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逼问吴燕,“你好好想想,难道这矿洞就没有其他出路?”
吴燕把头摇晃的好像拨浪鼓一般,“没有了!没有了!我说没有就没有了!”她因为情绪激动,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
天骄耐不住心头的怒气,猛地一拳将她打倒在地并痛骂道:“你鬼嚎什么!你还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一滩烂泥都不如!那个姓呼的摆明是要杀你灭口。你在这里像个小夫郎似的哭哭啼啼,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我自小就跟她认识,后来我们两家结了姻亲,我一直喊她姐姐。你说她现在要杀我,我能不痛心吗?我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吴燕捂着脸颊满腹委屈。
天骄冷笑了一声,“我不明白?那姓呼的只不过是你的亲戚,她为了自保出卖你有何稀奇?我被自己的亲哥哥出卖,我这辈子都想不到,我又如何不明白你的感受?曾经一度我也像你这样绝望过,但我想明白了,越自暴自弃,就越会叫亲者痛仇者快!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振作精神自救!或许我们还能有逃出去的机会!”
“是呀!天骄姐说得对!”慕容汐羽走到吴燕身旁蹲下,“吴管事,天无绝人之路,你现在千万不要自乱阵脚。那些人既然想叫你死,你就偏偏要想办法活下去!你在矿上时间长,对这矿洞的地形比我们都熟悉。你仔细想想,这矿洞除了洞口,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以前我在这矿洞各处都走过一遍,真的没有其他出口。”吴燕细细回想,忽然又有些拿不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似乎有一次我在废坑的深处听到过水声。”
废坑是矿洞里一处已经废弃的场所,天骄下矿的时候那里已经不让奴隶靠近。
梅素歆扯了扯天骄的衣袖,“还记不记得刚下矿的那两天,有一次我们险些迷了路,我跟你提过我隐约听见有流水的声音。”
天骄点头,“那事不宜迟,咱们去废坑看看,即便没有出口能找到水源也是好的。”
刚进入废坑就隐约听见有流水的声响,废坑中并无水源,然越往深处走水声越大。众人寻声而行,眼见前面岩壁拦路再无法前进,而那水声就是透过岩壁发出的。
吴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敢情是空欢喜一场!”
梅素歆靠在天骄肩头感慨道:“如果咱们学过仙法,能穿墙而过就好了!”
“如果我推测不错,这岩壁之外就是流水,要是我们能炸开这岩壁……”天骄四下寻摸,忽然咦了一声,“汐羽人呢?”
“天骄姐,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慕容汐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大叫。天骄举着火把赶紧走过去,慕容汐羽已经撬开了一个木箱,木箱里装的竟然是两捆硝石*。
由于采矿的需要,有时候过于坚固无法采掘的石块需要炸碎,所以看守们会在必要时带些*到矿洞里。奴隶们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但或许是因为废坑废弃已久,又人迹罕至,所以看守们清理时竟然遗漏了*,这就给了天骄她们一线生机。
四人欣喜若狂。
天骄埋好*,布好引线并点燃。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巨响,石块纷飞,岩壁被炸出一个足有两人出入的空洞。
天骄率先爬出。头顶月朗星稀,脚下水声轰鸣,而她自己则站在一处半山悬崖之上。
天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中自由的味道。梅素歆赶至她身旁,搂住她开心得哈哈大笑。
惟有吴燕紧蹙着眉,“逃是逃出来了,可我们在这半山崖上是进退两难。这里根本没有下去的路!”
“跳下去!”天骄这话令吴燕恐惧地惊叫了一声。
慕容汐羽站在悬崖边朝下望。这个时辰天已经黑了,瀑布奔腾,飞溅着水花,底下幽幽的潭水深不可测,令人望而生畏。
吴燕下意识地抓住了慕容汐羽的胳膊,“我、我可不敢跳!”
“你不跳的话只有在这里等死!况且看地形这里是后山,刚才我们使用*,前山不可能没有动静。姓呼的女人若为了斩草除根,一定会派人下矿来查看。你不想跳就在这里待着,等她们把你抓回去你一定难逃毒手!”
“我……”吴燕觉得天骄言之有理却依然害怕。
慕容汐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刚才那样的困境都可以被我们化解,还有什么危险不能面对?吴管事,莫非你不会游水?”
“小时候学过,应该淹不死!”吴燕望着慕容汐羽苦笑,“别再喊我吴管事了。我们一起历经生死,以后就是姐妹!我其实早就恨透了欺压奴隶的差事!以往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还请你们千万别和我计较!”
“你说的哪里话?要不是你平日关照我们,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现在。吴燕,既然上天令我们一同面对生死的考验,我们绝不会丢下你,只看你够不够胆量放手一搏!”
天骄的语气十分诚挚,慕容汐羽向吴燕伸出手,“好姐妹,紧紧抓住我的手,一起生一起死!”
“哎!”吴燕心中感动,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天骄此刻也拉紧梅素歆的手掌,“素歆,同生共死是我对你许下的承诺!你怕吗?”
“不怕!”梅素歆的笑容坚定并饱含深情,“天骄,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于是四人携手站成一排。随着天骄“三”字出口,四人纵身跳入茫茫夜色笼罩的深潭。……
与此同时,紫坤宫内,内侍捧着汤盅奉给辽皇,“陛下,这是贵君殿下特意命御膳房给您炖的滋补汤水,您尝尝?”
辽皇的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放着吧。”
内侍仍不遗余力,“陛下,贵君殿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在这汤水上面,等放凉了真就不好喝了……”
“混账!朕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辽皇猛抬手将汤盅扫落。盅碗碎裂,汤水洒了一地。辽皇怒斥那内侍,“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贵君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般为他说话!在你眼里,到底朕是你的主子,还是贵君是你的主子!”
“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辽皇平素待下极为宽厚,很少像今天这般发雷霆之怒。那内侍见触了辽皇的霉头,急忙跪倒磕头请罪。
辽皇打量他冷冽一笑,“你是该死!不过不用万死,死一次已经足够!来人,拖出去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呀!”紫坤宫多年未处置过奴才,侍卫们得到命令起先都是一愣,生怕听错了。辽皇脾气的骤然发作惊吓了整个紫坤宫的人,几乎没谁敢上前来求情。那内侍连哭带喊,终于还是被掌刑的侍卫拖出去杖毙了。
若清浅等殿内清静了,这才自屏风后闪出身来,“陛下,您今晚的心情看起来十分不佳。”
“朕不瞒你,朕收到南院的密奏,证实北院的确在黑山私采金矿肆意屯兵。你说朕的心情能舒畅吗?”
“陛下,容清浅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公主生性残忍,脾气骄躁,您又看在贵君的面上每每纵容,所以她一贯视律法如无物。这段时间以来,陛下命清浅暗中调查大公主,清浅迟迟没有回奏,并非无话可说,其实是不敢实话实说。”
“你想说什么朕心里有数。朕这个女儿生得不容易,她父君怀她的时候就三灾八难,临盆之际还难产,差一点大人孩子都保不住。先君后一直无所出,朕还曾经想过把琛儿交给先君后抚养。先君后对她期望甚高,临终前还恳求朕要好好栽培她。所以朕平日对她疏于管教,总想着凡事给她最好的,却不料养成她骄纵任性好大喜功的坏毛病!”
“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办?”若清浅看得出辽皇内心的巨大痛楚。
辽皇沉默了好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她是个不孝的女儿,朕却不能做个无情无义的娘亲。你替朕去北院走一趟,千万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劝她回京来请罪,朕一定会从轻发落的。清浅,你是三皇弟在世时唯一的弟子,朕信得过你!一切就拜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