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到高速公路入口处等我的,突然跑来,就是为了让我把办公室让出来?哼,没门。
但在表面上,她还是与韩少良演着二人转:“刚才我还跟小茅说呢,我是为了躲避这里捕风捉影的乱怀疑,才到外地去办分公司的。以后情况好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小茅见她与韩总有了矛盾,说话都有了火药味,就惊愕地看着他们,有些难堪。
龚蓓蕾一副面孔,看都不看韩少良一眼。她只顾跟小茅交待着事情。交待完,她正要关门走出去,韩少良也要跟出来,小茅转身冲韩少良说:“对了,韩总,这几天,龚总不在,我也不好作主,这里的物业已经来问过好多回了,这次玉树地震,我们公司捐多少钱?”
韩少良想都没想就说:“这里的子公司不用捐,我已经在集团公司总部捐了。”
“好好。”小茅点头说,“那我下星期,对他们说一下。”
龚蓓蕾忍不住问:“公司总部,这次捐了多少钱?”
韩少良有些骄傲地说:“一万。”
“一万?”龚蓓蕾以为他说错了,“一个集团公司捐一万,好像也太少了吧?”
她愣愣地看着韩少良,感到十分的意外。这个惊愕不解的神情是真实的,而不是在演戏。
“也不少了。”小茅见韩少良的脸色有些尴尬,就说,“这是自愿的,只要心意到,就行了。”
“一万,真的太少了。”龚蓓蕾还是坦率地说,“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那些明星,还有一些私人老板,都捐了好几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有些单位,特别是一些集团公司,一下子就捐了上千万,甚至上亿呢。”
老刘和韩少良都呆呆地看着她,不出声。
龚蓓蕾依然不管不顾地说:“这些天,我在家里看看电视,就忍心不住哭了。看一次,哭一次,眼睛都哭红了。”
韩少良冷冷地说:“你哭什么呀?”
龚蓓蕾说:“那种场面,实在是太感人了。”
“嗯,我也流过眼泪。”小茅笑了笑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种精神,真的很感人。”
“感动归感动,捐款归捐款,这是两码事。”韩少良不以为然地说,“我捐一万元钱,已经不算少了,你想想,全国有多少企业?如果每个企业都捐一万的话,那要多少个亿啊?而直到现在,一共才捐了多少钱啊?好像还不满五百个亿吧?”
龚蓓蕾心里感觉有些冷。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小茅说:“龚总,你走了?”
“走了。”龚蓓蕾乌着脸说,“这里,现在我一刻也不想多呆了。”这脸色,这句话,既是在演戏,又是她真实感情的流露。
她一走出办公室,脑子里就跳出一个成语来:为富不仁。
同时,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几天在一张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消息,说我国的富豪人数在不断增多,有千万资产的好像已经达到了二百多万,有亿元资产的也有五六万人,在世界上的排名已经进入了前三位。
可是,我国富豪们的慈善意识还刚刚萌芽,回报社会的捐款还少得可怜。而国外的许多富豪都已经成了慈善家,向社会公共事业和贫困人群大量捐款,有的甚至占到自己全部财产的一半以上。譬如世界首富皮尔.盖茨,将自己的全部资产用于社会慈善事业。
而我国的富豪们为什么不乐于慈善事业,不愿意捐款助困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以前穷怕了,所以对钱财特别看重和爱惜吗?
她想不明白,只是由刚才的情景触发了一个联想,我国的富豪中,有多少人像韩少良那样,是利用权力,采用卑劣手段聚敛财富,甚至是靠掠夺他人钱财,侵吞国家资产暴富的呢?又有多少人像韩少良一样为富不仁,仗势欺人,剥削弱者的?
龚蓓蕾的脑子里有些乱,他对韩少良越来越有看法了。她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原国企老总,政府官员,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危机,韩少良不仅有可能在感情上抛弃她,还有可能独吞公司,在经济上一口口把她吃掉。看来,真的要多个心眼了,否则,这几年,你就白给他玩了,也白辛苦了。
她把车子开到韩少良说的那个高速公路路口,等韩少良过来。
过了十多分钟,韩少良的宝马车从北边开过来,朝她看了一下,就冲上高速公路,在前头开走了。龚蓓蕾朝四围环视了一下,才开车跟上去,朝南陵方向飞速驶去。
南陵分公司刚刚办好营业执照,是韩少良去搞的,她还没有去过。那里租了半个层面的办公室,招聘了三个员工在那里,做着一些准备工作,业务还没有正式开展。
韩少良又让我来这里进行创业,可我辛辛苦苦搞起来了,他是不是还要独吞呢?龚蓓蕾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她已经改变了想法,再也不想跟他结婚了。那么,她跟韩少良就只是一个暗中情人关系,和事业上合作伙伴而已,这样,他们之间就会存在财产的分成问题。尽管他们有合作协议,后来吸收了三个股东,也订有股东协议,但她一直对韩少良不太信任,担心他独吞这个由她一手创办起来的集团公司。
到了南陵,韩少良把她带到一个高档的办公小区,开进去停好车,就出来带她走进一幢办公楼。他们乘电梯上到十八楼,走到一个新装饰好的公司门前,对她说:“这里就是南陵的子公司。”
说着走进去,对里面的三个员工说:“这是新来的总经理,龚总。”
“韩总。”三个年轻的员工,两男一女,马上从各自的办公桌前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龚总好。”
龚蓓蕾冲他们笑了一下:“坐吧。以后,我们相处时间长了,慢慢再熟悉,啊。”说着在公司里转着看了一圈。
办公室的规模跟三湖分公司差不多,也是半个层面,但装饰的格调有些不同,总经理室也显得比较高雅新颖。现在,公司里没有几个人,整个公司显得空空荡荡的,有些冷清和浪费。
韩少良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他让龚蓓蕾走进去,自己才走进来,将门虚掩上,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感觉怎么样?”
龚蓓蕾走到红木大办公桌边,在老板椅上坐下来说:“还可以。”
韩少良在前面的沙发上坐下后,有些神秘地看着她说:“蓓蕾,这里是个独立的子公司,其它人都不知道的,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也可以这样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小金库。”
“小金库?”龚蓓蕾心里一跳。
韩少良有些得意地说:“以后,我要把总部和其它几个分公司里,能够转移出来的资金,慢慢都转移到这里,不让别的股东知道。所以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小金库。”
“哦?”龚蓓蕾皱眉看着他说,“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韩少良说,“总得以防万一啊?”
“以防万一?”龚蓓蕾更加疑惑了,“什么万一?这些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韩少良根本不顾她的感受,只顾说自己的:“国家的政策说变就变的,一旦出事,我们的资金还来得及转移吗?所以,我们得早作准备。这里的法人,我有意让一个姓高的退休老人当。但这里的一切,都由你管理。以后,你既是这个子公司的总经理,又是我们这个小金库的保管员,明白吗?”
机会来了。龚蓓蕾的心头一阵欣喜,好啊,真是天助我也!我要把你转移到这里来的资金控制住,或者干脆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办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公司。赚了大钱,我可以用于帮助穷人,支援灾区,资助社会慈善事业!
她心里这样激动地想着,嘴上却轻声试探他:“那你,放心我吗?”
“哼,你休想盗走我一分钱。”韩少良胸有成竹地说,“两个印鉴,你一个,我一个,你要取一分钱,也得我到场刻印,才能取出来。”
这个人真的好精明啊。龚蓓蕾暗想,但机会总会有的,我们就走着瞧吧!
“平时,那个姓高的老人也会来看看的。”韩少良站起来,对她说,“他名义上是法人代表,其实是我们聘请的一名雇员,月工资三千五百元,我已经跟他订了协议。”
龚蓓蕾用心地听着,头脑里开始盘算起来。
“这里的办公室,对集团公司,还有房产公司,以及我的所有熟人,朋友,亲戚,都要绝对保密。”韩少良最后盯着她说,“特别是这个公司的账号,不能让你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拿你是问!”
“知道了。”龚蓓蕾对他的霸道作风,心里很是生气,但嘴上还是谨慎地回答,“你放心,我会当好这个保管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