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强烈的晕眩感中醒来,睁眼一看,自己竟然又在上次那个笼中!
心中一个激灵,我赶紧扫视四周。
还好,自己仍在三界军营内,四围并无死士。
不时有零星士兵从远处经过,路过时还不忘瞥我两眼,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眼下我已十分清醒,猜测到昨夜定又变身,结果才行为失控打伤迦南和风吟。
可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迦南神智不清疑似受人摆布,我闯入帐中时,他并未对骞驮下手,怎会后来骞驮突然身负重伤,疑似不治身亡?
这根本就是个阴谋!
不行!我不能被关在这里,我得把真相告诉大家!
我“嚯”地起身,抓住笼子上的栏杆,欲大声呼喊。
栏杆忽然迸出刺目的紫色电流。
两股电流瞬间击入我心脏,将我击倒在地。我咬紧牙关哆嗦着起身,双足宛若站在万枚钢针上。
他们居然这样对我!
这个金属笼和上回的一模一样,显然,上次我莫名其妙来到敌方营中,是灵界与魔界的共同安排。
看来谁都不可相信!我冷笑。
法杖笃地声传来,我循声望去,看见水族和雷族两位长老。
他们走到我面前,齐声道:“千机姑娘!”
我暗自嘲笑,现在倒不喊我“殿下”了,想当初称我是未来的女王,硬要拥立我为新王,如今我才变身一次就被吓傻了眼,真不愧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不知姑娘是否觉得心境平畅了一些?”水族长老上前一步问。
“谢谢长老关心!”我冷冰冰地说,其实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此甚好。”水族长老点头,“姑娘可知自己受王性影响深重,渐生心魔?若不及早修习宁神之术,只怕会心性癫狂,堕入魔道!”
雷族长老也附和道:“没错,为帮你扫除心魔,我们先以太极清丹辅佐你服下,后以真气浇铸成两仪阵,封入你体内,希望能克服心魔的威力。”
“再次感谢两位长老的关心!”我客气地说,实则怒不可遏:强行给我灌输莫名其妙的法阵,经过我允许了么!
水族长老举起法杖,缓缓将杖头的蓝玉玄武兽头对准我。
玄武口中有蓝光析出,光线越来越明亮。
我浑身肌肉顿因紧张而极度收缩,体内精元在经脉间急速游走,掌心微光初现。
然而,我转念一想,灵界长老还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再说他们既已俘我,又用什么狗屁阵法镇我,眼下更该对我放松警惕。
我若出手反击,岂不加速招惹祸端?
想到此,我干脆放弃反抗,眼睁睁地等着灵界长老的下一步行动。
玄武口中强光四射,光芒裹挟着一团东西穿过笼子送到我面前。
蓝光倏地消失,那团东西现出原形。
原来是两本经书。
“这是火族的经书,希望千机姑娘悉心参悟,届时才能真正达到修身养性、凝神归元的境地。”水族长老微笑道。
我接过经书,好奇地翻了一本,发现不过是些禅道,教人如何修炼心性,不由惊讶万分。
本以为火族生性骄躁,行事凶猛,与定慧心经背道而驰,怎料今日看的这本书,却是满纸禅机,颇需细心品位。
不过,对于心性的修炼,风族岂非上上层?灵界四族,唯风族是以心经与法术相结合,以心术提升法力,创造全新的本我境界,学习风族心经,该是比火族的禅术效果更甚。
“希望姑娘好生参悟,老朽告退!”两位长老神情肃穆地抽身离去。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苍劲的背影,哀怨地想:把我关在这里,还美其名曰让我修炼,这个说法着实别扭!
“啪!”我一甩手,那两本经书就被我扔到了地上。
被关了差不多一天,连个送饭的兵卒都没有,我饿得肚子直叫唤,欲哭无泪:送两本书,是给我吃的?
在远处营帐里耀石的微光下,笼子里还不至于漆黑一片,白天未被我翻阅的另一本书在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了书名。
竟然是梵文!
我想起初来灵界时,在焰都神庙的暗室内也见过梵文,不由产生兴趣,拣起书本翻看。
可惜,满纸满页全是我看不懂的梵文,以前歆嬷嬷曾教给我一点梵文的学习方法,可我嫌麻烦,现在几乎快忘光了。
算了,不看了!
我合上书,闭目养神。
谁知刚一闭眼,那些文字便如群蜂乱舞,在我脑中嗡嗡作响。
我一睁眼,响声全无。
怪事!
我又试了几次,仍无改变,自己也被这些声音搅动得心绪烦乱,暴跳如雷。
这哪是安神之书,明摆着是躁狂之书嘛!
我烦躁不安,不敢闭眼,急得在笼中不停走动,忽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飘至,暗处一个黑色身影逼向我。
彼时天色已全黑,我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不由紧张道:“谁!”
那个声影没有出声。
我正愁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猛地抓起一条霹雳,向来者掷去。
然而,霹雳飞到那人面前时,却停在了半空。
霹雳上闪烁的电流照亮了来者的脸。
冰痕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霹雳。霹雳在他指间不甘心地跃动了一会儿,终于消亡在空气中。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我惊讶。昨晚我将他射飞出去几丈远,今日他居然毫发无损,且气定神闲,难不成昨天他是故意被我打飞出去的?
连王的法力都对付不了他了么?
我有心试探他,掌中射出连环霹雳,招招刺向冰痕要害。
冰痕身形速闪。那些霹雳根本就打不着他。
转眼间,他逼近笼子,身形一闪而过,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越过金属笼,在我右臂曲地穴上猛戳了一下。
我的右臂顿时一阵酸麻,再无力释放精元。
“够了!”他喝道。
我目瞪口呆,他居然能穿过笼子!他是怎么办到的?
半晌,我意识到就是他把我关进了笼子,顿时心头火起,左手揪住他衣襟,斥道:“放我出去!”
他摔开我的手,小声地嘲讽道:“没有主帅和长老的同意,我可不敢放你。”
我怎会听他?趁他转身,用尚能活动的左手疾点他后脑府风穴。
他却抽身一转,攥住我左手腕,十分干脆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打我?”我震惊到无以复加,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打我!
“你敢打我?”我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不敢?就该打醒你!”他不容置喙道,“这一掌是为了那个孩子,你居然亲手将他杀死!”
“我没有!”我一直在回避这个事情,如今猛然听冰痕一说,不由心头一紧,眼泪噗嗤就滚落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