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黑夜与白天的分别,许暖产生了一种没有时间交替的错觉,她根本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醒过来。
似乎是很久又似乎刚刚才过一会儿。
因为没有人来过这,许暖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她用右手摸摸肚子,从一开始的饿过了,到现在整个胃都叫嚣着要进食,许暖知道应该是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其实许暖并没有解开绳子,麻绳的结被人打了死结,单手实在是解不开,而且由于手是绑在床柱子上的,所以手腕完全悬空,如若直直的伸着去解绳子,根本撑不了一会儿就会很酸。
因为害怕会有人来许暖也不敢歇息多长时间,停歇时的手酸下垂无意中发现床头的沿边棱角很分明,许暖试了试将绳子在上面磨了磨,发现虽然很慢,但是的确能磨损绳子,用力的够了够,坚持不懈的磨着绳子,许暖知道自己还有希望。
绝望的压力与希望的强大力量不停地撕扯着许暖的思考能力,无助的感觉与自立的学习在身体里一再的翻腾。
左腿上的绳子已经在磨着脚腕上破了的那部分皮肤,许暖觉得快要镶嵌进去了。真的很疼啊,麻木的神经让许暖渐渐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磨着右手腕的绳子。慢慢地许暖甚至能够感受的到脚腕上有什么从皮肤上滑过,那是温热的血液。意识到再不加快速度可能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许暖才从体内迸发出一股子力量,而这股子力量也让许暖成功的解开了第一重枷锁。许暖感谢阿爸,如果不是阿爸教会自己什么叫坚持,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在绑住右手腕的麻绳终于断裂的时候,许暖也第一次的由于失血加饥饿而陷入昏迷,而之后的清醒也再没有能提起力量来磨割断左手腕的麻绳。
不得已,许暖又尝试着用右手来解开左手的绳子,惊喜的发现,左手腕的绳子系的没有右手腕的紧,又是一番尝试,直至四肢全部被解放时,已然是第三天夜里了。许暖再一次的感谢阿爸,如果不是阿爸带着自己练拳练武,也许解开了绳子自己也站不起来了。多年的锻炼,良好的身体素质,让许暖成功的下地了,除了走第一步时右脚腕的剧痛让自己踉跄了下,除了身体的无力让自己有严重的虚弱感之外,其他的或许是因为成功了第一步,让许暖觉得前途还有,光明尤亮,内心也再次强大了起来。
即使失去的时间的意识,即使焦躁到想要发疯的地步,许暖依旧保持着理智的清醒。
许暖在房间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墙壁,找到了门,可是她不敢开,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这样贸贸然的开门。又顺着墙壁摸到了窗帘,许暖也不敢一下子掀开,从旁边撂了一点点起来。原来窗帘下面还有一层隔光的纸,材质特殊,阳光以及其他非自然的光线都不能穿透。许暖轻轻地顺着掀窗帘的方向撕开一个角,终于放下心来,还好,不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她还能看见夜色下的窗沿,还能穿透窗户看到窗外那风中摇曳的树枝。
许暖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是的,感谢上苍,让自己的眼睛重获新生。
没敢全部掀开,只借着这微弱的光线,许暖回过头去看房间的摆设,这个房间真的很眼熟哎,窗户的位置,还有门的位置都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是房间……什么都不见了,只有一张床,还是四角有柱子型的复古床,那些衣柜,书桌什么的全都不见了,只有拐角处有些零碎。
此时的许暖并不知道外界已经快被翻了个遍了,即使知道是对手的作为,唐羽也查到了在这个时间段查不到聂邵的踪迹,但是即使他们知道搞不好人就是聂邵虏的,没有证据,就不能大大咧咧地找上门去说“你把人交出来”。而报警这种事情,在这次的事件中实在是没有用,指不定录口供的人还是聂邵的人呢。还不如许华威带着自己的嫡系去找人,许家大伯二伯三伯,集体上阵,唐家也使出了浑身解数,而作为主办方的纪家,也是以一颗弥补的心出了大力气。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许岩的幕后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即使离开了二十年,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最闪亮的一颗星,而被风霜遮掩住的他为了女儿又重新发出了光芒。
谁也没有想到聂邵会这样正大光明地把人虏走,对于这个,众人最不解的是,他想做什么?这样撕破脸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而目前虽然暂落下风,却并不是无还手之力的聂邵为什么要使出这样一昏招,走这样一死棋呢?有什么是他们一直忽略的?有什么是他们一直没关注到的?而且这样一来,他们这样把人掳走,还敢放她回来嘛?难道是想直接撕票?也不用的啊,当场撕票就够了,为何要把人掳走呢?为了给一个警告?
谁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却并不影响两方人马对对方施加压力,各方面的斗争是愈加激烈,而被压着打的聂邵却始终没有表现出自己有底牌的样子。
看着已经好几天未睡的楼析,唐轶凡拍拍他的肩膀,苦笑了下,却说不出让他去休息的话,他自己亦是双目布满血丝,看样子也是很久没睡了。
章宜宁的一双眼睛早已哭的红肿,被纪要搂在怀里,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会关在哪里呢?真是,聂爱军那么喜欢小暖,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通过这几天时间,她凭借着分析和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就是聂邵干的事。
众人听这话都看向楼析,纪要小小的拍了章宜宁一下,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是要刺激楼哥吗?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把兄弟刺激大发了。楼析却像是没什么反应,坐在那里,像在思考什么东西。
“难道他是为了聂爱军才这样做的,真心希望是这样,那小暖就没有危险了。”章宜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谁也比不过自家闺蜜,闺蜜的男人也不行!
章宜宁的嘀咕声很小,但防不住就在场的都是耳清目明的主,楼析心中一动,本来呆愣的木柱子形象,快速反应过来,掏出电话就拨出去:“阿标,你派几个人跟着聂爱军,有什么行动就立马通知我!”
美国多久,就接到阿标的电话:“目标人物在聂家名下的医院,说是前段时间喝酒喝得胃出血了,是否还要继续监视?”
“继续!”楼析的命令下达的坚定而不带迟疑。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许暖正坐在床上到处乱看,听到门外突然有声音传进来,不禁心里一惊,她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下,可是房间太空旷了,除了那张床其他都藏不住人。一溜烟的钻进床底,许暖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伪装这么的不好用,居然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更没想到的是来人居然是真正地熟人——聂爱军。
一段时间没见,似乎他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许多,许暖的脑海里闪过这些不适宜在此时说的话。
而见到熟人第一时刻的欣喜却又迅速被惧怕所代替,她怎么能够忘了,聂爱军是她的朋友,也是聂邵的弟弟啊。她不知道兄弟俩的感情如何,更不知道聂爱军是否就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小暖,怎么躲那里去了?赶紧出来,我带你离开!”
被聂爱军拉开一半的窗帘,让整个房间有一层淡淡的光线,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长时间待在黑夜中,还是能够看得清的。
看许暖没有动,被那双亮亮的眼睛望着,聂爱军有些着急:“时间不够了,快点出来啊!”说完了神色一顿,一脸的诧异:“你不会是以为我……”话未说完,那一脸的伤心与被打击到的痛苦让许暖一览无余。
许暖的直觉告诉自己似乎是自己想错了,她急匆匆地开口:“没有,只是,没有力气了,你得拖我出来。”除了在以为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爆发出力量之外,此时的许暖的确是强弩之末。
聂爱军并不这么相信许暖的解释,但他依言去做了,口中的话铿锵有力:“我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许暖苦笑一下,却没有力气反驳了,但是内心的感动却一点一点的涌上来。
直到把人拖出来,看到许暖的现状,聂爱军才相信,小暖没有骗他,心里那被怀疑的阴影才逐渐淡去,升起来的是心酸,心疼,是心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说没有力气了,右手腕和右脚腕上都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到完整的皮肤,左手腕和左脚腕要好很多,但是依然血红色的一片。看到右脚腕上的血还没有停止,聂爱军也不敢怠慢,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想找个什么东西先给小暖止一下血。
“别了,快点离开这里吧,我好怕。”聂爱军翻东西的动作一停,又要抱起许暖。
“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许暖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你还是背我走吧,万一抱不动我怎么办?正好我要在你背上睡一觉。”
觉得自己很正常的许暖却不知道此时在聂爱军的眼里他的姑娘正努力朝他微笑,声音很小,语气虚弱的说着我很怕,他他从来没见过许暖这样子,他宁愿她正常地对着自己笑,正常的拒绝着自己,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了。
聂爱军的动作没停,继续俯身抱了抱许暖,然后把她扶起来,蹲下身子,让许暖趴在他身上,把人背了起来。
推开门出去,许暖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看房间眼熟了,因为那是她住过大半年的房子,那套朋友出国要找人打扫的房子,也是聂邵那套租借给自己住的房子。
许暖没有劲去紧紧搂着聂爱军的脖子,她只是全身都耷拉在聂爱军的背上。这段时间不见,似乎聂爱军真的瘦了很多,趴在背上,能感觉他背上的骨头烙得她趴着都疼,她看见他的锁骨已经突出地很厉害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知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的……你都不跟我说话,真讨厌……我好想阿爸……”
失血的情况愈加严重,从房间滴滴答答的一条路一直延伸都楼下,许暖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她听到聂爱军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大:“几天不见,体力下降了哦。我先睡一下,你记得叫我哈。”
“别睡,小暖,别睡!”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也有可能醒不过来。
“没事,我就睡一会儿。”
深夜里的凌晨时分,一辆的士里坐着年轻的男女,女孩似乎已经陷入昏迷,而男孩也是一脸的疲惫,只是那眼神里对着女孩的脸庞,满满的全是眷念。
Ps:小说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方,不确定还有多长时间,但是应该快结了,提前招呼一声,亲亲大家。昨天去亲戚家了,所以没有更新,今天的送上~~
新年快乐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