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你也知道,这种话是不能瞎说的。”小琳顺势一转,又掌握了话语主动,“至于那个神秘电话,我想很可能是哪个嫉妒我们的人打的,目的就是想破坏我们的感情。你要用点头脑想一想,不要被人利用,上了他的当。”
小琳说着,陷入了沉思。她呆呆地想了好一会,才有些不安地问:“你是不是已经对别人说了这事?”
“没有。”杨兴宇说,“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跟人说?”
“这是对的。”小琳在他脸上奖励地吻了一口:“那打这个电话的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这样做?真是怪了。”
杨兴宇说:“就是,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小琳又有些神秘地眨着眼睛说:“这个人,肯定是我们单位里的。看来,以后我们得留心一点,看看我们的周围,谁最可疑。”
杨兴宇又糊涂起来。到底是有人在破坏我们的感情,还是小琳在说谎?他真的有些懵了。
“以后,我们还是要互相信任,多多沟通。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我们的爱情,维护这个家庭。”小琳大约是写惯了总结报告,说话也有了一个领导者的口气,“我们都还年轻,所以都要注意自己的形像,多为自己的前途想想。我虽然不是一个女强人,但我想,我们还是要正确处理好家庭与事业的关系,处理好个人感情与理想前途的关系。你不要不理解,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们要想有所出息,就不要把对方限制得太死,更不能胡乱猜疑。我有时对你也有些不放心,每当看到你跟甫小玲说话,我心里就酸溜溜的,可我相信你,因此很坦然。为了你的前途,我不盯死你,给你一定的自由和空间。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
杨兴宇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娇妻。他没想到她这么年轻,却这么会说话,也这么有上进心,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你也应该相信我。”小琳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我是爱你的,所以不会在外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前途,为了这个家。以后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可以互相说一声。一般情况下,就不要这样烦了。我不犯妻管严,你也不要犯多疑病。你看这样行不行?”
杨兴宇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点点头说:“行,这样好。”小琳高兴起来,往他身上贴了贴说:“你今年才几岁?怎么不朝这个方向多想想呢?你看单位里那些有出息的人,多神气,多实惠啊。混到正科长,就有车子了,还有许多看不见的好处。”
杨兴宇像在听一个领导讲话,静静地听着。小琳见他被说服,更加起劲地说:“以后,我们真的在营造小家庭的同时,多考虑一下各自的前途。我们总不能一直当这种看人脸色行事的小科员吧?”
杨兴宇承认她说的话都是对的,可心里却还是不太踏实。她的一些解释,虽然也让他得到了一些安慰,却总是觉得这些话的背后,似乎还有隐情和含意,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她反复无常的神情和态度,让他实在有些难于理解。
“小琳,你的这些话,说得都很有道理。”杨兴宇听到这里,才发表自己的看法,“可是我想,维护夫妻关系和家庭幸福的关键,还是爱情。两个人要以诚相待,真正一条心才行。”
“你又来了。”小琳亲昵地搂住他的脖子,发嗲地说,“这是什么话啊?你还是不放心我?”
杨兴宇吻了吻她的嘴唇说:“我这是说的心里话,也是很实在的话。”
“兴宇,以后你要是再无端地怀疑人,暗地里跟踪人,调查人,我就再也不睬你了,真的去跟别人好!”
“宝贝,不要生气。”杨兴宇哄着她说,“还不是爱你,我才这样的啊。”
“爱,也要有个度。太过分,也让人受不了的。你想想,一直被自己最爱的人怀疑,追问,跟踪,心里难过不难过?这还是爱吗?这日子还能过吗?”小琳搂着他边吻边说,“如果我对你这样,你受得了吗?兴宇,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开一点,大度一点,啊。我们睡吧,明天还要去上班呢。”说着与他一起滑下身子,温柔地相拥而眠。
“好的,睡吧,我的宝贝。”杨兴宇在娇妻的脸上吻了一下,就搂着她的身子,闭上眼睛睡了。
杨兴宇一只手枕在她的颈下,一只手放在她的胸上。脑子里却不时地回想着娇妻今晚说的话,心里宽慰亮堂了许多。但有些话,还是让他感到怀中这个让他爱不够的宝贝是个让人难解的谜。
天色越来越暗,这个城市开始披上神秘的夜色。
各种下班的车辆汇成了一条车的河流,在街道上来来往往地奔流。人们都像归巢的家禽,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杨兴宇站在厨房的后窗边,一边在灶上忙着,一边不住地往外张望。他期望能在小区外那条街道的车流中,发现一个鲜艳的亮点——娇妻小琳的身影,像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划过。
为了上下班方便,前一阵,他们夫妻俩一人买了一辆助动车。以后,小琳每天都骑着助动车回家,也基本上还是每天都比他晚回家。
小琳对他说:“这并不是我懒,怕做家务,而是我这个工作性质决定的。任务重,再加上我的文秘底子薄,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化在上面,你要理解我。”杨兴宇认可,只要娇妻能准时回来吃他烧的饭菜,再苦再累他也能理解,而且心甘情愿。
于是,杨兴宇还是每天一下班就默默地下楼,骑着助动车先回家,买菜烧饭。边忙边往窗外张望。他经常在后窗口看见小琳坐在助动车上,从街道边的人群中驶过。小琳艳丽的身影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流星划过去一会儿,门上就会响起她熟悉的开门声。
可是今天,眼看都快六点半了,这颗让他望眼欲穿的流星还是没有出现。他就禁不住想起在菜市场上经常看到的一个情景。
杨兴宇的住宅小区旁边那个菜场很大,有几百个摊位。四周一圈,中间几排,呈“回”字形分布,秩序井然。菜摊前是来来往往流动着的人群。菜场里人头攒动,声音喧闹,各种生菜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着,肆意弥漫。
杨兴宇知道自己的娇妻喜欢吃牛娃,所以经常到这个菜场的牛蛙摊前,拣了几只丰腴的牛娃叫摊主秤。她的娇妻已经像牛娃一样白嫩丰美了,却还是喜欢吃这种滋补养颜的菜肴。四脚朝天躺在那里的牛娃,跟脱了衣服的人很像,尤其是那白胖胖的肚皮和性感的四肢,与人的肚皮和四肢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有书上说,人是从水栖动物到水陆两栖动物再到猿最后才进化到今天这个样子的。他总感觉这个情景似乎有一种像征意义,但像征什么,但还没有想清楚。
杨兴宇烧好菜,耐心地坐到客厅里去等她。他不想打电话问她,免得又要惹她不高兴。他等了一会,就站起来到后窗口去张望。他现在唯恐惹了她不高兴,每天都在想着办法惹她开心,让她满意。因为他太爱她了,越来越爱。真的,越是对她有怀疑,他越是有一种怕失去她的不安感。
平时在家里,杨兴宇要是看到娇妻的俏脸沉下来,心就会提起来。而只要看到她脸上出现笑容,他就开心,干起活来也特别有劲。他的心情已经成了娇妻脸色的晴雨表。
杨兴宇去后窗口第三次看流星的时候,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来短信的声音。他赶紧走过去拿起手机,按出短信一看,是小琳发来的:我不回来吃饭了,资料还没整理好,回来可能会晚一些,你不要等我!
她又不回来吃饭了?那她在哪里吃饭呢?他头里又热烘烘地乱起来,而且要晚一些回来,她到底在干什么呢?他反复看着这条短信,却只有这么冷冷的一句话,再也找不出他所要关心的其它内容。他呆在那里出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呆了一会儿,杨兴宇一个人味同嚼蜡地开始吃饭。本来他想喝点酒,晚上要跟娇妻爱爱的。现在这个兴致一下子被这条短信打消了,而且平静了两三个星期的心湖,又开始不平静起来。
杨兴宇匆匆吃了点饭,就在家里转起来。转了一会,他走进卧室,再次拿起那把弹簧刀,藏进裤子袋,开门走了出去。
杨兴宇要骑助动车去单位偷偷看一看,看小琳是不是在办公室里。现在有了助动车,就不用打的了,来回起码省了三四十元钱。开着助动车到自己的单位,一般的速度需要半个多小时。十多公里路,快一点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