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自小家贫,父母早丧,是祖母祖父将他含辛茹苦拉扯大。但因为家中实在贫穷难免被人瞧不起,所以打小经常有同村的坏孩子讥笑他骂他贫贱。
幼年的羽寒并不懂得贫贱二字的实际意思,但他每每看到祖母祖父那种痛苦忧愁的眼神,他就难过得想哭。
十岁那年,羽寒已经出落得宛如三月桃花六月荷花。一个大户人家想买了他养在府里将来给自家小姐做侍,祖母祖父本舍不得他,但他知道自己能换十亩薄田、两头水牛和二十几只老母鸡时,便说死说活要跟了管家去县城。
人家要他按手印便按手印,要他听话他就听话。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被人退回去,否则家里好不容易得来的田地、牲畜都打了水漂。
祖母祖父苦了大半辈子,终于不用只在过年才三人合吃一个鸡蛋,不用三人合挤在一张土炕上合盖一床破棉被。管家临走时还扔下几两银子,祖母祖父终于不用再穿布满补丁的棉衣过冬。
大户人家就是阔绰,他自生下来从没住过这么结实和暖和的房子,即使那只是大宅中最普通不过的一间下人房。
羽寒连吃了三个白面馒头,爬上床就蒙头大睡。床铺真舒适!棉被真暖和!他正甜甜美美地睡着觉做着美梦,不成想一只黑手大半夜向他伸了过来。
十岁的男孩子还不懂什么叫作男女之间的情爱,对方吓唬他如果他不乖就把他送回乡下,他于是在巨大的惊惧和刺激下完成了人生坠入地狱的第一次。
奸污他的人就是这府里的管家。之后的大半年,他被管家玩弄了多次,直到有一回被喜欢他的小姐堵在房间里逮个正着。
管家第一时间便诬赖是受了他的勾引,府里没人相信他的清白,而小姐盯着他的眼神充满恨意,最后上来狠狠抡了他一巴掌,平日她可是连句重话都不会对他讲的。
他被绑了起来,先在柴房关了一夜,第二天就被人卖进了当地最大的窑子。
窑子里有很多和他年岁相仿的男孩子,他问看管他的张阿爹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得到的答案就是即便他死了,化成灰也回不去,骨灰只能被丢进河里。
羽寒害怕得要命,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他不得不被迫去学习怎么伺候女人。
除了他之外,张阿爹还同时管教七、八个男孩子。从端茶倒水到一颦一笑,从弹琴唱曲到读书识字,从调制各种香料到饮遍各种美酒,羽寒十一岁到十四岁的人生大抵就是这样度过的。
越长大便越懂得小倌这两个字的含义,越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就越发不敢叫祖母祖父知晓,生怕二老会给生生气死。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二老决定从山里去县城大户人家探望孙子的那一刻开始,悲剧就注定拉开了帷幕。
祖母祖父双双离世。羽寒的人生在瞬间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他最绝望的时刻好几次试图寻死可都没死成。现在回想,或许他上辈子造了重孽,此生必须承受万般苦痛来抵偿吧。
牢门一响,羽寒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他明白他的噩梦又即将开始。
两名看守架起他往外拖,许久不见阳光的他趴在院子里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
轩辕沐风和凌陌晓正一边喝酒一边说笑。
凌四季坐在一侧弹琴,院子里架着个烧红的炭盆,一副沉重的铁镣被放在上面烘烤。
凌陌晓打量着羽寒惊恐的眼神微微一笑,“羽寒公子,恭喜你,大将军已经在有凤来仪替你赎身了,以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人,再也不必回有凤来仪过那种千人骑万人跨的日子了。”
“什么?不!……”一听说以后都在待在将军府,羽寒吓得周身的血液仿佛霎那间凝固了,脸色煞白,神色痛楚。
轩辕沐风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你看清楚,打今儿起你就是轩辕府的奴才,不再是有凤来仪的人。以后本将军就是你的主子,本将军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否则将军府的家法饶不了你!”
“大将军,您放过我吧!求求您放过我吧!”羽寒膝行几步爬到轩辕沐风跟前不停的磕头,“我知道我得罪了您冒犯了您,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条生路吧!”
“你这叫什么话?”轩辕沐风一把扼住羽寒的下巴,两眼盯着他流露出凶狠且嘲弄的光芒,“告诉你,本将军喜欢你,看你这样梨花带雨的,本将军可心疼了。本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的!就算你死了,本将军也不会叫你离开将军府!”
轩辕沐风的话令羽寒彻底瘫坐在地,他体若筛糠,凌陌晓喝了口酒笑道:“恭喜大将军终于抱得美人归。今儿这么高兴,羽寒公子也该表示表示。听说羽寒公子一向舞艺卓绝,今天儿机会难得,你就不要推辞,为我们舞上一曲吧。当然,你这身衣服首先要换掉。”
凌陌晓说着对看守使个眼色,一人便上前扭住羽寒的胳膊,另一人随手几下扯掉了羽寒唯一用来蔽体的残破不堪的衣袍。
羽寒浑身*,顿时羞耻地蹲下身子遮挡住私处。
凌四季见他周身伤痕累累,着实有些不忍,赶紧将一条红纱丢给他。羽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红纱紧紧裹在身上,眼角处止不住珠泪翻滚。
轩辕沐风看到此情此景,与凌陌晓一同哈哈大笑。
轩辕沐风讥讽道:“想不到一个青楼小倌还知道害羞,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将军,人家怎么说也是红牌公子,跟一般的庸脂俗粉不能相提并论。”凌陌晓说完又来回打量羽寒,“本官一直听说羽寒公子有拿手绝技,名曰‘笼中舞’,只可惜此处没有鸟笼,不然羽寒公子装扮起来定是十分赏心悦目。”
“不过就是装饰而已,不一定非要鸟笼,来人,把那幅镣铐取下来给羽寒公子戴上。”轩辕沐风含笑说完这道残忍的命令,凌四季弹琴的手一抖,随即就错了好几个音。
他赶忙停下手,凌陌晓用犀利地目光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嫌他实在没见识。
有专人用铁钳将被炭火烘烤的滚烫的铁镣取下丢在羽寒跟前。羽寒惊恐万状,一个劲儿往后缩,并连连哀求,“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饶你的命容易,只要你说一句‘纪天骄罪有应得’,本将军就饶了你。”轩辕沐风摆明一副戏弄且洋洋自得的神态。
谁知羽寒咬着嘴唇半天没言语。轩辕沐风继续威逼利诱,“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说了就不用受苦,这么划算的买卖还用得着考虑吗?”
“纪小姐是无辜的……”羽寒的声音不高,在场的众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轩辕沐风猛地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纪小姐是无辜的,她是被冤枉的!就算叫我说一百遍一千遍,她也是被冤枉的!”在这一瞬间,羽寒抬起脸,原本的恐惧荡然无存。
凌陌晓讥笑着,“大将军,看起来将军府的奴才也真欠调/教。”
“贱/人!给他上镣!”轩辕沐风在凌陌晓话语刺激之下勃然大怒。于是两名看守死死按住羽寒不许他动弹,另有专人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掰开铁镣,先将铁镣套在了羽寒右脚腕上。
羽寒啊的一声惨叫登时昏死过去,看守用井水将他泼醒。轩辕沐风再次逼他说天骄有罪,他倔强的蜷缩起来,紧紧咬着牙,下定决心一般摇了摇头。
就这样,滚烫的镣铐钉死在羽寒的双脚上。羽寒昏厥,连泼了三桶井水也没有清醒。
轩辕沐风气得掀了桌子,她本想当着凌陌晓的面逼羽寒屈服,却不想弄巧成拙。
凌陌晓笑着劝慰,“大将军无需动怒,要惩治这顽劣的奴才不是没办法,本官有个主意。”
说完她附在轩辕沐风耳边又低声言语了一番。轩辕沐风望着羽寒晕厥的身躯咬牙切齿的说:“这个办法最好!别说一个小倌一个奴才,本将军决不许任何人同我作对!就连皇上也不行!本将军这次就叫他彻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次日,几乎半个京城都知道轩辕沐风新买了一个贱/奴,赏给全府寻欢作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