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最不着痕迹,若用其他的办法,多少会落下刻意,反而得不偿失。”看着水灵,颜雪淡然笑道。
听颜雪这样一说,水灵虽仍不太明白,却不再显得不耐烦。
傍晚时分,颜雪在慈幼局管事妈妈的相送下出了慈幼局,她正与管事郝妈妈商讨着入秋孩子们做衣服所需布料之事,突然一辆马车由远及近,最后在慈幼局前停下。
郝妈妈一看那马车,忙跟颜雪招呼了一声,便急急迎上那马车。只见马车门推开,一个四十多岁,衣着讲究的妇人自马车里出来,待她下了马车,紧随耳后的是两个长像清秀,丫环打扮的丫头也自马车里下来。
只听郝妈妈语气略显讨好的开口道:“魏嬷嬷,您今儿来得比往常早一刻钟,不知是不是夫人有新的指示。”
“今儿夫人有事不能来,我便提早出发过来。马上入秋了,夫人组织府里会织布的婆子丫头,给孩子们织了一批新布,正好给孩子们裁衣服。”魏嬷嬷和蔼的笑了笑,便对马车后的家丁道:“你们将车尾上的箱子搬进慈幼局去。”
家丁忙恭敬的应是,并手脚利落的将两个大木箱搬进慈幼局。
颜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唇角隐现出一抺似有似无的笑意。
“郝妈妈,你即然有贵客,那我便先走一步,适才所谈之事,下次再议吧!”颜雪对郝妈妈说完,美眸移向魏嬷嬷,她友好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好,姑娘慢走。”郝妈妈忙应了一句。
魏嬷嬷起初并未注意颜雪,直到对方开口,她才留意不远处一身华服,气质高贵脱俗的颜雪,尤其是当她的眼定在颜雪脸上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颜雪。
“小姐,您慢点!”水灵神态自然的开口道,其心中却是万分的惊喜。
颜雪就着水灵的搀扶转身上马车,而她搭在水灵手上的手,因为动作的关系,不经意的露出了手腕,夕阳的反射下,她手腕上的东西光芒四射,很是晃眼。
眼看着颜雪的马车调头离去,魏嬷嬷身后的小丫头惊叹的开口道:“那小姐真美,神态竟然有几分夫人的影子。”
小丫头一开口,魏嬷嬷这才回神,看着远去的马车,她急切的转身欲上马车,同时还喃喃自语道:“是小姐,一定是小姐!”
一旁的丫环忙拉住魏嬤嬤道:“嬤嬤,您怎么了,这是要回吗?可夫人让您交给郝妈妈的银子,您还没给呀!”
经小丫环提醒,魏嬤嬤这才想起刚才那小姐与郝妈妈说话的样子,似乎很熟,为此她倒是冷静下来,并上前对郝妈妈道:“郝妈妈,我有事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郝妈妈不敢推辞,忙请了魏嬷嬷入慈幼局。
马车缓缓前行着往颜雪所居的小院驶去,马车里,水灵掀开窗帘,却并未看见有马车追来,她放下窗帘,急切道:“小姐,她们没有追来,这可怎么办?”
“人家不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调转头回去找吗?”颜雪云淡轻风的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可咱们等了这么久,现如今就这样错过,奴婢为小姐感到可惜。”水灵着急道,皇上和小姐的事她最清楚不过,这都一个多月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姐继续受这相思之苦。
见水灵一脸急切的模样,颜雪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没把握之事,咱们与郝妈妈那样熟,他们要想找到我,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静静的等待便可。”
水灵闻言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万分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小姐,我没您那么聪明,再加上性子急,总会为您担心,给您添麻烦了。”
“傻丫头,你这是关心我,怎么会是添麻烦呢!以后可不许这样想。”颜雪笑了笑,语气轻快的开口道。
之后的几日,颜雪每天照常去慈幼局,傍晚时离开。这天当她的马车驶进小院所在的胡同,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颜雪示意水灵出去看看情况,只是水灵还未动,便听马车外响起恭敬的询问声:“请问马车中坐的是否是颜雪小姐?”
颜雪示意水灵回话,水灵会意,忙开口道:“我家小姐确实姓颜,闺名单字雪,不知阁下是谁?何以要拦我家小姐去路?”
“颜小姐,我是永乐候府管事,我家候爷和夫人想见小姐一面,还请小姐下车相见。”管家颜禄语气恭敬的开口道,但话中意思却透着股强势。
颜雪闻言对水灵使了使眼色,水灵便不甘不愿的推开马车门先行下车,然后又搀着颜雪下了车。
看着眼前,神情恭敬的中年男子,颜雪语气平和的问道:“不知这位大叔该如何称呼?你们候爷找我所谓何事?”
“小人得候爷赐颜姓,单名一个祿字。候爷*是有几件事情问询,小姐不必担心。”颜禄忙回话道。
颜雪闻言,便看向不远处停驻的华丽马车,她知道里面坐的便是永乐候颜涛及其夫人柳氏。
“颜管家,前面便是我的居所,若候爷和夫人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候爷和夫人移驾,这里实是不是说话的合适之地。”颜雪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声开口提议道。
颜禄没想到眼前的姑娘会这般识大体,懂礼仪,心中生出几分敬意的同时,他应承的点了点头,去回永乐候的话去了。
不屑片刻,颜雪便见一个威武相貌刚颜的男子下了马车,虽然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岁月痕迹,但细看其五官,依晰能看出他年青时,也是位风釆出众的英俊公子。
永乐候下马车后,便体贴的亲自扶了柳氏下车,虽然柳氏己年过四十,但其保养的极好,肤白胜雪,凤眼含明亮含情,体态丰腴,不胜风流。
看着如此恩爱的永乐候及其夫人,颜雪强压下心头的纷绪,轻移莲步上前行礼道:“小女子颜雪,给侯爷夫人请安。”
“姑娘快快免礼。”看着颜雪永乐候几乎难掩激动的开口道。
“雪儿,你真的是我的雪儿!”一旁的柳氏难掩激动的上前,一把搂着颜雪欢喜的叫道。
纵然有心理准备,颜雪还是废柳氏的举动吓着了,她此刻一脸惊疑的看着柳氏,神情里带了些为难,想挣脱柳氏,又怕自己的举动会令柳氏伤心。
“妍儿,你别这样,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吓着了。”见妻子如此失控,永乐候忙上前隔开了妻子与颜雪,并柔声哄着妻子。
“相公,她真是我们的雪儿,我们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了。”柳氏抓着永乐候的手,兴奋的开口道。
“候爷、夫人,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夫人为何会将我误认作女儿,你们应该是找错人了!”一直沉默的颜雪,惊疑的开口道。
“颜小姐,有什么事还是进屋再说,就如同您说的,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旁的颜祿怕这姑娘说出更刺激夫人的话来,忙上前岔开了话题。
颜雪闻言,只好对永乐候及夫人道:“先进屋吧,有什么事,我们坐下再说。”
颜雪的话正中永乐候的心思,因此一行人进了颜雪所居的小院。她这个小院虽不能与高门大户相比,却很昰雅致,仅凭这一点便可看出主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及不俗的才情。
待小丫环奉了茶,水灵便将伺候的丫头尽数遣了下去,只自己与水柔留下伺候。
“姑娘,请恕我冒眛,你腕上的这串粉宝石项链,从何而来?”看着颜雪腕上的链子,永乐候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据家父说,这是他与娘亲的订情信物,后我出生后,娘亲便取下了六十个宝石串成了一串小的项链给我戴上,后来我长大,脖子上戴不了,我便当做手链戴在了腕上。”看着腕上的链子,颜雪神情无比怀恋的开口道。
永乐候闻言,轻轻的点头道:“你这链子上的宝石,每一颗上都雕刻了雪花图案,你父亲是不是跟你说,因你出生在雪花纷飞的日子,所以她为你取名雪,甚至为了纪念这特殊的日子,所以在这些宝石上又雕刻了雪花的图案。”
颜雪闻言,震惊的开口道:“候爷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上次魏嬷嬷在慈幼局见过你后,她便向郝妈妈打听清楚你的情况,一回府便将事情都告诉了我,我立刻派人暗中打探,并寻得你父亲生前的好友询问情况,他己证实你并非他们的亲身骨肉。你养母有心悸之症,她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你养父怕你养母知道真相,身体无法承受,便想买个婴儿充作自己的孩子来安抚你养母,没想到他一出门,便遇上抱着你与我们失散的奶娘,奶娘在晋城人生地不熟,她不想被拖累,见你养父谈吐不俗,气质儒雅,又刚巧姓颜,便谎称你是孤儿,将你卖给那颜姓人家。其实你是我的女儿,当年我便不该带你出远门,如此便不会将你弄丟。孩子,现在我们终于找到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颜涛一直很平静的讲述着,直到企求颜雪回永乐候府,他的声音才变的颤抖及卑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