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有一首歌名叫初见
第28章 怎么哭了[1/1页]
是消毒水的味道。
月城最不喜欢的气味,因为这总能让他想起父亲死前时候的场景。他无力的眼泪,蒸发在混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当中。
睁开眼,刺目的白色让他蹙起眉头,过了一会才适应这过分的室内灯光。
窗外仍是黑色的,却已是凌晨5点了,他顶着撕裂的头痛微微起身,方看见趴在床边的女生。
如歌?她怎么在这?
他尚记得自己在一片红色与黑色的帷幕里面挣扎了好久,便彻底地晕了过去。应该是被狠揍了一顿而送进医院的吧。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整张脸都麻麻的,只觉得做任何一个表情都把脸上的肌肉扯得生疼。
如歌还在沉沉地睡着,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
呿,这丫头不嫌憋的慌吗?
他抑制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伸出还在吊盐水的左手,轻轻地摸了摸如歌的头发。
嗯?怎么是湿的?
“如歌,如歌。”他将她的脑袋侧过来,轻轻地推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憋到了,她的脸很红,任凭他怎么叫都不睁开眼睛。他暗道不对劲,忙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糟糕,发烧了!
他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将如歌抱上病床,然后夺门而出。
如歌醒来之时已是10点多钟了,她一睁眼就看见整张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安月城。
嚯,还好她心里承受能力强,要不肯定被他吓死。
“你那什么眼神?”月城嫌弃道。
“唉,本来挺好看的一张脸,是被哪个好心的打成这个样子,得少祸害多少无知少女啊。”他敢瞪她,她也不能示弱。
“我看你是烧退了,就厉害了是不?”他递给她一晚白粥,“快喝吧,小病号。”
这时如歌才回过味来,她什么时候发烧了,又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是应该还在医院里照顾猪头月城吗?对了,医院!
一把抓住安月城的胳膊,批评道:“啊哈!安月城,你怕打针也不能从医院逃走啊,赶快跟我回医院!”
说着,她就掀被下地,谁知双脚一着地就软得厉害,差点摔个狗吃……那个什么。
“好了。”月城一把圈住她,强行拽到床上迫其躺好,“几个小时前还烧成39度的人,还逞什么强,赶快把粥喝了!”
眼看着一勺白粥就递到嘴边,她扭头,“安月城,你不能强迫我!”
无奈了,这小丫头说的,就像他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快吃!”
“我不要!”如歌推开勺子,一手猛拉安月城,自己则从床的另一边下去,“不行,安月城你才是大病号,要照顾人也轮不到你!”
月城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拉倒在床上,见她要逃走,急忙拽住其手。
“唔……”如歌身子一倒就栽进某人的怀里,小脸正好窝在他的胸前,刚欲抬头发现脑袋顶被某个下巴抵住。
“你,干,什,么……”她一字一顿地说,欲从床上起身,却忽感觉腰身被紧紧箍住,使得她愈加靠近月城的身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他这是做什么?
慌张的小鹿在她心里乱撞,却觉得额头贴上某物,耳边传来有丝戏谑的声音:“夏如歌,你现在还没有完全退烧,不能乱动哦。”
额,好吧好吧,她不动,可是她必须得说:“可是月城啊,你有没有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月城蹙眉,什么黏糊糊的?他一低头,便看见洒了一身的白花花的大米粥……
起身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回到如歌房里,却发现这丫头竟又沉沉地睡去了,连被弄脏的衣服都没有换。
“如歌,先把衣服换了再睡吧。”他坐到床边,凑到她的耳边。
“嗯……”一个字缓慢地拐了好几个弯,如歌还是一动不动地半躺半趴地窝在那不动弹。
“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帮你换了。”
如歌立马像被针扎了一样地弹坐起来,点头如捣蒜,道:“嗯嗯嗯嗯,你把粥放下吧,我把衣服换好,就马上吃了它。你也赶快去休养休养吧,啧啧,该不会被毁容了吧?”
他整个脸都比原来大了一圈,一只眼睛还浮肿地只能半睁,脸上乱七八糟地全是擦伤,唉,惨不忍睹,造孽啊。
她不忍再看去,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就因为长着这么一张脸的人,心跳如擂鼓……难道是她,太久不近男色了?
“哦对了,给你在楼下买了双新的拖鞋,就放在鞋柜里面。你昨天穿出去的那双都烂了,我给扔了。”
月城说完便走了出去,关好房门。
如歌这会才想起来,她昨天竟然直接穿着拖鞋出去了,也真是神奇,居然就这么一路跑到了医院,难怪会破烂了。
她造地是什么虐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Lang费钱财!
月城站在门外,在心底暗笑这丫头肯定是在可惜她那双破拖鞋,转身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
其实他虽然看起来比较惨,但并没有伤到内脏骨头,可是这丫头居然傻到冒雨跑到医院,不发烧就奇怪了。
扎了一针退烧针之后,如歌的温度降了下来,月城把衣服给她套上,拖着一身的疲累和酸痛,背着如歌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呜呜呜……,安月城你怎么了?呜……”
他的脖颈突然感觉一阵温热,仍沉在梦中的如歌突然呓语一样边哭边说,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沾湿了月城的衣领。
他浑身一震,平静的心湖波澜四起。
她,为他,哭了?
夏如歌的病假一共请了三天,第四天她已对上班迫不及待了,毕竟时间就是生命,而生命就是金钱啊!
她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得病,耽误赚钱不说,还得花医药费,虽然是安月城给付的,但她也心有不甘啊。
安月城的脸恢复得很快,没过几天又变回了当初的美男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害得她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找根棍子把他打回猪头。
林柯这几天也没少和她联系,但明显照顾着她的情绪,没说什么从前的事情,也没提起什么敏感的话题。他这个人,随性惯了,成天嘻嘻哈哈地和小胖混在一起,倒让如歌有一种老朋友的感觉。
嗯,他虽然有时候很霸道,但从来就不是让人觉得压力很大的人。只是她仍然频繁地想起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光,有时候想哭,有时候却想笑,有时候还觉得恨他,有时候又觉得,还爱他。
唉,她好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