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流涌动,魂力也会散出来。下面有出口。”天晓星根本不理会他的话,手指一松,手掌微翻之间,几颗星子,无声无息打出,皆是向着小四后背的重要气脉之位。趁他气未翻涌,几乎毫无阻碍,一灌而入。他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一搡小四:“下去。”
“再往前走,哪里会是什么出口,只会是阵法机关。”小四举步便下,到了这里,皆无出口,他与穆夜昙,虽曾有过婚约,但其实两人之间并无感情,穆夜昙重玉兔,重于对他,所以更别想有人来找他!在这汲魂阵法中,站在哪里,都没有分别,再往下走,下面也一定全是死魂。那死去而不甘愿的灵魂,会拖拽着活人与它们相陪伴。
刘恩恩怔怔地看着那微光的入口,下面还会有死魂吗?如果下面都是生祭者的魂灵,她可不可以把这些魂魄化成的晶石收入她的大尸柜中?想的出神,直到天晓星转身伸手向她:“来。”
她哆嗦着蹭过去,她并不是怕。但是她的确是冷的厉害。她无法控制发抖,太冷了,她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加持防护符抵御寒冷。
他伸手拉过她,感觉到她的手温居然比他的还要低:“与其死在这里,不如下去找找,或者有出路。”他低垂着眉眼看她。带出前所未有的温柔,让刘恩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掉泪。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安慰。
天晓星伸手抱起她,两人踏地无声。莹蓝的墙让他们的身影都带出幽诡的色彩,而当他们刚下去不久的时候,那个入口竟然又慢慢相合。除了刘恩恩,没人回头。天晓星知道那里封不封死,都一样,根本纵不上去,所有气流的涌动都来自这下面,而他要找的玉兔姑娘们,也在这下面。所以他一定会下去。
……
这里像是开山体而形成的密道,从阶梯来看,是曾经人为。但封口的石板,倒像是聚气而化的。大昭城居然有如此诡异暗狱,如果下面没有任何出口。也许就真如小四所说,要葬身于此了!
天晓星并不怕死,只是不想拖着刘恩恩起死。但又有另一种感觉,就是如果一定非死不可,与她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至少,他并不孤单寂寞!
沿着长长细窄的甬道向下,一路蜿蜒。这样走下去,分明就是深入山体的正中。死魂碎片的余力越来越盛,天晓星与小四都听到细细的哀鸣声。这是只有灵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可以获得的感知。于刘恩恩,这里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刘恩恩那里,却有另一种感知是天晓星和小四所没有的。就是丹田。
她的丹田在跳动。像另一颗心脏般,生机勃勃地跳动不已。
这几乎就是尺匣在向她言明,这个地方,它喜欢。它用欢快不已的跳动,与她沟通,催她念动咒语,放它出去。
放它出去?那就是说,这里的魂魄晶石,的确是它需要之物?
虽然明白了尺匣的意思,但她的手还是按向丹田,压制着它,别跳了,她小声跟它嘀咕,现在不是放你出来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玉兔。放心,等找到那些姐妹,一定会放你出来吃饱饱的,呼呼~~~!
他们兜兜转转,阶梯并不是直着向下,而是不断的转弯曲折。
天晓星感觉到无数死魂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背负着往前走。因为全是碎碎之魂,并不完整,他根本无法找到它们的力着之处,只是觉得沉重。不仅如此,这些残魂可能死时怨毒,加上被这阵法压制的极苦,是以魂力极盛,不仅牵扯着他的身体,连他的灵力亦受到影响,死魂不断的攀附,让他灵力的运转,越来越的滞涩。这对他的影响,只是纵力的不顺。但他知道,这对刘恩恩的影响,就是让她在不知不觉之中衰弱。所以,他在缩减灵力护体罩的范围的同时,亦将她抱在怀里。以替她分离那些无数怨怼与憎恶之魂力。
小四已经感觉到后背气门的坠力,他本就有伤,又被天晓星封了气穴,魂力扑过来,他的抵抗还没有天晓星的有效,是以一直觉得气力沉重。
他走在前面,一直在想刘恩恩的事。如果刘恩恩是阎魔罗,这里阴气极盛,与她神魂相合,她应该很快就会变身。会把那个她所言的大尸柜变出来吗?会暴走吗?对于阎魔罗,他以前听到的都是传说,他心中极想见识此等魔物,但又记得小时受过的教导,阎魔罗一旦现世,就意味着天下大乱,是以遇到阎魔罗,一定要对其痛下杀手。
想了一会儿,他叹一口气。什么痛下杀手。又什么天下大乱。如果不是父亲,天下的事,根本与他不相关。
于他自己而言,拖着天晓星掉到这里。也不失为是一种好结果!他不想成任何人的工具,哪怕是父亲的,但因为感恩之情,让他不得不受命于他。腰上的鬼骨印在折磨他,现实的景况更让他坐定不安。比起狼王甚至木犀女王来,他的修为,都差的太远。他根本无法达到他们的境界,并不是指他的力量,而是在于他的心!
他们都知道想得到什么,并愿意为此而战,死而不惜。但他不知道为何而战。更不知为何一直被卷在纷争中,搏杀不休。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始终难看到尽头。这般一直向下,如果以时间估计,应该已经走了两个小时,再往下走,根本就是向地底而行。他们正走着,忽然刘恩恩手一紧。揪住了天晓星的襟口,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打着颤说:“谁,谁在唱歌?”
这话让天晓星和小四皆是一怔,小四回过头来看着她:“你能听到?”
“你们也听到了?那。那就不是幻听了?”刘恩恩瞄着小四的面色。莹蓝的石壁让他们全罩上一层幽浅而诡异地微光。再往下看,依旧是兜转的细长。那歌声于刘恩恩而言,根本是自脑中而泛,倒不像是借耳朵而听到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