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粮草被我们一把火烧了!现在拖不下去的是他们了,哈哈……”
“反贼的军令已经被八百里加急送了过去,料想那群反贼们今晚收兵以后就会连夜返回!”
“侯爷英明!一箭双雕啊!”
朱雀营的人都很高兴,蔚云歌却是弯了弯嘴角,道,“烧了朝廷原本给我们的粮草,算不得什么。打得他们不敢进犯,才算本事!”
众人都是眼睛一亮,侯爷这意思是还没完啊?!夜行云州,烧粮夺令,围魏救赵,釜底抽薪……现在,还有后招?
“青州那边得知云州告急,一定会连夜赶回来。毕竟,那反贼的狗头,还不是一般的珍贵!”蔚云歌冷哼一声,“来日不往,非礼也。敢以人多压我们人少,我们就来个半路劫道!让他们看看我们四象军的威风!”
“侯爷威武!”众人齐齐喊道。
蔚云歌遥手一指,“那是反贼撤退回来的方向。其间会经过一处半坡林,那里,就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谨遵侯爷安排!四象之军,战无不胜,千军万马,唯我独尊!”
江南有蔚云歌的精密布局,终于扭转了败局,渐渐转为上风。而已经开始飘雪的紫京,却是奏起了哀乐,挂起了白幔。
一代大师司马太师,去世了。
今年,真可谓是大楚皇朝多灾多难的一年。远有反贼之乱,果亲王之祸,近有皇后之死和司马太师的去世。无端端两桩好好的喜事,转眼就变成了丧事。
司马玉妍在老太师去世以后哭昏了过去,蔚云裳守在那里,心里对宫染墨的恨意那是倾尽三江水也难洗尽。放言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其的藏身之所。
司瑾容中途也去拜祭了,初来大楚,便接二连三的遇上这种事情,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娘娘,若水姑娘求见!”
司瑾容此时正在抄录一则兵书。琴棋书画里,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练了两世的毛笔字。原先在蛊安,对大楚的楚篆还不是完全了解。现在为了好好将脑中还记得的那些谋略记录下来,司瑾容可是翻遍了书史。
他是侯爷,是大楚第一少。但他,更是一位将军。这些东西,对他会有些用吧。
古来征战几人回。这句话,总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胸口上。
司瑾容一顿,搁下笔,道,“传!”
刚屏退了宫女,江若水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若水无知,请娘娘降罚!”
司瑾容上前一步,就要扶起她,“怎么好端端说这种话……”
“娘娘!”江若水挣了挣,执意跪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娘娘,是若水的错!是若水没有发现陌尘埃的来意,才让他和宫染墨顺利把粮草偷运了出去!害的侯爷如今处于此种困局……若水愧对娘娘,无颜再见娘娘!”
司瑾容加了把力,终于扶起她,“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江南正逢大战,陌尘埃却从江南而来,难道我就没看出来,他来此乃是另有图谋!”
“那娘娘为什么……”江若水一脸不解。
“那我为什么不把他控制起来,防患于未然,是吧?”司瑾容浅笑,“你还真当我是神算子,我怎么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那一批粮草。我还以为,齐盟是打算兵行险招,在江南吸引云歌的兵力,然后纠集人手进攻紫京。”
“看来……齐盟的人如今还不想跟朝廷决一死战!”
司瑾容望向江若水,“我要是把他抓了,你怎么办?更何况,能不能抓到还是两回事!”
江若水愧疚的低下头,“说来说去,娘娘都是因为我,才没有对他动手。没想到,他……他却那般害侯爷!”
“若水,你不要难过。你听我说,这不是你跟他两人之间的事情,怪不得你,也怪不得他。朝廷和齐盟对立,他为齐盟做事,正如云歌为朝廷做事一样,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坚持,无关对与错!”司瑾容握住她的手道,“他做的一切,在他的立场上来看,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立场不同,与人心善恶无关,更与他对你的感情无关!”
“可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去面对他……”江若水说到这里,脸颊滑下一行泪珠。
心爱的人,真诚的主子……这大概就是人世间最艰难的选择题。
“若水,我没有让你选择的意思。请你相信,就算是分属两个阵营,爱,也不会改变的。”司瑾容摸了摸她的发梢,安慰道,“爱与一切无关。你们的感情,不会改变的。而我,衷心希望,可以看到齐盟和朝廷和解的一天。少一些战争,少一些硝烟,还这片大地一个安宁。”
当然了,司瑾容很明白,这只是一个奢望。就算是没有齐盟,那些蠢蠢欲动的各地军阀,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江若水回去了,司瑾容也没了写字的心情。抬头望向江南的方向,不知心上的人,你如今,可好?可破局?可解围?可无忧?
“娘娘,您怎么没换身衣服,该不是把和嫔妾约好的事情给忘了吧?”姚美人推开门,笑吟吟道。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袄裙,披着一剑厚实的雕纹披风,双手捧着一个暖炉,虽然有宫女们打伞,头发上还是沾染了一些雪花。
灌进来的冷风,让司瑾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往炉火方向靠了靠道,“念蝶不来我还真给忘了。你且先坐坐,我去添件衣裳。如此雪天,踏雪而行,还真是一件浪漫的事。可惜,这要跟我踏雪的,是一位姑娘。”
姚美人掩嘴一笑,“娘娘,你就贫吧!可惜不是皇上陪着,对吧?”
司瑾容笑而不语。两人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多多少少知道对方的心都不在皇上身上。只是司瑾容知道姚美人暗恋着太子,姚美人却是不知司瑾容心系蔚云歌。总是一门心思想着,让司瑾容多去找太子几次,让太子高兴高兴。
隔着屏风,碧落给司瑾容里里外外添了三层衣裙。她从温暖的蛊安而来,不怎么适应北方紫京的天气,虽然穿的较多,但是搭配得当,看着不显得臃肿,反而别有一番风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