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son 2
vol.29黑暗中的歌者[1/1页]
我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枯燥的练习中去,只不过,继崔姐之后,景柯也成为了我的教练,在崔姐丝毫不留情面的各种批判下,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脸皮已经越来越厚了,开始不再找任何借口,当崔姐说“你的歌声对我的听觉是一种莫大的侮辱”的时候,我也能面不改色地回答“嗯,我也在寻思,怎么才能减轻这种侮辱”。
崔姐也明显发现了我已经不要脸了,憋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她往往是穿着御姐装,顶着脸上的御姐妆,转向幕晓露出小萝莉一般的可怜表情:“幕晓,你倒是帮我说说韩欣啊,你看看她这种态度,怎么练得下去?”
景柯往往是在旁边收起了对我的责难,然后抱一杯热咖啡坐在一边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幕晓会先试着劝劝崔姐,在被崔姐指责说包庇我以后,再回头看着我:“韩欣,别那样对崔姐说话好吗?她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腔调听多了,我觉得自己就像这个团队里面最任性和蛮不讲理的那一个一样,是让大家厌烦的,在幕晓发话以后,我的对应也越来越没有变数:“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个比喻也许是不恰当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说连风离开我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那么现在在我和幕晓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就像是压在我心口的一块大石头,常常在那个小小的录音室里面,让我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看着幕晓抱着吉他和崔姐谈笑的背影,在心里说,曾经,我们也是那么好的朋友啊,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呢?难道除了这个乐队以外,我对你来说就没有别的任何价值了么。
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即使是这样,我也会努力,如果我对你的唯一意义是这我也想要拯救的歌声,那我就会继续唱下去。
我只是,不想被放弃,不管我在你身边的哪一个位置,我不想被你放弃。
当我努力把自己融入自己的歌声中去,当我每天无论是吃饭还是上课抑或上自习的时候,脑子里面都在始终不停歇地徘徊那些我已经烂熟于心的旋律,当我已经习惯了不仅是念而且是唱出那些拗口的英文单词和句子,当我看到那些语句,我开始感受到每一字,每一词,字里行间流露的,那些作词人的心情。
我已经习惯了在晚上跑去教学楼,专门找到那些被关起来的大教室,凭借着手臂直径不超过5厘米的优势,轻而易举地进门。面对着满目黑暗和四面墙壁,放大自己的声音,也不用再担心被什么人听到,自己在这空旷的教室里面,享受听到回音的那每一个瞬间。
很久以后我也会想起来那些时刻,没有麦,没有听众,没有掌声,没有肯定或者否定的声音,我在黑暗中抱紧自己,被无限扩大的是从每个细胞中张扬出来的惬意,有时候,回转身在黑板上面,写下最有感触的那些歌曲中,最撼动人心的语句。然后我会摸着黑板,耳机里面还不停地传来那些歌声,有一种感动到要流泪的冲动。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教室里,我想,我是爱上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