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我要走了。”不渝在昏睡中仿佛听见这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她突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衣服被汗浸透了,不渝随即环顾四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哪?
克巴看见不渝醒过来,“还疼吗不渝?”
不渝看着克巴,他的手似乎受伤了,裹着一层白布,“我没事,你的手怎么了?”
克巴看了她一眼,在看坐在门口的洛言,不渝看见洛言手上也有这么一层白布,“你的手又是怎么了?”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看不渝。
事实上,发生了这样一件让他们也不能解释的事,就在带着不渝急速逃跑的过程中,不渝突然双目圆瞪将两个人拉起抛向空中,洛言和克巴摔在地上看着不渝,不渝像是失去了理智,全身火一般滚烫,她反身就像国清寺跑去,洛言和克巴上手去抓她,一人用了一只手,但是一碰触她的瞬间就被不渝身上的温度烫伤了,两个人揉着手正不知怎么办,不渝已经以惊人的速速向回跑,就在手足无措之时,不渝突然又摔倒了,再一次昏了过去。
克巴试探性的用手摸摸不渝的身体,也不烫了,回到正常体温,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见不渝的背部,身体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会不会是修缘那颗佛珠啊?”克巴不敢碰不渝,他看看洛言。
“我怎么知道,怎么这么大力气啊。”洛言揉着自己那只被烫伤的手,“先找个地吧。”
就这样,两个人架着昏死过去的不渝随便找了这么一个破庙。
不渝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她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身体疼得让我昏死了过去。”
“现在身体还痛不痛?”克巴关切的问着,不渝遥遥头,“还好,没那么疼了。”
“这些臭和尚,居然念镇妖经,我们不是来得早你就死定了,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这帮和尚怎么这么恶毒!”洛言环着胸看着门外国清寺的方向,狠狠地说。
“因为我们,啊不,你们是妖嘛。”克巴总是很乐于把自己择干净。
“妖怎么了?”洛言提高了声音,“不比人重情义吗,你看看坐在那那个傻女人,一次次为了那个薄情男人搭上自己,人家领情吗?”洛言貌似在和克巴说话实际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着不渝。
不渝垂着头,她回想起自己在国清寺那一幕,自己疼的趴在地上,伸着手向那一排禅房望去,她喊,她哭,她求修缘出来,可是没有,修缘没有。
想到这,不渝开始掉眼泪,洛言走过来,“你说你,这些日子是不是把前半生的眼泪都流光了?”
不渝抬不起头,眼泪顺着脸庞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开出一滴泪花。
“还能不能走?”洛言问她,“这破庙下场雨就会坍塌,咱们得离开这。”
“我不走——”不渝低低的说了一句。
“你要干嘛,你还要回去啊?”洛言看着不渝,克巴也惊讶了,“你斗不过那群和尚的。”
不渝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这是为什么呀?送死啊,李修缘不会出来的,什么罗汉转世,最薄情的人也就如此了,我们不来你真就死在国清寺了。”洛言真想拿个东西敲开龙不渝的脑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不渝冷冷的站起来,“不见到他我是不会回去的。”
“他已经不在国清寺了。”克巴冒出来一句,“我的水晶球显示,他今天一早已经和一个老和尚去了灵隐寺。”
洛言和克巴对视一下,不渝表情依旧冷冷的,“那我就去灵隐寺,我要找到李修缘,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见到他。”
修缘和慧远大师来到了灵隐寺,修缘看着暗黄的墙壁,慧远大师在他前面,“修缘,跟上我。”
修缘点点头,跟着慧远大师走了进去,这里虽没有国清寺大,但是在当地也是相当有名气。
灵隐寺主持暴病,慧远大师来此是接替主持一职的,他是一定会带着修缘,所以来到了这里。
修缘和慧远大师安排在了最里面安静的禅房,慧远大师和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便相对而坐。
大师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诵经,风雨无阻,念经的时候修缘坐在他身边,他要听他诵经。
慧远大师慢慢睁开眼睛,“你怎么心神不在?”
修缘摇摇头,“没有。”
“还在想着那只狐妖?”慧远大师转动手里的佛珠。
修缘冷冷的问了一句,“师傅,我何时剃度出家?”
“你了却红尘心了吗?”
修缘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您不是说熬过昨天晚上就行了吗?”他现在一心出家,想逃脱这些纷扰,也想彻底让不渝死了心。
慧远顿了顿,“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接任主持之后给你剃度。”慧远大师说完后起身离开了这间房间,这空空的禅房,略有黑暗,桌上只有一盏不亮的长灯。
修缘站起来,前面有一个台子,上面什么也没供奉,却有一个香炉,这是一个无相奉台。
修缘退了两步,拿起三支香跪了下来三拜,之后把香插到奉台香炉上,修缘跪着,双手在胸前合十。
罗汉,我自知与不渝姻缘已尽,又将你多年前的过失重犯,本已属罪不可赦,只愿余生与佛钵灯烛相伴,念经诵佛为罗汉早日解脱苦海折磨。
修缘叩首,再叩,直到三叩才直起身子。
这一幕,穿过了上千年,那飞逝的岁月,穿梭的时空,轮转几世之后,在今天,白氤坐在这里,一滴泪掉进佛钵里,引起了波澜,她用食指拂去眼泪,抬起头看着济慈师傅。
那前面就是无相奉台,修缘剃度出家之前就是跪在那里,白氤走过去,跪了下来,她摸着粗糙的蒲垫,心里一阵酸痛,在佛钵里她清楚地看见修缘一个一个的磕头,白氤闭上眼,也双手合十,对着这座无相奉台。
“罗汉,我不知道你的苦楚,我来晚了。”白氤含着泪,弯下身子,一叩两叩三叩,待白氤直起身子,她仿佛透过房中的淡淡薄烟看见千年前那清瘦的白衣男子,依然跪在这里,也是这个蒲垫,他青丝垂下,闭着眼,虔诚的跪拜
白氤一滴眼泪落下,溅起泪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