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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不行就用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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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康指了指里面,之后一言不发的出了门。云宿低低叹口气,眼前的门槛儿似乎逐渐高了起来,甚至高耸天际,任他如何都跃不过去。秦可馨就这么一个女儿,他无法保护不说,几次重伤还都是因自己而起,这要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那个深爱的女子?

方泠芷的床正对门口,也就看到了踌躇不前满脸悔恨的云宿。其实方泠芷也恨自己的软弱,当时怎么就没有狠下心来给伏焰一棍子,而是挡在他前面救他一命。

“云师兄,若湖,外面风凉,还是进屋吧。”方泠芷随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对门口的一人一狐招呼着。

“嗯。”云宿闷闷的答道,之后又抬了半天腿,方才一步步到了方泠芷床前。对上她那对清澈的眼眸时,又不可抑制的垂下头。不行,太像了,方泠芷与秦可馨太像了,以至于有些时候,他根本分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秦可馨还是方泠芷。

“方泠芷……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若湖倒是坦然的认错,只不过天蓝色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坚决。她与曼兮终是不同,会忠于云宿,但并非听之任之,并非愚忠。这次云宿要她道歉,也是她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方泠芷是伏晖的女儿,是伏晖唯一和这人世有着的一点联系,而自己这般伤害方泠芷,等同于同样的伤害加倍加在伏晖身上。一念及此,若湖就心疼不已。

岂料,方泠芷却悲哀的扬起嘴角,自嘲道,“若湖何必如此苦逼自己。我也知道,这次错的是我。伏焰罪该万死,害了若湖,害了曼兮,害了我们一大群人,让我们过了一段那么困苦的日子,可我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还为那厮说情,真是……若湖你没有错,你还该好好地抓醒我,让我别再沉迷于梦境了。”

方泠芷这般,似乎是在自暴自弃。若湖虽然心中恨意未除,可也回头懵懂的望着云宿,见云宿同样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得暂时放下仇恨,宽慰方泠芷道,“其实你当时说的很对,伏焰曾在妖族之中大放异彩,称霸一方,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似乎是比死还要折磨他,”若湖这么说着,都不知道是在安慰方泠芷还是在安慰自己,“他若明日能带我们找到幽冥花,我们尽管伤亡很大,也……不虚此行了。”

方泠芷唉声叹气半天,总算点点头。既然任务完成,云宿也没再多说其他,带着若湖便离去了。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方泠芷忽然觉得,似乎自打这次出来后,她与云宿已经渐行渐远,再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

夜明星稀,这几日终日乌云罩空,很少见晴。白日里都不见多热,夜晚自然凉了些。雷凌云心事重重的脱下外衣,才躺在床上的工夫,门居然响了起来,雷贺温润的声音随之而起,“老爷子,睡了吗?”

“老二?”雷凌云先讶异的自问了句,不过很快便起床披衣,答道,“没睡,进来吧。”

雷贺推门而入,见自家老爹正正危襟坐在鼓凳上,手里不自然的拿着空茶杯,微微扬了嘴角,他就是要这么出其不意,不然,怎么能看到真实的雷凌云?

“什么事?”发觉雷贺强忍着奸计得逞的笑容,雷凌云无奈的提起茶壶,向杯里倒了满满一下凉茶,放在嘴边品着。雷贺就是如此,与老实木讷的雷致、循规循矩的雷雨、任性胆小的雷风都不同,他性格中的两面性是与雷凌云最为相像的。静的时候仿佛没有他存在一般,像个透明人;但若鬼起来,可也会把人好好折腾一番,完全不同于之前安静的自己。

“那几人又把伏焰送回来了。”雷贺如是说,尽管这并不是他想要说的主题。

“嗯,老大已经告诉我了。”雷凌云点点头,继续望着雷贺,示意他赶紧进入正题,自己实在不愿意一圈一圈的陪他绕了。

雷贺甚为了解雷凌云的个性,见他稍稍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倒是开口简洁的说了三个字,“幽冥花。”

“嗯?”一下兜圈子,一下又简洁的让人不明所以,雷凌云实在头疼这个二儿子了。

“幽冥花,可以改变命格,对吧老爷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雷凌云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想来定是云宿送伏焰回来之时将一切说与雷贺听了。既然雷贺已经明白,而且明摆着过来“兴师问罪”,雷凌云便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的必要。其实这些年来,都没有一个可以陪他分享心事的人,他总要藏着掖着,也的确累了。

“老二,你过来。”雷凌云对雷贺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这可让雷贺着实吓了一跳,尽管是亲父子,但雷鸣山庄一向规矩森严,即使是父子,但也是主仆,有辈分讲的,所以四位少主子都一直唤他“老爷子”,而并非“父亲”。

见雷贺有些迟疑,雷凌云不得不摆上一张臭脸,厉声道,“我现在以雷鸣山庄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坐在我身边。”

“是,老爷子。”雷贺诚惶诚恐的拱起手,生平第一次和雷凌云并排坐在一起,像一对真正的父子一般,是平级,而非上级对下级。

“我们雷氏一派的命格,你是知道的,这些都在族谱之中,你们四个熟背于心。”雷凌云叹了口气,幽幽的望着雷贺,那对不同于常人的深紫色眼眸,承担了太多太多悲剧,“尤其是老二你,身子特别不好,命格又是卒于而立之年,这让我如何甘心?”

雷凌云说着,倒是有了老泪纵横的趋势。雷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只傻傻的望着,听他继续说了下去,“所以自打我接手雷鸣山庄,便开始寻那传说中的幽冥花。幽冥花是地狱之花,传说之前开于阎王殿之中,常年见阎王批判生死簿,日子久了,便也通灵,有了改变命格的奇效。如若我们有了这幽冥花,就可以逃脱自己之前的命运,重新与正常人一般活的精彩,没有遗憾。”

雷凌云亮晶晶的眸子盯着雷贺,那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和不甘。雷贺自然明白,雷凌云马上步入知天命的年龄,也就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寻了将近三十年也没寻到的幽冥花,如今被得知就在这附近,这自然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如果有了那幽冥花,雷氏一派的命格都会被改变,这不仅救了雷凌云,救了自己,还挽救了无数条已在世上和未出生的雷氏一派传人。

“老爷子,若真如您所说,那幽冥花定是极为稀有的。”雷贺思索半天,答道。

“不错,”雷凌云颔首,如果幽冥花如牵牛花一般遍地开放,雷氏一派便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拜访各名川大河、深沟悬崖,连天山雪莲都采到六朵,可惜,却连幽冥花的影儿都未见。况且,那本属于地狱之花的幽冥花,能开在人间的,恐怕有限。”

雷贺思索半晌,最终还是一拍桌子,之后坚定道,“老爷子,明日还是派我一同前去吧。”

“不行,”雷凌云却摇手,表情比雷贺还坚决,“你的身子太弱,不适合再出雷鸣山庄了。”

“老爷子,您也知道,大哥生性木讷,万一那幽冥花只有几只,他又不了解幽冥花对我雷氏的重要性,定是不好意思开口要来的。”雷贺把最坏的情况直接对雷凌云大胆的说了出来,“这次偶然发现幽冥花,或许是老天给我们雷氏一派翻身的机会,若老爷子没有好好把握的话,下一次,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雷凌云眉头深锁,雷贺说得的确有理,雷致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太过老实,又由于雷鸣山庄的闭塞,从小鲜接触外人,怕是连开口好好沟通都有些羞涩。但若派了雷贺和雷风去,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雷贺现在深知幽冥花的重要性,万一到时候有个特殊情况,他定会毫不客气的出手相抢——雷贺是四个儿子里法术最强的,这点雷凌云从未质疑过;雷风虽说法术不怎么样,但年纪尚小,不会在一旁相阻,又是最好的灵力输出。斟酌再三,雷凌云也开始觉得雷贺所说所想的确有理。

只是,这样太自私了,这相当于在用雷贺的命和雷风的灵力来拼这一仗。雷凌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无法决定。雷贺见雷凌云动了心思,忙又锦上添花道,“老爷子,我如此这般,不止为了老爷子您,为了雷氏的以后,更是为了我自己。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还请老爷子让我拼了这一回吧,不然,雷贺的人生,总是无法完整!”

雷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雷凌云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他重重的叹口气,说道,“都怪我无能,这般重大的包袱居然甩给了儿子。那贺儿,明日就都靠你和老四了。”

雷贺活了二十多年,雷凌云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这让他感到了无上荣耀。

“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出色完成任务!”雷贺微微红了脸,信心满满的保证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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