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痕就这么桀骜地站着,双手反剪在身后,倨傲地哼出一声:“有种你试试!”
其时远远地聚了一批看热闹的士兵,有灵界的也有下三界的,大家想近观又不敢造次,只能假装路过,期望能弄明白情势。
我苦笑,看来无论在军营里还是在宫内,八卦主题永远不会落伍。
韦陀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道:“成为我魔界皇者的女婿,亏待了你么!”
冰痕不屑地挑眉,忽然冷笑道:“不是我不愿意,你问问你女儿,她是否愿意嫁?”
说罢,他眼波一转,如箭一般射向一旁的娑罗,却刻意用温柔的语气问:“娑罗,你愿意嫁给我吗?”
可目光是阴鹜的,如毒蛇般吐着猩红的信子。
娑罗的娇唇立刻哆嗦了一下,眼神惊恐,刚刚哭肿的眼眶让她显得柔弱可怜,完全丧失了往日的骄横之气。
我不禁要佩服冰痕,他居然让下三界的美女都畏他如虎狼,这功力可真不是盖的。
韦陀见宝贝女儿被欺辱得如惊弓之鸟,登时暴怒,双掌翻出,恶风四起。
“让你这种恶棍进我魔宫,都怕弄脏了我的地界!”韦陀怒吼,颈间青筋爆出,似运用了十成的功力。
他掌间布出的那个金光四射的力罩旋至冰痕头顶,直往冰痕身下压去。
冰痕却不闪躲,以一己之力硬拼。
韦陀当然拼不过,他的灵力根本不能与冰痕抗衡。
一股蓝色冲击波将韦陀掀翻在地,他半跪在地上,目光里填满了难以置信。
“可恶!”韦陀低低地咒骂一句,再次将施展出内力。
两道气波狭路相逢,冰痕蓝色气波更胜一筹,渐有将韦陀掌间的红色气波逼回去的气势。
我正以为韦陀必输无疑,两个身影却跳了出来。
“韦陀兄,我来助你!”迦南输出白色气波,加入韦陀阵营。
着艳红长裙的绮亚的掌间也射出金色气波,三股气波一齐与冰痕对抗。
四人僵持不下,但见下三界三位至高统治者均面色凝重,而冰痕神色却无多大变化,我心中已有数。
围观的士兵越来越多。
我要见的迦铉和灵界二长老也来了,他们尚不明就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冰痕眉头一皱,蓦地伸出手掌对准我。
我一凛,知他又要玩“无极二仙”的把戏,身躯却不受自己控制,瞬间向他飞去。
“混蛋!”我不甘示弱拍出一掌,欲拍飞他。
孰料我的身形却在空中转了半圈,掌心对准了韦陀他们,与此同时,我的内息竟源源不绝从掌心泻出,与冰痕的蓝色气波汇成一体,向对面的三族逼去。
“你混蛋!”我刚想开口,空气中似有一根无形的手指在我哑穴上捣了一下,然后我再也发不出声了!
“你混蛋!”我瞪他,尖利的目光表达了我的愤怒之意。
有了我的“加盟”,下三界三位统治者理所当然被击溃,且各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无极二仙在此,各位居然以卵击石,不是任人嗤笑么?”冰痕嘲笑着,牵起了我的手。
我欲将他甩开,不料发现不能自控,身体完全受制于冰痕。
迦铉和娑罗分别奔向他们的父王,继而用愤恨的眼神射向我和冰痕。
娑罗怎样看我我并不在意,但当我看到迦铉目光中的恨意时,不由惊呆了。
我怒视冰痕,他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指却暗自发力,夹得我只想讨饶。
无奈之下,我不再看他。
他这才松懈了手指上的力道。
“外敌当前,却窝里狠斗,成何体统!”雷族长老厉声斥责。
水族长老打圆场:“大家还是静下心来谈一谈,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总会有一个最稳妥的解决方案。”
我瞟一眼他的法杖,那青玉玄武兽头的额头上有一个狭长的大洞,那里本镶嵌着我那根朱雀簪的蓝钻,现在看起来不免有点搞笑。
我赶紧咳嗽两下,掩饰住自己的笑声。
灵界二位长老先行开路,众族虽愤恨不平,还是跟在他们身后走去。
我被冰痕牵着手,完全似傀儡一般挂在他手上,顿时心生嘲讽:流言还说我能催生傀儡花,我看冰痕倒是比我能力强太多,倒不如将这“第一美女”的名号让给他得了。
这么一想,手指上的夹力又增强了,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不敢再乱想,只得对冰痕怒目以示,用眼神投降:“算你狠!”
他状甚得意,唇角勾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待会儿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我恨恨地想。
灵界长老引众族来到议事营帐,才开始问韦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陀一肚子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指着冰痕大骂:“这个混蛋强/暴了我女儿!”
啊?
原本我还有点同情娑罗,现在却觉得这个女子夸大其词、自作自受,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悯荡然无存。
“我让他娶娑罗,谁想他做了恶事还一口拒绝,我真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否是黑的!”韦陀气哄哄地说。
众族的目光顿时一致盯紧冰痕。
他却一脸坦然,还在娑罗身上多瞟了两眼,娑罗羞红了脸,亦不敢承受他的目光,竟悄悄躲到了韦陀身后。
“韦陀,我没有强/暴你女儿,千机可以作证!”冰痕依旧抓着我的手,不卑不亢地说。
我又羞又恼,这该死的冰痕干嘛非把我扯进来,搞得我像在和他合伙欺骗大家似的。
“你们本就是一对奸/夫/淫/妇!当然会口径一致、狼狈为奸!”绮亚估计太恨我了,一气呵成这句恶毒的诅咒。
我气得脑袋快炸了,恨不能将绮亚的娇躯撕成碎片,欲张口斥责她,却发现自己的哑穴还被点着,不禁怨恨地瞪了眼冰痕。
他受了骂却还一副消受的表情,实在令我惊讶。
空气中那根无形的手指又跑出来了,将我的哑穴解开。
我瞥了眼迦南。
他的面色很难看,故意不看我。我黯然,知又伤了他。
“千机,你速把事情经过讲与我们听!”水族长老对我说。
“等等!”绮亚一扬手,掌心托起一个黑色檀木贝形小盒,“这是辨心蛊,只要种下此蛊,便能测你是否撒谎!”
迦南大惊,抓住绮亚手腕:“不可以!”
“哼,心疼了?”绮亚受伤地瞪了他一眼,悬浮的手掌微微颤抖。
“迦南长老说的对。”雷族长老难得心疼我一回,他取出一副翠玉悬珠挂件,让我戴上。
挂件中的珍珠悬浮在一串翠玉中间,看不出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若千机说谎,珍珠便会不停抖动,届时便可辨真伪。”雷族长老解释道。
“便宜你了!”绮亚哼了一声。
“千机,冰痕是否对娑罗做出不轨举动?”水族长老问我。
我有点为难,这个问题实在刁钻,我不明白长老说的“不轨”具体指代什么。
思来想去,我怕他们咬定冰痕强/暴娑罗,便摇头道:“没有!”
幸好,珍珠没有抖动,我松了一口气。
旋即,我又自责不已,这个冰痕作恶多端,自己干嘛要担心他受罚?
“你胡说!”韦陀怒不可遏,发横道,“那你倒是说说,娑罗身上的衣服哪儿去了?”
这一下大家可是全明白了,只见娑罗一声尖叫,捂着脸快速向外奔去。
我唏嘘不已,这韦陀究竟是想为女儿讨回公道,还是想把他女儿推入火坑?为了扳倒冰痕,他居然会牺牲自己的女儿。
“千机,冰痕究竟有没有猥亵娑罗?”水族长老阴沉着脸问。
我慌乱不已,其实这个问题和刚才的如出一辙,可我此时心虚,心跳加速,再回答“没有”时,珠子竟然跳动得如筛糠。
众族均神色突变。
水族长老怜悯地看着我,摇头叹息:“看来菩提幻境还是没能将你炼出来。”
我顿时头皮发麻,以为他又要送我回菩提幻境,一想到又要困在那个枯燥的幻境中很久,更觉得内心躁狂。
“诸位,还不将这个臭小子拿下!”韦陀趁势发起煽动,却被水族长老及时挡住。
“冰痕,你可愿意负责,娶娑罗为妻?”长老的神情异常严肃。
孰料他的正经却只换来了冰痕的一声哂笑:“笑话!恶者如果需要负责,那还叫恶者吗?”
他的高傲成功击毁了众族的耐心,众族凌厉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知道那眼神的含义,曾经我就用这种眼神瞪过冰痕。
意思即为:灭了他!
一刹那间,绮亚和水族长老向我扑去,将我和冰痕隔开,其余各族专心对付冰痕。
“哈哈哈哈!”冰痕在瞬间爆发出狂笑,“尔等愚辈,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们无极二仙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