奇怪,方才,他明明察觉到了神灵之气,是幻觉吗?
流殃微微摇头,将此事抛之脑后,正想去寻千凰,一抬头,只见人海茫茫,哪里有千凰的影子……
因着乞巧节,几乎人手一盏花灯,千凰看的眼睛都花了,还是没找着,正想跟流殃说不找了,一回头,只见人来人往,唯独不见流殃……
千凰方才找的认真,不知不觉走远了,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更不知道流殃在哪里。
与流殃走散了,千凰也不找花灯了,而是一门心思地找流殃,走了一会儿,就见不远处有一座石拱桥。
千凰想起方才自己也过了桥,就想过去找。
才上桥头,就见对面来了一支舞龙队,在宽阔的桥上表演起来,两岸的人望着这边儿,都禁不住拍手叫好!
千凰过不去,只有站在桥头一侧,等着舞龙结束!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舞龙结束,十几个人撑着龙头龙身从眼前走过。
千凰提着花灯正要上桥,一抬头,望见对面桥头的红色身影,惊得怔在了原地。
那一袭红衣,在灯火阑珊之中,分外引人注目。
明眸如水,别具风流,璀璨中,带着一种看透世间的明悟。
四目相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流泻出来的淡然温柔,仿若能将你溺毙了。
他仍旧初见时普通的面容,但是,千凰清楚,那隐藏在平凡面具之下的脸孔,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千凰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盏灯,作六面状,每一面都画有水墨桃花图,与她手上提的这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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