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局长果断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采取两套方案,营救人持。先是朝车内喊话,承诺给他钱,他要是同意,就去想法现金,弄来交给他,等他放了人质,我们才围捕他。如果这个方案不行,就让殂击手寻找最佳歼击位置,在不伤害人质的前提下,击毙他。”
“好,我同意。”另一个警官说,于所长也点头同意。
这时,李锦明从外面爬上围墙,把头伸过来看着里面的营救场面。
卢局长朝奇瑞车走去,走到车子左前方十多米远的地方,站在草丛中,看着车子的驾驶室,扯开嗓子朝车内喊:“车子里的人听好了,我是武汉公安局的卢为民副局长,请你放开人质,不要做出对自己,对他人,对国家都不利的事情来。你有什么要求,向我提出来,能做到的,我就答应你。只要你保证人质人安全,我也保证说话算话。”
然后沉默,等待车内的反映。
工地上一片死寂,空气紧张得都能点得着火了。
这个时候,工地内外的十多名歼击手,在分别寻找着最佳的歼击地点和位置。他们有的猫着腰,轻轻走动,爬到了临时房的屋顶上,伏在歹徒看不到的地方,举枪瞄准奇瑞车的驾驶室;有的伏在地上,匍匐前进,悄悄靠近奇瑞车,为出其不意地扑上去拉开车门,或者砸碎车窗,制服歹徒,救出人质作着准备;有的像灵活的猫一样,爬上围墙,将枪管放在围墙上,从奇瑞车的左后侧瞄准驾驶室里歹徒的头颅。
李锦明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盯着草丛中的奇瑞车。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内再次传来蓓蕾痛苦的挣扎声。
李锦明急得心都快要碎了,卢局长也焦躁不安咂着嘴,他怕穷凶极恶的歹徒不相信他,或者一冲动,干脆撕票,一刀戳下去,把人质杀害。那样,他是有责任的,也于心不安哪。
又等了一会钟,车内没有反映,卢局长等不得了,再次喊话:“车里的人听到了吗?你这样不远千里,开车来作案,是不是要钱?你要多少?说个数,我们马上给你送过来。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放她下车,我们就放你走,听到了吗?”
再次沉默,等待。
过了一会,车内起了反映。驾驶室左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降到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停住,歹徒的嘴凑到窗口说:“你真的说话算话吗?”
其实这时候,歼击手完全可以一枪击中他的头颅,结果他的性命,救出人质。但卢局长没有这样指挥,因为歹徒还没有彻底绝望,干脆撕票,同归于尽,他还对钱表示出一定的兴趣,所以他想采取第一套方案,既解救人质,又抓捕歹徒,保住他的一条命。
于是,他说:“我说过了,只要你保证人质完全,我说话算话。”
歹徒说“那好,那你叫人送一百万元现金过来,然后让我的车子开出工地,开上高速公路,我才放她下车,行不行?不行,我就杀了她,反正钱也得不到,命也没有了,杀了她,也好让在她在阴间地府里陪陪我,哼。”
“好好,一百万,就一百万,但你得给我一点时间。现在叫人送钱过来,起码要一个小时,你要耐心等待。”
“我可以等。”歹徒声音沙哑地说,“如果一个小时还不送钱来,我就杀了她,同归于尽,我说到做到。”
歹徒非常厉害,他怕歼击手在远处歼击他,一直把头藏在蓓蕾头颅的后边,他还把蓓蕾的身子紧紧搂在胸前,把她作为抵档子弹的耙子。
时间凝固了,现场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家都在在屏住呼吸等待,个个心急如焚。
但最急的还是李锦明,他怕蓓蕾被歹徒堵住嘴巴,透不过气来而窒息。他真想冲过去跟歹徒拼命,或者用自己替代蓓蕾,作为人质。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而已,现在,他既没有处置权,也没有救出心上人的特殊本领和办法,一切都决定于于卢局长和指挥和歹徒的良心了。
车内又有了动静,蓓蕾在呜呜挣扎,歹徒低声吼叫:“你再动,我就戳死你!”
卢局长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见车内有声音,连忙喊话:“你们都要安静下来,耐心等待,我们的人正在银行里起现金,马上就到。”
刚才,他与歹徒对完话,就给另一个警官发微信:快去弄一百万现金来,在交钱给他时,伺机行动!
那个警官接到微信,马上给公安局局长打电话,局长再给市长打电话,市长马上给一个银行行长打电话,问银行暂借一百万元现金,以最快的速度到案发现场。
这样,一百万现金送到工地的时候,只用了四十八分钟时间,这时是下午二点零六分。那辆送款的警车悄悄开过来的时候,奇瑞车内一点声息也没有。
李锦明急死了,他知道蓓蕾没有吃中饭,肚子饿,再加上恐惧,挣扎和反抗,肯定非常痛苦和疲劳,浑身乏力,那她会不会昏迷在车子里呢?
其实这时候,歹徒在车内,找出准备好的尼龙绳子,把龚蓓蕾的手和脚都紧紧捆住,然后把她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准备拿到钱后,就开车逃跑。
一个警官拿着一袋钞票,给卢局长示意。卢局长马上给那个警官发微信:让两个特警爬到车子后面,尽量靠近驾驶室的车门,千万不要让他发现,等他打开车门锁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将他制服。
那个警官收到微信,马上悄悄来到伏在车子后边草丛中的一个特警身边,示意他往前爬去,爬到车子底下,作好猛地扑上去,拉开驾驶室车门的准备。
特警得到指令,快速而无声地朝奇瑞车的底下爬去。另一个特警则从另一方向向奇瑞车爬去,作好配合那个特警行动的准备。
这一切,站在右前方的卢局长看不太清,但他从那个警官的神情和手势上,掌握着行动的进展情况。
围墙上的李锦明则看得非常清楚,所以像看一部惊险紧张的电影一样,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能决定蓓蕾生命的营救行动。
等那个特警爬到车子底下,卢局长才对车内喊话:“喂,车内的人听好了,一百万元钱已经送到了,怎么交给你呢?是放在你车子的后备箱里,还是放在后排座位上?”
驾驶室左侧的车窗又降了下来,歹徒将龚蓓蕾的上身拉到自己的身前挡住自己,右手将那把锋利的刀子架在她脖子上的静脉处,对着外面说:“先把钱袋拿到车子前面来,让我看一看,里面确实是钱,我才打开车门锁。我一打开,你们就迅速把钱放进后备箱里,然后退开,我倒车出去,开走。在路上,我确定安全了,再放她下来。要是你们做什么小动作,我的刀只要轻轻一抹,她就没命了。她的手脚都被我绑住了,动弹不得。你们要是追我,或者在前面设卡堵我,我还会杀了她,两人同归于尽。”
卢局长稍作思考,就果断地指挥:“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不做任何小动作,你放心好了。来,把钱送到车子前边来,让他看一看。”
他知道,不利用这个交钱的机会把歹徒制服,后面的事就难说了。
人质的生命和这一百万元钱都没有保障。于是,他示意车下的特警作好行动准备,再向拿钱袋的警官招招手说:“把钱送到驾驶室前面,给他看。”
那个警官拎着钱袋,走到驾驶室前面,把钱袋翻开,里面露出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看到了吧,整整一百万,一分钱也不少。”
他说话的时候,朝车内看了一眼,见歹徒把锋利的刀刃紧紧抹在人质脖子的静脉处,就向车底下的特警发出了一个不能行动的信息。
歹徒默认了袋里的钱后,他就拎了钱袋,朝车子后边走去。走到车子后边,他给于局长使眼色,意思是等歹徒打开车门锁的时候,他会设法让歹徒把注意力转移到车子后来,这时候他的刀就会离人质的脖子远一点,特警从车底下跳出来行动,才来得及。
于局长心领神会,用无声无息的神色,给车子底下的特警发送准备行动的信号,然后才对车内喊话:“你把车门锁打开,他把钱放进去。”
车内没有动静,现场紧张极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注视着奇瑞车,静得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忽然,车内有了动静,歹徒不放心地伸出头颅,往车子的前后左右察看。
天哪,要是伏在车底下和右前方的两个特警被他发现,那蓓蕾就没命了。李锦明隐隐看着车内歹徒伸出头颅往外张望的影子,紧张得心都快停跳了。
好在特警隐蔽得好,歹徒没有发现,这才放心地对着外面喊:“我开车门锁了,你放进去,速度要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