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段时间的“剥皮鬼”就是绮亚。
她在与迦南相处的时候暗中给迦南施以*,趁迦南昏迷之际在城中残害那些幼小的孩童。
当我们赶回客栈时,迦南仍在绮亚的房间里昏睡不醒。
澄明帮迦南检查完身体,一脸严肃地警告绮亚:不可再给迦南下如此大剂量的*,否则会伤害迦南的身体。
绮亚羞愧不已,忙不迭地点头应允。
迦南醒来后,他终于知晓绮亚的所作所为,不由大怒,再不肯搭理绮亚。
而绮亚为了再度引起迦南的注意,这几天把客栈闹得鸡飞狗跳,她不仅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还采用了宇宙超级无敌纠缠功,整天追着迦南跑,搞得迦南头痛欲裂。
迦南为了跟绮亚置气,同时还为了羞辱她,加倍对我体贴入微,果真把绮亚气得半死。
可怜我惨被连累,每天不仅要被绮亚的目光杀死千万遍,还要被迦南的温柔腻死上千回,害得我如吞了一只毒鼠,成天胸闷心慌。
夜姬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们将她软禁了起来。
面对棘手的怪病,澄明来了兴致,对夜姬日以继夜地加以研究,他的勤奋让我不太好意思再去打扰他。
冰痕这几天没了动静,即便见了我,也只是淡淡地对视一眼,便与我擦肩而过。
他这种态度变化一开始竟让我不太习惯,可很快,我便不太在意他了。
他不过是个过客罢了,就如流星般在天幕一闪而过,真正留存我心的,恐怕仍是桎吧!
我不喜欢跟狄说话,只好去找娑罗。
娑罗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不肯吃东西,也不肯见任何人。
我向客栈的伙计要了壶梅花茶和两碟点心,去敲娑罗的门。
敲了半天,也不见娑罗开门,我疑惑,用手指蘸了唾沫戳开窗户纸,发现娑罗正斜倚在床榻上,怔怔地看着右手中捏着的一个玩偶娃娃。
我苦笑,踢开门,大喇喇地走进厢房。
娑罗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我不存在似的。
我把装着食物的托盘放在桌上,对她说:“这是初学泡的梅花茶,是这座客栈的特色,你过来喝一口,正好暖暖身子。”
娑罗却似没有听见,只顾看自己手中的娃娃。
我坐到她身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玩偶。
玩偶的身体由两个草茎裹成的球连结而成,四肢是四根长长的草茎,娃娃的脸部还贴着草籽,做成眼眉口鼻,虽然简单,但模样十分可爱俏皮。
我猜这玩偶是春林做的,也不禁黯然,抚摸着娑罗的肩膀,安慰她:“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把身体拖垮了,还怎么去找春林医生?”
娑罗一听我这话,眼泪“刷”地一下涌了出来。
我忙给她擦拭脸颊。
须臾间,她猛地攥住我的手掌,惶恐地问我:“像我这样的怪物,是不是没有男人会喜欢?”
我惊愕地摇头:“谁说你是怪物?你那么美丽迷人,男人喜欢你还来不及!”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重新呆呆地凝视手中的玩偶,酸酸地说:“再美也没有你美!你又不会发狂,男人该是喜欢你的!”
我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有点傻眼,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腔。
“眼下在说你的事,干嘛扯到我身上?”我赶紧将战火烧到她那一边,嗔怪道,“春林医生很喜欢你,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怪你一直在骗他。相信我,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不会的。”娑罗的声音发苦,“他说他最敬佩品德高尚之人,他的师傅、师兄都是德艺双馨的医师,唯有二师兄贪图名利被赶出药王庄,而他从此也对二师兄颇为鄙夷。”
她忽然将娃娃扔在被褥上,掩面抽泣起来:“我是一个魔女,他肯定很讨厌我!”
如今的娑罗在我面前彻底成了一个孩子,一个被爱抛弃的受伤的孩子。
我把娑罗拥入怀中,安抚了她好半天,才终于让她止住了哭泣。
娑罗哭得累了,倒在床榻上渐渐睡去。
我唏嘘不已,替娑罗盖好被褥,又将娃娃放在她枕边,才悄悄溜出了她的厢房。
没有人愿意理睬狄,狄只好独自在大街上溜达。却意外带回来一个消息。
春林被捕了!
就在春林离开娑罗的当日,他就被衙役捉走了,员外遍寻女儿不得,一口咬定是春林私自藏了夜姬,刑讯逼供未果,只好将春林斩首示众。
我们没敢将春林的不幸遭遇告诉娑罗,怕她承受不住这种结果,又搞出什么乱子。
澄明不同意将夜姬交出,他的理由是夜姬的身体时好时差,还要等待照顾一段时间,待他彻底将娑罗体内的毒逼出时,才是放人之日。
许是我们争吵的声音太大了,娑罗竟也听出一丝端倪,她跑到澄明那边,死活要澄明将夜姬交出去。
澄明就是不肯,还将娑罗教训了一通。
他说,春林本来就因娑罗的凶残而离去,如今娑罗见死不见,则凶暴之气又添一分,想要博得春林的原谅,则更是难上加难。
我有点惊讶,我原以为澄明生性寡淡,遇到大事总会通情达理,没想到这次他固执如此。
娑罗虽有不服,却也只得作罢。
再过三天,春林便要被问斩,娑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求我们施展援手。
她也只能来求我,其他各族要么没空,要么态度恶劣,算一算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我并不想淌这趟浑水。
虽说人族的法力根本不能与仙灵匹敌,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迦南事先已经警告过我们,不准与人族起冲突,更不准杀害人族,我却不能保证在营救春林的途中是否会有失手伤人的情况发生。
然而,娑罗却用她和春林的真挚情感说服了我。
她说,自己的父王韦陀从小醉心权术,当年为争夺王位,更不惜将娑罗和她的母亲送到深山隐居数百年。
娑罗的母亲郁郁而终,娑罗便独自生活了很多年,她一直觉得没有人爱她,即便是她的父王。
为此,她开始蛮不讲理、刁蛮任性,只为得到魔族的关注。
她似乎成功了。
可是,她又是敏感的。韦陀从未给过她真正的父爱,而周围魔族的关怀,在娑罗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些谄媚和恭维罢了!
直到她遇到春林,她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关心。
春林不知她的地位,也不嫌弃她的失明,他一心想为她好,不带任何目的。
“求你,跟我去救他吧!”娑罗流着眼泪求我,“以前是我不好,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无论如何,就请帮我这一次吧!”
我受不住她的哀求,只好同意。
拥有一份真爱,是多么美好!我没有理由去破坏娑罗的美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