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屋子里,又是只剩下了我和谭晚沉两个人。
这究竟是有多么地逃不出宿命?!
我看着已经恢复了神智的谭晚沉,有些丧气——感情忙活了半天,师傅的作用只是把他的时间拖延了一些,把他的情毒延缓了一些。
“治标不治本,治本则还需你本人。”
这是师傅临出门时候留给我的话,那挤眉弄眼儿的样子,似乎是在说:“天雪啊,你好好玩儿,一会儿我回来给你买糖吃。”
可是我却知道,这些都是有交换的——交换便是藏木堡全力配合沉山真人等,寻找到当年那个从西山国走出去的三皇子。只要找到了他,我这个女帝也就混到头儿了,也就无所谓了——我便可以爱跟谁好跟谁好去,哪怕我的对象是个异族人士,我的孩子是个混血小宝贝。
又不影响大统嘛!
“要是三皇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办?”我犹记得我十分负责地拉住老头儿的衣袖担忧着。
“那就跟我走,不要蹚这趟浑水。藏木堡的少主是死是活管咱们屁事儿?”老头儿当时还信誓旦旦:“你放心,有绿娘子在,我俩一定能带着你杀出藏木堡!”
我沉默了,看着谭晚沉死去——我还做不到。
“你这个决定,要受到一辈子牵制的。天雪,我老头儿从不强人所难,可是我要提醒你,你得想好了。”老头儿严肃认真。
我若是真的与谭晚沉合欢,救了他,那么按照我的本性,以后的日子里我肯定会觉得赔本儿啊不划算;
可是,如果今天我丢下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那么我这一辈子都将寝食难安,不会原谅自己的。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我不能丢下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屋子里的灯烛有些昏暗,入夜了。师傅说了,他已经最大限度地延长了十个时辰,我看着一直昏睡着的谭晚沉,他安静地躺着的样子是那么地好看。
“天雪,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谭晚沉这个时候终于醒了,他疑惑地看看时间:“夜晚了?”
见我点头,他惊讶:“我没有死?那你——”说到这里,他竟然一下子脸红了。
这不由得让我很是好笑,咦?你脸红什么,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咧!
你不要这么……纯情,好不好?!
“那我有没有弄疼你?”此时,他的眼睛里能够滴出水来,他温柔的目光,他怜惜的眼神……这样的暧昧下,我顿时血脉翻涌,似乎之前的一切顾虑全都丢到爪哇国,不复存在了。
眼前唯一存在的,便是晚沉那月亮一样的眼眸。
看着他的眼眸,我心中一阵酸涩,腹下却是暗自抽动。有那么一刻,我就要吻上去了……
“天雪?”晚沉轻轻地呼唤我。
“嗯?”我重新趴在床前看着他。
“为什么我全身都这么酸痛?是不是我动作很久很粗暴啊?呵……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听了他的话,我简直狂晕。可是,晚沉他此时还娘们兮兮地红着脸。
转眼他又看到了床单上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一块儿的血迹,登时嘤咛一声,羞涩极了:“天雪……呜呜呜……我之前还一直很伤心地以为你已经给了杨霄了……却没想到……那你这第一次……是不是很……疼……”
“……”我脑门一阵黑线……谭晚沉你这个极品,我们都还没有开始好么……你这种境界真是让我情何以堪……
不过,却是越发觉得我家小沉沉很诙谐,哇哇哇哈哈哈,找个幽默的夫君真是不错地!
“那你还想不想再要?”我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你都放弃了帝王的特权,以后只宠我一个人了——”小沉沉此时努力摆正他一贯的风轻云淡,在我眼里却依旧还是娇羞万千:“那我自然也要全力满足你了……来吧,亲……爱……”
那句“的……”,他直接送到了我的口里。
虽然谭晚沉的话让我啼笑皆非,然而他很认真地吻了上来。原本我还只是趴在床沿儿与他亲吻,可是渐渐地,我被他拽了上去;再渐渐地,我被压在了他的身下;再渐渐地……额……嗯……啊……唔……
夜色深重之时,哪里的气喘吁吁,又是哪里的柔情蜜意。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沉沉睡去的晚沉,他儒雅的样貌如同最为纯净的婴孩一般,安静、甜蜜。
我却是揉揉额头,心中狂哆嗦。被欺骗了,我一直都被欺骗了!
揉揉酸胀的腹部,酸疼的四肢,我恶狠狠地捏了捏谭晚沉熟睡中的俊脸儿:丫丫了个呸的,他这厮,平时里看上去总是一副风轻云淡温文尔雅的样子,谁知道发起飙来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想起那会儿他的高昂雄起,他的粗暴狂野,他的狂热他的猛烈,他歇斯底里般的宣泄霸取……额,我心有余悸地揉揉大腿,我的下身好疼……
人真的不可貌相啊,况切此时他还受着伤!
想到情蛊解除之后,我俩之间的捆绑效应,我真是一阵倒吸凉气。得,趁着他还没醒,我还是赶紧走为上吧!
刚从门缝儿露出个头来,我就被眼前的一片景象吓住了:一双双光溜溜的眼睛无不是正死死地盯着我,这要是在沙漠行走的夜晚,我一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狼群。
“哎呀!丫头出来了?沉儿的病可是……”老夫人竟然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在门口守了大半宿。
“黄姑娘,少主他怎么样了?”柳芍药更是从环廊那边儿走出了,一脸阴晴不定。
“是啊,少主——有没有好些?”更有一群守卫暗卫什么的涌了上来……
丢……死……个……人……了……
这是我此时唯一的心理反应。
鬼知道谭晚沉那死小子多么地喜欢狂野,鬼知道我的声音有木有纷纷扬扬余音绕梁!
我想我的脸此时一定是红得滴血。好在这是晚上,我很坦然地朝大伙儿点点头:“应该是差不多好了的。”
老夫人激动地请沉山老头儿来给谭晚沉把脉,却是有人汇报说真人前去皇宫找人去了。
“找人?我们藏木堡不是答应帮着他老人家寻找三皇子了么?芍药,即刻就去鹰王府里询问当年三皇子出走实情,并查询现在还有木有什么线索。诺,拿着这个,没人敢难为你。”老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递过去。
我看了之后无语地捏捏眉心,给什么不好偏给荷包,指不定又是当年的一笔风流烂账。
不过这一天都没有见到杨霄……不好,杨霄和沉山老头儿八成是兵分两路,一个去了皇宫,一个来到了藏木堡。这时候老头儿去皇宫,莫不是杨霄遇上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给老夫人禀明了情况。老夫人一听,立即仗义地一伸拐杖,指着另外一个一直陪伴她左右的女子道:“芙蓉,你去皇宫找已经退位了先帝!等着,拿上这个!看他们给不给老身这个面子!”说着,老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我睁大眼睛一看,立即狂晕。只见红彤彤的灯火映衬下,是一只金色丝线缝制的宫制荷包。
感情老夫人您这是荷包专业户啊!
老夫人转脸给我打了个包票,那意思是:你放心!
登时一句话浮现在我的脑门:荷包揣腋下,走遍天下都不怕!
一时间我很是怀疑老夫人怀里还有没有当年大洛的哪个老头子送过的荷包。
看老夫人如此仗义,之前对她的诸多偏见也登时消减不少。看看天色已经快明了,我很是害怕见到谭晚沉醒来,因为我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心情来对待他。还是先让我躲避几天,至少等我肚子不疼大腿不酸了再跟他相聚吧!
我正打算悄悄溜到侧门,却发现今夜的藏木堡守卫森森。好巧不巧地,绿娘子却是迤逦逦地起床了。
“咦?四师嫂您今天起这么早作甚?”我惊讶地看着她,她却是已经收拾穿戴好了都。
“接着回去置办嫁妆啊!昨儿还差了些东西没弄好,就被藏木堡这老不死的婆子叫来了。”绿娘子扭动着腰肢,算是在做早操。
我一拍她的肩:“师嫂对师兄真是一往情深啊!师妹我相当感动,走,我陪你一起去拉嫁妆!”
绿娘子一听开心极了:“那敢情好啊!我正有几件首饰需要重新打理,也不知道你们大洛现在流行什么风尚,你去帮我作参考!”
“可是——这里守卫森严的,我怕他们不让咱出去。”我指一指院落里的守卫们。
不知是老夫人的顾虑,还是谭晚沉的意思,我住的院子被封锁得尤其严实。
“这算什么问题!跟着我,走起!”绿娘子豪爽地把我揽在腰间,一时间她如同一只青蛇,唰唰唰地就出溜得没影儿了。
走到街上,我真是心情大好,破嗓子便开唱了:“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哟!师妹,你竟然还是个主动的?”绿娘子扬着眉毛看我:“看你这水灵灵文绉绉的样子……不像啊!”
看样子?那你看谭晚沉的样子还更不像呢!我没好气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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