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濡以沫大可以运用自身的法力将他原来的样貌隐去,但出于公平和我内心的恶趣味起见,他的这一请求被我轻轻松松驳回,不消一刻,副主府别院的门外,就出现了一男四女的身影。
一男,嘿嘿嘿,自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一出现就万人空巷的芈某人哩,而那四个女人嘛,其一自然就是濡以沫,身着一身红底纹绣紫色云纹的锦袍,头上云髻高耸,本来就颇具女性化的脸上因为经过细致的装点,此刻简直美得不像话,妖娆妩媚形容他,真是再恰当不过;而另外两女,自是素和莫及,素几乎不用任何装扮就已经很像女人,杨柳细腰,气质柔得似二月春风,林美眉见了都得自惭形秽,再看莫及,本来长相并不出众,但这一换上女装,啧啧,我终于知道为啥子一直排斥他了,他要早穿上这一身女装,何故平白遭我的厌恶,我早就一扑而上了。
四个“女人”因为被这样一打扮,感觉甚是怪异,因此不自然地扭捏起来,这样一看,更加像极了女人。
不不不,等一下,四个女人?对,是四个,这四个里自然不包括我,而是……我阔步走到除濡以沫、莫及和素以外的另一个“女人”身边,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一把捞过“女人”的腰身,嘿嘿嘿奸笑两声,就见即使换了装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某男,不自在地拧起了一双浓眉。
这第四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备受黑暗之城万千旱魃敬仰的姬公孙姬道长是也。
其实很不想带着他个面瘫出来,但谁让我们才想出门的刹那,就被他给抓包了呢。被抓包也没什么,他虽然现在是我的师父,但还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想起我最初回来的几日出门就被当稀有动物围观,姬公孙怕我受到伤害,说什么也要跟着。
话说,他的好意很令我感动,但身后跟着一黑暗之城里最受尊敬的人,就算我不想被围观都不可能,所以我决定,和濡以沫他们的待遇相同,也要给他变装一下下。
我的决定遭到了濡以沫和莫及前所未有的抵抗,人家姬公孙还没说什么,他们俩倒先跟我吼一吼,说不出的别扭,我很清楚,这种别扭叫吃醋,我这个副主还不如一个外来人口嘞。
抱紧姬公孙的腰身,还真别说,就他这臭石头穿上女装后,虽然脸还是一样的臭,但要比之前柔和多了,站他身边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也削减了不少,要不我这会儿也不会不怕死地死抱人家的腰身不放手。
拿着扇子挑起姬公孙的下巴,上下打量一番,仔细欣赏我芈某人的杰作。不错,姬公孙这一身装扮,正是出自我芈陶叶,粉唇黛眉,那模样,俊俏得很,就只除了……
用力掐了姬公孙腰身一把:“小姬姬,干嘛总给人家摆脸色嘛,来,给爷笑一个~”
语罢,姬公孙一时没什么反应,就只见身旁另外仨“女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绿,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瞅了瞅三人中脸色最为鲜艳的莫及,随即将自己的话咀嚼一遍,很快,我的脸比莫及的还绿。
小姬姬……小……鸡鸡……?呃……我一张脸绿得都能掐出浮萍了。
白了三个一点语言承受力也没有的“女人”一眼,回头继续打量姬公孙,瞧瞧人家,完全对我的称呼不为所动。
“小姬姬,快笑一个,要不这妆可就白化了。”雷打不动的我,继续央求姬公孙,希望他在步入正街之前,给我一个笑容。
话说,和他相处这么久,除了偶尔几次听过他的经典姬氏笑声外,根本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过笑容,有的,就是一张面瘫外加臭石头脸。
姬公孙仍板着一张脸,只不过粉嫩嫩的脸颊有了些许脸色变化……越来越黑沉……我想,我是说错话了。
急忙改口,收回扇子,讪讪地抖开给他扇凉风,我说:“不笑就不笑,大不了爷给你笑一个总成了吧。”说着摆出一张要多假有多假的笑脸。
姬公孙稍微缓和了一些脸色,目光定定地凝了过来,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到最后我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僵硬了,才听姬公孙冷冷提醒道:“公孙先生。”
“呃……”我呆滞了,随即了然地轻唤了声:“……公孙先生……”垂头,脑袋差点窝到衣襟里,还小姬姬,姬公孙没有即刻发飙而是提醒我,都说明人家修养到了我高不可攀的地步。
姬公孙推开我在他耳边拼命扇个没完的扇子,没有理会因为适才一幕呆滞了的其他三人,径自朝前方正街方向行去。素很快收起略显惊讶的神色,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而后是濡以沫和莫及,仨“女人”跟上姬公孙的脚步,倒是我这个无论名义上还是事实上的主人,被甩在了后面不说,一直到黄金街之前,我都是灰溜溜地跟在他们四个屁股后面,因为姬公孙那双浸了冰水的眼睛,真的好怕怕-_-|||~
一入黄金街,本来在我前面跟着姬公孙耀武扬威的濡以沫,立刻就气短起来,回头瞄了我一眼,正好被我逮个正着,轻巧丢去一个白眼,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哼,动真格的时候想起我了是吧,还请你们吃饭,吃你个大头鬼。
心中郁郁,但在请吃饭这种小事上,我没必要跟他们食言,何况,今次出来,只是想散散心,我只要尽量远离姬公孙那颗隐形炸弹,估计会玩的很尽兴。
这么一想,也就不着急去黄金街的地标性建筑黄金楼,先在各大商铺外转悠了一阵,才在午时许,来到黄金楼外面。
来黄金楼里消费的自然都是黑暗之城里的大户氏族,皇亲贵馈似乎没有,很遗憾,苍林沐到现在为止就他老哥一个,无兄弟手足,连个远房亲戚也没有,估摸着这与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当然,此时此刻,我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黄金楼之所以被称为黄金街的地标性建筑,不仅仅在于它的外形,纯金打造,冥祉里,只除了伫立首府要地的魔宫,这黄金楼是第二高建筑物。内部除了设有酒楼外,还兼有客栈和购物场所,可以说,不比现代社会的某些星级酒店差,甚或者,它要远远超越了现代某些星级酒店的设置。
无畏于外界称之黄金楼为销金窟,出手若没有个千百两黄金,估计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若是今天我没有变装,估计不出手,就凭咱这张曾经人见人恨的脸,就可以潇潇洒洒大摇大摆的横进去,可是这一变装,恁是外部条件再优越,门口的两个小美人就是挡着不让进,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仗势欺人,反是很和蔼可亲地将我们一行五人隔挡在了黄金台阶之上。
“五位,真是抱歉,我们黄金楼进楼有限制权限,需持有本楼下发的黄金牌,不知几位……”见我神色迟疑,两位美人儿想当然地认为我没有,适才提醒的美人继续道:“隔壁的紫风楼菜品服务亦是一流,不如五位移驾……”语罢意有所指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黄金楼偏西方向处,那里一座三层小楼,虽也是黄金打造,但相较于黄金楼的恢弘阔绰,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黄金牌,限制权限,这和现代社会的VIP会员制很是相似。朝后摊开手掌:“沫沫,黄金牌。”我以为濡以沫听我说来黄金楼吃饭,一定牌子金子都带齐备了,却没曾想,濡以沫见我在和他说话,表情一滞,讷讷道:“我、我以为你拿了……”
才摆了一回架子,就被濡以沫拆的稀里哗啦,很明显的,我在两位迎宾小美人的脸上看到隐忍的笑意,幸好她们素养很高,要不我还真是羞窘大发了。
侧头瞄了一眼脸含愧疚的濡以沫,此时此刻也不好责怪,回头冲两位迎宾美人笑笑,问道:“既然黄金楼可以下发黄金牌,那么得到黄金牌者,一定有着某些要求和规定吧,既如此,说来听听,怎么办理这个黄金牌?”大不了再办一个喽,反正一个牌子也是用,两个牌子也照样使唤。
听我这般阔气地说出这番话,两位迎宾小美人面面相觑,随即抱歉地朝我和我身边的四个“大美女”弯了弯身,笑道:“确实有要求,须得有魔宫的首肯印,也就是说您必须是氏族子弟或者朝中要臣,因为黄金楼是给魔王陛下及臣子提供服务的地方,所以身家清白是其一,总资产也是有一定要求的,这……”小美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似乎怕接下去的话会伤及我的自尊心一般。
也没期望她再说下去,因为说不说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听到魔宫首肯印时,我就明白了,这黄金楼就相当于国企,全部资产都是属于苍林沐那小混蛋的,呃……不不不,他是混蛋那我是啥米?凭借我的身份自然是能把这个黄金牌办下来,但,忒他奶奶的浪费时间了,有那功夫,老娘十顿饭都吃完了。
朝后勾勾手指:“沫沫,展开你可爱的翅膀,回去把黄金牌给我拿过来。”
濡以沫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过骇于我阴沉的目光,他还是托着两根雪白的大翅膀转过了身,刚欲起飞,就见一行七八个人迎面飞来。濡以沫展翅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看我,自动让道到了一边,等这七八个人飞过去再打算起飞回副主府。
然濡以沫接下来的打算却被一拖再拖,因为飞过来的这七八个人,为首者鹰隼般的眼眸甚是犀利,一眼便将某个掩藏在浓眉之下的女人认了出来。
路冬青缓缓飞落,停驻在我面前,本来并未对我多加关注,然离他身后不远的一个护从见我挡住了路冬青的去路,一步上前推开我,几个踉跄,我差点跌下台阶的身子被护在身侧的姬公孙险险接住。
“哪来的小侍卫居然敢挡路族长的道,不要命了还是不想活了!”
我嗤笑一声,不要命和不想活有什么区别吗?并未将此说出口,对于这样仗势欺人的狗,我还是有一定忍耐和承受力的。而且并不想因此吸引了路冬青的注意力,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安安静静和我家那“几口子”吃顿大餐而已。
天不遂人愿,我越是不想被发现,路冬青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越是盯着我不放,见那狗仗人势的护从又要来推我,路冬青双目射出凛冽的寒光:“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喧宾夺主的后果吗?”朝我冲过来的某狗脚下步子一闪,生生愣在当地打了个寒噤。
早已知晓路冬青并非表面看上去的和善,但第一次见到他发威,还是小小惊诧了一把。我弯身谢过,斜眼示意濡以沫快点回府去取黄金牌,濡以沫却苦着脸没动,因为在他的身前,亦是挡着两尊大佛,而且还是两尊形容相当可观的大佛。
大佛们姓成,大佛中的长者名为成考,大佛中的幼者名曰成秋慈,两只长者雪白大翅膀的大佛挡在濡以沫身前,使得濡以沫左右冲突不出去,一来二去,反倒惹来成考和成秋慈侧目。
路冬青鹰隼般的眼眸在我们一行五人身上扫过,眉头轻皱,似乎因我们身上略显奇怪的穿着而质疑,但一时又抓不住要点,刚想转身,才迈出一半的步子不知为何突地收回,而后转身不可置信地将眼神掠过我,看向护在我身后的姬公孙,表情从不可置信几度飞跃,直至白白的面皮底下隐约透出忍笑的薄红。
“道、道长……”路冬青声音模糊地唤了声,满含了笑意,随即因为想起什么,赶紧转头住了嘴,但他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明显感受到身后护着我的姬公孙周身愈见浓重的寒气,视线斜后瞅了瞅姬公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差点让姬公孙脸上此刻又黑又臭的脸色给秒杀,赶紧离开姬公孙,我几步挪到路冬青身旁,抬起折扇捅了捅他,提醒道:“想死你就继续笑。”
“呃……”路冬青一愣,转而将目光挪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敢情他是先认出了姬公孙,而后才从我的声音认出我来。唉,民族偶像就是好,被我祸害成那样,路冬青都能看得出来,反观我……长长叹息一声,就听路冬青低声道:“你们这是……”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女装打扮的姬公孙,他嘴角的弧度仍是止不住地朝上翘。
我耸耸肩,这路冬青果然是不想活了,没看姬公孙脸上都能滴出墨汁了嘛。
“来黄金楼还能干嘛,消费呗,就只允许你们来,我就不能来?”把问题抛给路冬青,心下顿时生出一条妙计来。
打眼色示意濡以沫不用回去取那个神马劳什子黄金牌,现成的黄金牌不用,还大头地花自个儿金子,我傻么我。
瞅瞅路冬青,我笑得奸邪无比,嘿嘿嘿,冤大头,路冬青你今儿是当定了。
不明白我究竟笑个什么劲儿,路冬青尽其所能敛尽脸上的笑意,肃然道:“副主说笑了,您当然来的,这黄金楼,就算别人不能来,也必然是敞开大门迎接您呢。”
我说:“哦?那为何这俩美人儿说什么也不让我进,还非得出示什么什么黄金牌。”
路冬青一挑眉:“副主你没有黄金牌?”
我哀怨地点点头:“是呢,前一阵出使魔界的时候丢在那了,重新办理很麻烦,可是我答应他们四个今天请他们的,所谓诚信,既然我承诺给他们了,如果就因为没有黄金牌而失信与他们,唉……看来我这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又要大打折扣了,如果再次被认作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那我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什么诚信什么承诺,通通让它们见鬼去吧,不再将血玉借给修炼场,再把路冬声召回来,然后再……”罗里吧嗦,我胡言乱语了一回,再看路冬青的脸色,嘿,果然黑得跟个碳头儿似的。
如我所想,只要涉及路冬声,路冬青再好的脾气再好的修养,此刻都将崩塌不再。
眉峰蹙起,路冬青仍有些顾虑,看看不远处跟上来的成考和成秋慈,他转身同他们耳语一阵,成考和成秋慈亦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将我和姬公孙看个遍,然后点点头,似是同意了什么。
和成考、成秋慈商量过后,路冬青走过来和善道:“既是有承诺在先,自然不能违背,小陶你看这样好么,今天算我路某请客,你和你的四位……”眨眨眼,思考一番,路冬青直接跳过某些“女人”,道:“既是小陶你黄金牌丢了,我路冬青又怎能拂了上天的这番美意给路某机会,小陶和府上几位的饭,今日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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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