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说:“那好,你们问一下武汉市第六人民医院怎么走,我给李锦明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在哪个病房。”
后排有个警察说:“不用问,我在手机上设置一下导航就行了。”于是,他设置好以后,就给司机指起路来。
昨晚,蓓蕾问晓峰要了李锦明的电话,她翻出来,拨过去:“李锦明吗?你好,我是孙小琳,我们已经到了武汉。喂,蓓蕾住在武汉市第六人民医院哪个病房啊?”
李锦明回答:“住在病房大楼的8房。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吧?我给你发微信。”
“好的,我们马上到。”蓓蕾挂了电话,一会儿,就来了微信,李锦明把地址和具体的走法发了过来。
陆局长看着窗外的街道,寻找着鲜花店。好容易看到一个鲜花专卖店,他让司机在街边停车,他和两个警察一起下去,买了一个花篮,又买了一篮水果,上车后就直接朝医院开去。
不久,车子就开到武汉市第六人民医院的门口。他们停好车,陆局长叫司机坐在车里,让其它两名警察出来,跟他一起去看望龚蓓蕾。
他们神情凝重地走进医院大门。
这个医院范围很大,里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好几幢高低不一的建筑。在门诊部和住院部之间,有绿化带隔开。
医院里安静整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医院所特有的苏打味。白大褂们在里边走来走去,划出一道道独特的风景线。
他们沿着医院的中心大路往里走去。陆局长走在前面,两个警察走在中间,一个提花篮,一个提水果篮。蓓蕾姿态优雅地走在后面,肩挎背包,手里拎着礼品袋。走进医院,她就对生命和健康生出一些新的感慨。
住院大楼有十二层,底层有个大堂,里边有几个病人在家人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动,走廊里打着几张折叠床。
他们乘电梯上楼,从八层出来,陆局长让蓓蕾走在前面。蓓蕾没有谦让,走到前面,朝8房走过去。
走廊里很安静,但病和药的味道很浓烈。
8病房到了。小到站在门口朝里看去,里边有三张病床。蓓蕾睡在最里边的那张病床上,正在挂盐水。李锦明站在病床边,给蓓蕾掖着手腕上的裤子。
蓓蕾轻轻走进去,朝蓓蕾的病床走去。陆局长见病房太小,没有跟进去,而是等在门外,想让她们见面后,说了一会儿话再进去。
这时,脸朝着门口的蓓蕾看到他们了,连忙说:“蓓蕾来了。”着说要翻身坐起来。
蓓蕾快步上前:“蓓蕾,快不要坐起来,冷的。”走到她床前,把礼品袋放在药物箱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李锦明退开,愣愣地看着这个跟蓓蕾长得很像的美女,有些不太相信她是一个四岁女孩的妈妈,一个地级市的招商局副局长。
看上去,她不过像个二十七八岁的未婚女孩,却显得那样成熟老练,气质高贵,比蓓蕾还要艳丽迷人,真是名不虚传啊。
“孙局长,你叫他们也进来吧。”李锦明不卑不亢地冲蓓蕾说。
蓓蕾这时顾不上他们,她俯下身,有些激动地看着蓓蕾有些苍白的脸,伸手扒开一点被头,看着她脖子上两道已经结疤的紫红色刀印,心疼地说:“蓓蕾,你受苦了。”
说着热泪盈眶,“哧哧”地落着泪说:“我们,没有保护好你,我们,有责任,我们,对不起你。”
“蓓蕾,不要这样说。”蓓蕾也感动得红了眼睛,“你们没有责任,是我自己不好,不应该轻信陌生人,更不应该上他的车。”
李锦明赶紧把墙边的一张小方凳掇给蓓蕾坐:“坐下来吧,这样弯着腰,累。”
蓓蕾在方凳上坐下来,像亲姐妹一样,把手伸进被窝,紧紧抓住蓓蕾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说:“这次多亏了他,偷偷跟过来,暗中保护你,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要这样说,那还得感谢陆晓峰呢,是他让他偷偷过来的。”蓓蕾说着,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唉,那天,要不是他暗中跟踪我,我真的就没命了。而且那个人,还不让我好好地死,还要。”
说到这里,蓓蕾不禁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就泣不成声,泪水从脸颊上挂下来。
蓓蕾也泪流满面,她籁籁地用另一只手抹着眼泪说:“韩少良真是太歹毒了,唉,只怪我们没有抢在他行动前,把他抓起来。”
这时,陆局长他们转在门口有些急,李锦明看到了,再次对蓓蕾说:“孙局长,让他们进来吧。”
蓓蕾这才站起来,转过头招呼他们:“陆局长,你们进来吧。”
身穿警察制服的三名公安人员才轻轻走进来,蓓蕾扭动着身子要坐起来,蓓蕾按住她说:“你在挂盐水,不能坐起来。他们是市公安局的,代表组织来看望你。”
蓓蕾说完,陆局长就手捧花篮,走到蓓蕾的头前,先是肃立,然后稍稍躬下身子,神情庄重地对蓓蕾说:“龚蓓蕾同志,我代表兴北市市委市政府和全市人民,来看望你。”
这时,病房门前站满了人,大都是病人的家属,还有几个白大褂。他们都屏息静气地看着病房里的情景,脸色肃穆。病房里另外两个病人和家属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陆局长把手里的花篮放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放在药物箱上说:“这是我们组织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对你的正义和勇敢,我们表示敬佩,对你受到的伤害,我们表示歉疚和慰问。”
感动的泪水从蓓蕾红红的眼眶里往外直涌:“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党和政府。”她眼睛看着药物箱上的红包说,“但这个,你们拿回去。能来看望我,我就感激不尽了,还拿这个干什么?”
蓓蕾掏出手绢给她擦泪水:“这是组织的意思,你就收下吧。”
陆局长继续毕恭毕敬地说:“龚蓓蕾同志,你要安心在这里养伤,别的不要多考虑,身体要紧,啊?我们走了,我们还要到武汉市公安局去押解那个绑匪。”
“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蓓蕾还想坐起来,蓓蕾还是不让。
陆局长对蓓蕾说:“孙局长,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在这里呆一会?”
蓓蕾说:“我在这里呆一会,你们先走。回去,我自己想办法吧。”
“好,那我们先走。”陆局长和另两名警察转身走出病房,在人们的目送下,往电梯口走去。
蓓蕾回过头来,重新在那张小方凳上坐下来,先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再帮蓓蕾擦,然后安静下来,小声跟她说起话来:“蓓蕾,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蓓蕾说:“昨天,创伤处有些疼,现在好多了。”
“内科呢?感觉怎么样?吃得下饭吗?”蓓蕾关切地问。
蓓蕾说:“昨天晚上,我就感觉饿了,要吃饭。他给我到食堂里打来饭菜,我吃了好多。所以,我想出院了。”
蓓蕾说:“不要急着出院,等好透了,才出院。”
李锦明插话说:“今天上午,就吵着要办理出院手续,想等你来了,跟你回去。”
蓓蕾突然问:“对了,韩少良抓起来了吗?”
蓓蕾不出声了,脸色有些不安和尴尬。
蓓蕾看着她的脸色,敏感地追问:“怎么啦?他逃了?”
“嗯,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们。”蓓蕾有些愧疚地说,“昨天下午,公安人员赶到那里,晚了几十分钟时间,他逃了。”
“怎么会这样?”蓓蕾的脸色沉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是吗?”李锦明也意外地张大了嘴巴,“他的行动好快啊。”
蓓蕾说:“其实,我们也是抓得很紧的,但还是被他抢在了前面。主要是市委李书记在中央学校学习,不能及时决策和指挥。他要向省里汇报,省里又要安排异地抓捕的事,才耽搁了时间。但他逃不了的,昨天晚上,全省出动了三千多名警察,通宵达旦追捕他。今天,市公安局长就成立专案组,还将这个案件上报了公安部,马上就要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他了,他能飞上天啊?”
蓓蕾眨着红红的眼睛,想了想说:“蓓蕾,这样的话,我今天挂好盐水,真的要出院回去。我知道一些情况,可以给警方提供一些线索。”
蓓蕾看着她说:“你能回去吗?”
“能,我身体没问题了。”蓓蕾迫切地说,“我怕他把蒙丽集团账上的钱都转走,他有秘密账号,前一阵,我逼他交出来,也想调整公司的财务人员,他一直拖着不办。我估计,他就是为了这个准备的。我也担心,他很有可能在背后做了手脚。要是晚了,账上几个亿的资金就危险了。”
蓓蕾说:“我听陆晓峰说,昨天,他提醒过冯书记。今天,他们应该去采取措施了。”
蓓蕾还是坚持说:“这个人诡计多端,警惕性也高的,很可能早有准备,弄不好就会被他得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