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事已至此,谷雨多说无益,遂选择沉默。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既已知于事无补,那他们亦犹豫着该不该继续为谷雨求情。最后,他们和谷雨一样选择了不吭声,静等接下来的事情。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见从殿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徐公公。他恭敬地走到一边上,而后朝着皇上鞠躬行礼道:“皇上。”他从走进养心殿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垂着头的。
“徐海,叫人来将谷雨拖出来,先重责三十大板,尔后逐出南昱城,且永世不得再踏入城门一步。”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徐公公名为徐海,因他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已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所以除了皇上以及皇后叫他的名字以外,其余人都管他叫徐公公。
一听这道命令,几位皇子可急了。
“父皇,您……”司懿轩率先开口,可他猜疑说话根本连主题还没有进入就立即被打断了。
打断司懿轩的自然是皇上,他怒斥:“谁再替她求情,就是和她一样的下场!”他威胁着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司懿轩。
此话一出,谁还敢多说半句话?
果然这句话十分有效,养心殿内即刻安静下来,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几人皆是愁眉苦脸,想保护谷雨,却发现无能为力。司懿轩更是紧握双拳,可以看出他在隐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养心殿内的几人却好似静止一般,没有人胆敢轻易做出举动。
过了许久,也不知是谁轻叹了一声,将他们的思绪带了回来。
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刚才这一叹息声正是由谷雨口中发出。只见她将头埋得深深的,双目紧闭,且额头的皱纹凸显。她叹息一声之后抬起头来,无意间察觉到在场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那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谷雨讶异,这才惊觉是自己的叹息声引起他们的注意。她赶紧又埋下头,没有再出声。
“皇上。”一到声音响起,并且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们朝源头看去,在看见说话人是徐公公时,他们更是感到不解。且看徐公公这个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
“你说。”皇上看向徐公公,淡淡的说道。
徐公公点了点头,接着对皇上说:“奴才可以证明谷雨没有如太子妃所说那般做过不堪的事情。”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刚才徐公公一直在养心殿外守候,因此殿内发生的一切都一清二楚。如今见谷雨含冤受屈,他必须得进来为谷雨讨回公道。他做事一向问心无愧,亦不怕得罪人。
难道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一听徐公公这么说,几人的双眼分明能看出一丝带着希望的亮光。
而司懿泓和尹月华就不这么想了。他们对视一眼,而后尹月华猛地朝徐公公望去。那眼神十分凶狠,她是在用眼神威逼徐公公。
不过徐公公完全没有被吓住,他直接忽略尹月华的眼神,只是埋头等待皇上的回应。
听得这话,皇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在心底还是帮着谷雨的。但是皇上就好似自己的想法被阻断一样,表现得很是不满。他皱着眉头闷哼一声,好一会儿才作出回应。
“怎么说?”许久之后,他口中吐出这么三个字。
徐公公稍微瞟了一眼尹月华,然后才娓娓道来:“那一日,奴才亲眼见到谷雨与太子在梅林里,那情形分明就不是太子妃所说的那样。”他一语击破了尹月华的谎言。
因徐公公的这一铁铮铮的人证,皇上最终也没得追究谷雨,而是像皇后说的,让谷雨照顾有了身孕的尹月如来将功赎罪。
至于司懿轩以及司懿宸二人,遗憾的是他们双双没有抱得美人归,可喜的是没有再触犯皇上,因此安然无恙。
最自讨苦吃的当然就是司懿泓和尹月华了,他们二人本想除掉谷雨这个碍眼的人,以此来打击司懿轩,却没想到事情在即将成功之时竟然逆转,到头来反倒他们落下了一个欺君的罪名,。如何惩治,自然是皇上说了算。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皇上这回真的动了真火,他怒指着司懿轩和尹月华二人,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全部洒在他们的身上。
全场因这话立即安静下来,众人皆被皇上的这一怒吼给震住,没有再敢开口说话,生怕会在这时激怒皇上。
原本以为可以趁此打击司懿轩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想弄巧成拙,这让司懿泓哪里不恼怒?他在心里甚是怨恨,无奈如今不是自己胜势的时候,他只得紧闭着嘴巴,一声也不吭,只是埋头等候皇上对他的骂语。
皇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懿泓,而后看向谷雨闷着声说:“既如此,那你便照顾着如儿,确保母子平安。”他收回了刚才对谷雨的宣判。
“谢皇上开恩。”谷雨感激地看着徐公公,然后恭敬地朝皇上鞠躬。
没再说其他,皇上便遣退了司懿轩等人,留下了司懿泓两夫妇。很明显,他们的命运还悬在空中。
出了养心殿后,谷雨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轻松。刚才自己差点就被遣出南昱城,幸得徐公公的救助,她才得以继续留在尹月如的身边。
想到这,谷雨迫不及待地朝身后的徐公公望去,并停下脚步转过身。
“徐公公,这次真的是多谢你。”她对着徐公公道谢,心里千万个感激之情。自从第一眼见到徐公公起,她就感觉徐公公是一个好人,如今看来真如她所想,徐公公确实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
“谷雨姑娘客气了。”徐公公连忙回应,他笑着答道:“本公公不过是将事实说出来,不希望皇上落下一个不明是非的话柄。”其实他一心向着皇上,这么做除了帮谷雨,更重要的是不想皇上被别人蒙在鼓里,反倒成为别人的话柄。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在众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一旁的司懿轩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