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阑易是国师的时候,就想着让姗姗登上王后之位,助他登上帝位;如今,虽然姗姗已在空间自己过活,他却依旧以姗姗为原型,制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女儿出来,而且按照自己的愿望如偿登上妖后之位。阑易的野心究竟如何之大,几人还来不及感慨,但听姗姗叹了口气,眼中荡漾着惆怅的情绪,道,“我本以为躲入空间之中就可以永远逃避父亲的魔爪,逃避那些可怕的命运,可谁知……竟还是如此。”
“姗姗,究竟你生长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阑易又是如何通晓傀儡术这种损人的秘术的?”方泠芷虽明白了后果,却又开始迷惑于前因。难道权位对于一个活了千年的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比亲情还要重要吗?方泠芷就是如何都想不通阑易的心理。
“其实……我的娘亲家才是正统的国师一族,”姗姗说着,径自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其实多多少少也是小时候听家族的人提起,她那善良又美丽的娘亲从未给她灌输过哪怕是一点点不好的事情,“听说当初父亲就是看中这一点,方才不停以各种方式追逐娘亲,并且俘获了娘亲的芳心。入赘娘亲家之后,父亲很快与外祖父学习奇经异术。因为父亲天资聪颖,似乎对此很在行,所以在学习没多久之后,居然成为比舅舅还要有潜力的后辈。外祖父很欣赏父亲,不但将毕生所学教给他,更让他频繁进入家族禁地,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父亲在禁地看到了关于修习傀儡术的书籍,从此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姗姗叹息着,现在回忆起族人说的话,她还心惊胆战,“据说修习傀儡术之前的父亲,虽然带着一点野心,却也是对人彬彬有礼,尚有一丝善意。但自从修习了傀儡术,父亲开始变得狠毒起来,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因为连带关系,差点害死外祖父;国师之位,向来是一脉相传,但父亲就在外祖父想传位给舅舅的时候,借王之口秘密处死舅舅,还……还……”姗姗有些说不下去了,她至今也不愿意承认,那个丧心病狂的禽兽是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身体里居然流着他的血,真是耻辱,奇耻大辱。
方泠芷咽了口口水,阑易——也就是追心、或者说卜算子,他的身份太多,性子也都不同,方泠芷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做事的手段他也见识过,但没想到以前的他居然比如今还要狠心。薛浩天拍拍姗姗的背,姗姗抬头之时,与薛浩天对视,在他的眼神中找到继续说下去的力量,“还把舅舅的心挖出来……吃了。国师一族是有着其天分的,吃了舅舅的心之后,父亲的能力得到大大提升,这也让他更加野心勃勃、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每一个人。这时候,我已经出生,娘亲发现父亲修习傀儡术之后已经六亲不认,生怕我早晚也遭他毒手,便用尽毕生心力将我们的命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耻俱耻,只有我好好活着,他才会永生不死。之后娘亲为保全家平安,哀求外祖父力荐父亲做了国师,让他步步青云,只可惜娘亲命苦,因为日日为家族、为我筹谋,在我还未懂事之前便去世了。我也在刚出生时便被利用,成为父亲想要一登为王的工具……那些年,我很累,就连睡觉都会惊醒。我不愿意去伺候那个年岁比父亲还大的王,更不愿罗沦为父亲的工具,所以,我选择死,只有我死了,父亲便会因为命运相连,也死去,不至于生灵涂炭。但是后来我遇到了当康大人,他因为我的谎言救下了我,让我安宁的在这里生活,避过了父亲的寻觅。只可惜,原来父亲一直在筹谋,没有我,便造出一个我,继续成为他的工具……”
姗姗几乎说不下去了,她从小就未体验过亲情,最擅长的就是撒谎,骗所有人,她真的很累,她从没想过能像现在这般安静的过活,和心爱的人一起。但随着事实真相一步步露出水面,她知道,可能平静的日子已经到头了。当初阑易威逼利诱她也修习傀儡术,她宁死不从,躲在了这里,但现在……她要幽冥花已经没有用了,阑易修习了傀儡术,这千年来手下的傀儡不知有多少,而方泠芷他们只有几人,如何能够与他抗争?为了报答当康和方泠芷的情谊,她唯有出空间一死,只有她死了,阑易才会死去。而傀儡术的施术者一旦死去,那些傀儡便也会血崩当场,不战而亡。这或许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只不过这些都是姗姗心底的打算,并未说出口,她只想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姗姗,”虽然方泠芷并不会什么读心术,但是姗姗脸上一闪而过的决然全被收归眼底,她多少可以想到姗姗所想的那些玉石俱焚。但她又如何能让姗姗白白去送死?她好不容易得到安宁、得到幸福,能够和薛浩天两情相悦,在空间中共结连理,过着和平的日子,自己又如何忍心再把姗姗推出去威胁阑易?不会的,因为她是方泠芷,所以她绝不会这么做,她不会剥夺任意一个人的幸福,即使是为了神州大地,“你别怕,英雄不问出身,其实当初即使你坦诚相告,我相信大家也会待你如初。你的善良、你的体贴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姗姗,你放心,我会守护住你这份安宁的。”
“其实这些,或许都已经在娘亲的预料当中,我现在多多少少可以体会当时娘亲那种绝望的心情,”姗姗说着,忽然多了一分释然。从前她一直不懂,但当她把一切陈述给众人听的时候,她忽然豁达了,“或许当初娘亲将我与父亲的命运连在一起,是为了救我,同时也是为了牵制父亲,让他对我有所畏惧。姑娘,我知你天资聪颖,肯定已经想到我所想,”说到这里,姗姗望向方泠芷,而后者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回望她,姗姗惨然而笑,道,“若真是瞒不过姑娘,姗姗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请姑娘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阻止我。”
“我一定会阻止你,一定,方泠芷在此发誓,”方泠芷却直接的拒绝了姗姗的请求,“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幸福,我不会让它白白流失的,姗姗,你是这么好的女子,你该幸福的。”见姗姗似乎还要说什么,方泠芷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意,继续道,“别忘了,我可是天狼星,我会想办法粉碎阑易的阴谋。并且,我会引导妖族,助我一臂之力,一举将阑易打入万劫不复深渊!”
姗姗欲言又止,方泠芷上前,握住她的手,感觉手心一阵温热,“姗姗,你特意让雷贺出来助我,就是想保护我。你对于我来讲,是比亲姐姐更亲的存在。没有父亲疼爱你,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来补偿那些年阑易亏欠给你的疼爱。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亲人,好不好,姐姐?”
“姑娘,我……何德何能,我……”姗姗咬紧牙关,想要憋住眼泪。当年她处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中,都能坚持的忍住眼泪,她自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方泠芷这几句窝心的话,却打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让她的眼泪决堤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与德无关、与能无关,只是一份亲情。姐姐,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维持住这和平。目前为止,先了解阑易的阴谋是最主要的,我会利用这段时间慢慢摸透,还望姐姐你耐心等待。”方泠芷以毋庸置疑的口气对姗姗道。
“嗯……姑娘……”姗姗见方泠芷抛了个大白眼过来,连忙擦擦眼泪改了口,“那姐姐就等着妹妹的消息。”
“哎呦,那我不从未来师父变成姐夫了。”薛浩天看起来倒是苦恼的样子,“哎呦,我可是一直看重姑娘的能力,想收她为徒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正经点吧,”雷凌云这些日子与薛浩天混的颇熟,两人的确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如今,离别在即,惺惺相惜的感觉蔓延开来,“日后你若出了空间,可要来雷鸣山庄看我,我们还要把酒言欢!”
“哎呦,说什么呢呀,我若出了空间,可要变成白胡子老头了,关于这点,姑娘可是亲眼见着了的。”薛浩天说着,大惊小怪的要方泠芷证明。方泠芷不得不点头告知雷凌云说,“雷老爷子,的确如此,薛前辈和姐姐进入空间之时,时间已经停止在那瞬间,若出了空间,他们会变成老头儿和老婆婆的。”
“那就等有缘,我还能遇到当康大人,我们再聚了。”雷凌云说着,眼神中多少掺了些遗憾。雷贺的眼神却在闪闪发光,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