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纷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含春的俏脸上泛着带羞的热气。她们从浴衣里半裸出洁白的酥胸,伸出两条粉嫩藉似的大腿,显得特别性感。
豪华温馨的包房里安宁静谧,空气清新,温度舒适,气氛十分和谐。这是一个非常适合说悄悄话的私密空间。再加上除去平时紧裹在身上的伪装,身体回归了自然,让人有了一种彻底放松和返朴归真的感觉。又暂时与外面暄嚣的尘世隔离,人的原始人性得到复苏,就容易产生亲情和好感。所以,人们常常把这种场合当作了拉近关系的公关场所。
孙小琳选择这种场合,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在办公室里,家里,或者在茶室里和饭店里,人受到环境的影响和现实的羁绊,不能彻底放松自己,真正的人性就得不到复苏,也就不可能把心里话和真话说出来。
一会儿,一个英俊的服务生进来问她们:“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孙小琳说:“不要,我们说说话。”
龚蓓蕾却对服务生说:“你叫两个阳光一点的小伙子,来给我们按摩一下。”
孙小琳赶紧说:“不要,我不要。”
她知道这种场合,什么样的服务都有,不仅男的可以享受各种服务,行话叫到位,女的也有。但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想是想的,谁不要享受啊?
许多官员经常到这种来场合来消费享受,有些还是这里的贵宾和常客,这里漂亮一点的小姐都认识他们。当然,钱不是他们自己掏的,他们消费再大,都有人给他们埋单。或者长年给他们提供贵宾卡,这就是一种腐败。
孙小琳不敢享受这样的服务,也觉得不应该这样做。让一个陌生小伙子给你做全身按摩,这像什么啊?再说今晚要是这样享受一下,就不能跟她说那些话了,消费也太高,传出去更是不好听。
所以,孙小琳坚持不肯:“蓓蕾,真的不要叫。算了,就做一个脚摩吧。”
龚蓓蕾听从了她,对服务生说:“那就给我们一人做一个脚摩。”
服务生出去安排了,龚蓓蕾转脸看着她说:“这有什么啊?我经常用会员卡到康健会所去消费的。你好像还不适应这种时尚的生活,可有些官员却非常懂得享受。我是红蜻蜓健康会所的钻石会员,每个月都要消费好几千元呢。”
孙小琳不无羡慕地说:“哪能跟你比啊?你现在是有名的女富豪了。”
龚蓓蕾坦诚地说:“但我觉得,还是当官好。当官,是人人敬你,求你,而我们商人,就是再富,也得涎着脸去敬人,求人。你不求人,就办不成事,就赚不到钱。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夫妻俩。这么年轻,就都是局长了。”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也是的。”孙小琳先承认下来,然后将话题轻轻一转,就引到她身上去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这样。蓓蕾,你说,一个人活着,为了什么?我平时闲下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龚蓓蕾的眼睛里露出了茫然之色。
孙小琳像跟妹妹说话一样,亲切地说:“我想来想去,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追求幸福,或者说是为了活得更幸福一些,你说是不是?而幸福指数,却往往不完全是由财富的多少来决定的。也就是说,不是钱越多,就越幸福。”
龚蓓蕾是研究生,绝对聪明,反映也灵敏。她一听,就知道孙小琳要说什么,所以她只静静地听了几句,就打断她说:“你要说什么,我知道。”
孙小琳有些迫切地直入主题:“你比我学历高,当然用不着说这些道理。但我觉得你一直这样单身,日子不是最幸福的。蓓蕾,我们是好姐妹,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活得幸福吗?你钱是很多,但你的幸福值有多高呢?”
龚蓓蕾嘿地一笑:“这个,怎么说呢?我没有比较,就不知道到底幸福不幸福?也说不出幸福值有多高。”
孙小琳试图用自己的情况来说服她:“你应该找一个爱你,你也爱他的人,这样就真正幸福了。”
龚蓓蕾没容她全部说出来,就接下去说:“像你们这样,是不是?应该说,你们是相爱的,幸福的。我承认,也很羡慕你们,但各人有各人的情况啊。”
孙小琳穷追不舍:“你说说,你是什么情况?你长得跟我一样漂亮,而且学历比我高,家庭条件比我好,职位比我高,不是吗?你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当了红茂集团江南房产公司的副总经理,多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啊!你怎么就找不到比陆晓峰更好的人呢?”
孙小琳正说得起劲,两个做脚摩的小伙子来了。孙小琳连忙打招呼说:“对不起,我们不要了。我们要说些悄悄话,钱照算,好不好?你们走吧。”
不等龚蓓蕾同意,孙小琳就果断地把两个小伙子请出门,然后起身把包房的门关上。孙小琳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招商局副局长,一个年轻而有前途的国家副处级干部,非常干练能干,说话很有水平,思维也很敏捷,连比她高半个级别的丈夫陆晓峰都叫她高参呢。
孙小琳回来坐到按摩椅上,对愣愣地看着她的龚蓓蕾说:“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就不找一个人正式结婚呢?当初,红茂集团比陆晓峰优秀的小伙子多的是,研究生,博士生也有好几个,你难道就一个也没看上?”
龚蓓蕾垂着眼皮不说话,心里似乎很矛盾。
孙小琳突然亲昵地把头朝她那边凑过去,压低声说:“蓓蕾,这里没有别人,我们是好姐妹,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这方面的生活?”
龚蓓蕾这会儿不是一个女富姐了,而像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样,红着脸说:“没有,真的没有。”
那个样子,差不多恢复到了她在红茂时的那个可爱程度。
孙小琳不相信地问:“你难道还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不可能吧?一个快三十岁的女富姐是真正的女孩子,谁相信啊?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我应该叫你姐。我们小姐妹,就无话不说,好不好?”
龚蓓蕾还没有到愿意说实话的时候,所以有些不安地说:“我,唉,怎么说呢?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但我,没有,真的。”
孙小琳知道,龚蓓蕾说的没有是指情人。但龚蓓蕾说话的神情告诉她,她说的是反话。
孙小琳进一步启发引导她说:“我不相信,因为你也很漂亮,周围的男人不可能都对你无动于衷的。既然我们是这么好的小姐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就先跟你说实话,然后你也不要瞒我,好不好?”
龚蓓蕾的兴趣上来了,转过头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孙小琳一脸认真地说:“我的周围,一直有男人对我图谋不轨。唉,包括当初的韩少良,后来的吴兴隆,现在市里也有个别领导对我有那个意图。他们都逼我做他们的情人,但我坚决不肯。”
龚蓓蕾听到“韩少良”三个字时,身子一震,眼睛里立刻射出一道复杂的亮光。孙小琳故意说出他的名字,就是想看她的反映。龚蓓蕾果真对他特别敏感,尽管稍纵即逝,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孙小琳知道,龚蓓蕾真的与韩少良有特殊关系,但他们究竟到了哪一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她继续抛撒诱饵说:“这其中,要数韩少良最厉害了。”
“哦?”龚蓓蕾终于憋不住,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问,“他怎么个厉害法?”
孙小琳知道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而且又是同一个男人的绯闻来诱导她,比任何一种劝说词都有效。于是,她如实告诉她说:“韩少良先后五六次把我约到他办公室里,还有宾馆里,采用诱惑和强迫的手段,要逼我做他的情人。”
龚蓓蕾愣愣地看着她。
“有几次,他都纠缠我好长时间,不,有两次简直就是强bao。我可以说,他什么手段都使了出来,就是没有达到最后的目的。真的,我死也不肯放开自己的裤子带,从来没有让他得逞过一次。所以,他对我非常不满和嫉恨。”
龚蓓蕾更加不安起来:“哦?是这样?那陆晓峰知道吗?”
孙小琳说:“开始,我怕他找韩少良报复,要出事,就瞒着他。但后来,我都告诉了他。他多次要去找韩少良算帐,被我劝住了。唉,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如果他去找韩少良报复,你说,他们能有今天吗?肯定会搞得两败俱伤的。”
龚蓓蕾的脸色突然痛苦地皱缩起来,神情也有些慌乱:“可他,不是这样说的。”
孙小琳一惊:“他怎么说?”孙小琳知道龚蓓蕾因一时的意外和紧张而失言,连忙趁胜追击,“他对你说过这事?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