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预感到不妙,有心闪躲,却又思虑冰痕的冰蛋必将击穿烈玉的胸膛,一时竟有些犹豫不决。
然而,眼下形势不待我迟疑,枪口的尖端快戳穿我的身躯,而我后背的衣衫,竟被长枪带出的强风撕裂。
“啊!”痛苦的嚎叫响彻天际,惊得海鸥张开翅膀,纷纷从沙滩上掠起。
发出声音的不是我,而是烈玉。
沙滩上冒出尖利而密集的冰刺,刺穿了她的双足,将她钉在潮湿松软的沙土上。
冰痕欺身上前,搂住我的腰,带我远离烈玉十数步。
烈玉怒目圆瞪,她那灰褐色的眼瞳都快喷出了火。
毕竟是力大无穷的武将,烈玉发出雷鸣般的咆哮,双足狠踩一下地面,终于凌空而起。
而那些冰刺,依旧钉在她的脚上。
烈玉手举长枪怒吼一声,再度向我们刺来。
冰痕急速闪身,甩出一片白色冰刀。
冰刀与长枪相撞,顷刻间,一片银光弹入海面,枪口的尖矛已被砍飞。
烈玉怒不可遏,举起光溜溜的长棍继续疯狂抽打我们的身躯。
可惜她速度再快,依旧比不过冰痕,冰痕一松开我的腰,便如闪电般疾驰进半空,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
烈玉忽然发出一声极低的惊叹,紧接着,她手中的木棍竟刺穿了她的左肩,将她钉在礁石上。
冰痕如一块从天而降的飞石,急速而沉稳地降回地面。
他冷冷睨着烈玉,倨傲地说:“念你是个女人,饶你一命!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你这条贱命不保!”
烈玉啐了一口唾沫,两眼瞪得大如铜铃,谩骂道:“无耻狗贼,弑我君王,不得好死!”
她还未骂完,穿透她足面的冰刺便爆炸了,其威力堪比人族的*。
烈玉的双足被炸碎了,她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让远处的渔民惊得纷纷支起身子四处张望。
随后她不叫了,咬紧牙关,极力忍住*。
她的嘴唇在不断地哆嗦,舌头也被咬破,唇角渗出鲜红的血水。
我于心不忍,恐吓道:“烈玉,你好自为之,否则你再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一双脚了!”
烈玉凝神看我,由于太过痛苦,她脸上的肌肉都在痉挛。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她咬牙切齿地问我。
尽管她没说明“他”是谁,但我还是知道她指的是冰痕。
我一愣,我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刻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是我的爱人。”我心知这不是烈玉想听到的答案,却仍得意地说。
果然,她眼中出现了嫉妒之情。
“我杀了你!”烈玉怒吼,竟用血肉模糊的脚踝踩着沙面,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那贯穿她身体的木棍在她的后背越拉越长,棍身上拖着长长的血迹,逐渐变成一根流淌着红色血液的粘稠的东西。
我震惊,忙点了她的穴,阻止她再作践自己。
“为何要追缠不休?当初要不是你们捉住我,你们的国君又怎会暴毙?”我企图让她明白事理。
可惜她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吼:“要杀便杀!你们这帮贱民!”
“你是女人,我们不会杀你的!”我矫正她的话。
她怒冲冲地瞪着我,眉关紧缩。
可我却感觉她并未真正生我的气,而她看我的眼神,亦很有些复杂。
我回避她的目光,叹了口气,警告:“别再来了,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她那眼神中的怒火减弱了几分,忽然生出些哀怨:“难道你对我就没一丝好感吗?”
此时的她楚楚可怜,反倒添了一些女人味。
其实她除了有点魁梧,长得并不难看,若她懂得温柔,必定会有男子喜欢。
可我也知道她的“喜好”,她并不稀罕有男人青睐于她。
“我和你并不熟悉。”我哭笑不得,不得不说着狠心的实话,“本身就没有感觉,又何谈好感呢?”
她那双大大的褐色眼睛中竟然噙出了泪花,她的双唇颤抖,嗫嚅着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
冰痕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他环住我的腰肢,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亲热地说:“我们走吧!”
这可不像他以往的做派。
我疑心冰痕在嫉妒,尽管烈玉是个女人,可是她对我的心思却是十分明显。
我顺从地窝在他怀里,与他一起离去。
烈玉并没有离开。
第二天清晨,村民在海边见到了烈玉冰冷的尸体,她的嘴角挂着凝固的血迹,显然是咬舌自尽。
我听说后十分愧疚,匆忙赶去为烈玉料理后事。
我本欲将烈玉海葬,但冰痕说再过几日,当海底升起月石之时,烈玉的尸身若也跟着一起升入空中,情景未免有些恐怖。
在他的建议下,我只好为烈玉实施了火葬。
火光映红了我的脸,我陷入沉思。
没想到最近遭受的一系列追杀,都是烈玉所为,而她报复的目的,竟是因为我不在乎她。
“你可真有魅力。”一个酸溜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扭头,看见冰痕正嘟着嘴冲我挤眉弄眼。
看来某灵吃醋了!
我暗笑,故意说:“那当然,爱我的人可以组建一支部队呢!”
冰痕拉住我的左手腕,稍一用力,就将我拽入他的怀中。
他随即用手勾住我的颈,欲吻我。
“别这样,葬礼是件严肃的事情!”我急忙阻止他。
他的脸上现出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管他的!我只想做我想的!”
他柔软的唇瓣不由分说堵住了我的嘴。
被海边潮湿的水汽浸淫的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并不时蹦出一串高高的火苗。
冰痕的手不安分起来,粗暴地探入我的衣内。
“别这样!”我大羞,忙去推他的手。
他却不听话,真的只顾做他想做的事情。
火光将我裸露的皮肤烤得极热,我全身上下都是汗珠,一半是因为高温,另一半则是因为害羞。
我和冰痕衣衫略解,如两条鱼一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良久,冰痕停止了动作,疲惫地抱着我,满足地喘着粗气。
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背部,发现了不远处的迦南。
我不知道迦南站了多久,但我却知晓,冰痕是故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