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杨清云昂首挺立,样子虽看起来有些木讷,但是却多了一分自信,与往日倒是有些不同。
他本只是一个淳朴的少年,从未想过要与人争斗,只是这个世界却是残酷的,心里的委屈一直压抑着。直到这一刻,他决定要昂首挺立,堂堂正正的与人切磋一番,哪怕是败也绝不退缩。
当然,长日久居山洞,他的心始终不如在世间走动的人那般狠辣。他的心中虽有着无数的怨气,可是却也只是单纯的想与人切磋一番,并未想过要将别人击伤。
比斗还未开始,台下便喝声不绝,许多人开始叫喊了起来,以增添气氛。有不少人甚至开始下注赌博,看看这二人谁胜谁负。
杨清云刚才虽直接跃上了高台,可是众人却一致认为他不过是因为爆发力惊人,所以才能跃这么高,实际战力却并不被人看重。
很多人开始下注,没人买杨清云,谁都知道,将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便是在此时,一阵喝声传了出来:“我压杨清云胜!”
话音刚落,那赌桌上便多了一锭银子,足有十两重。那银子准确无误的落入了那个名字之上——杨清云。
众人心中诧异,心中暗想这人定是个傻子,竟然会压杨清云胜。不由得转过头去,朝着声音的源头处望去。
人群外,一个白衣男子阔步走来,他面含微笑,丰神俊朗,气质不凡,给人一种豪迈洒脱之感,就像是春风拂面,带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杨清云只觉得这声音极是熟悉,回首望去,立马脱口叫道:“白展风!”
白展风爽朗一笑:“哈哈!正是我!今天我就赌你胜!兄弟,战出自己的风采来,让这些人明白,你绝不是废物!我白展风自认为全身毫无优点,可是最自豪的却是眼光比别人独到,我看好你!”
他的话刚说完,人群外又是一阵骚动,随即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开!让开!别挡着我的道了。”
众人被挤得向着两边倒去,许多人嘴里还在叫骂着:“谁那么生猛,竟然生得出这么‘雄伟震撼’的人来?”
那人一身肥肉左摇右晃,脂肪到处乱甩,估计地面上都被抹上了一层油了。他听得旁人的话,顿时回道:“就你娘没出息,生出你这么个排骨样,瞧瞧爷吧!多有福相。”
那人来到赌桌前,二话不说,“啪!”的一声甩出一锭银子,口中喝道:“我也压杨清云十两银子,哥这银子如今都不够买肉吃了,今天运气好,该我赚了。”
这赌注虽是十两银子,可是也不算小了,压杨清云是一赔十,压那个叫少阳的男子却是十赔一。然而,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压在了那个叫少阳的男子身上,而压杨清云的却只有这个胖子和白展风两人。
那胖子两手插腰(其实是肥肉快掉地上了,用手扶一扶),望着台上的杨清云,口中喝道:“哥们儿,你看哥哥这钱也快花光了,不说别的,怎么的你也得赢这场比试,帮哥哥赚些回来吧?”
杨清云看了看白展风,又看了看那胖子,眼中一片模糊,心中一阵温暖。口中低声道:“臭屁王,谢谢你!”
那胖子呵呵一笑,道:“别那么客气,你以为我真是在鼓励你啊!我可是为了我的银子才压你的。”
杨清云知道他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心中更是感动。
“我压他一百两!”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出来。众人心中好奇,不知是何人如此阔绰,竟敢压一百两银子,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源头处。
那女子一身粉红衣衫,样貌极为的秀丽,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以朱纱蒙面的女子。那朱纱蒙面的女子垂首而行,似有心事,令人无法看到她的面貌。
而粉红衣衫的女子虽走在前面,可是却不时回首看那身后的女子,像是在询问什么一般。
粉红衣衫的女子走到赌桌钱,将一大袋银子搁在桌上,然后笑着对台上的杨清云说道:“那个木头人,我可是压了一百两在你身上啊!你只许胜不许败,听见了没?”
粉红衣衫的女子说话虽有些无礼,可是杨清云听起来却倍感亲切。他含笑回礼,问道:“姑娘与在下非亲非故,为何如此信任我?”
那粉红衣衫的女子听后,脱口道:“我虽是与你非亲非故,可是我们家小…”
“咳咳!”
她话还未说完,便从她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粉红衣衫的女子顿时止住话语,转口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反正啊!某些人就算是将全身银两拿来也要压你胜的,你可不能让别人失望啊!”
说罢,嘻嘻一笑,胳膊肘蹭了一下她身后那朱纱遮面的女子,而那朱纱遮面的女子却将头埋得更深了。
“莲儿,莫再胡闹了!”粉红衣衫身后的那女子小声的啐了一口。
这粉红衣衫的女子正是莲儿,至于那朱纱遮面的女子嘛!咳…咳!谁都明白她是何人,此处便不再多提了。
杨清云听得云里雾里,心中始终不明白还有谁会如此信任他,心中不禁暗道:“今天纵然是拼了命,也绝不能让这些信任我的朋友失望。”
念及此处,他霍然转身,两脚扩开,口中高呼一声:“来吧!今日便让我这平凡庸俗之人会一会你这修士吧!”
这一刻的他气势高昂,热血澎湃,脸色变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宛若战神般雄视天下。
那个叫少阳的男子呵呵一笑,道:“仙灵学院之人比试,都需报出姓名,道出你的名字来,我不与无名之人对战。”
“杨清云,木易杨,清澈的清,白云的云。”他一口喝了出来。
奇怪的是,这次他说出自己的名字非但没有人再取笑,反而还有许多人在下方跟着一起念道:“木易杨,清澈的清,白云的云…”
“在下薛少阳,向我们仙灵学院的‘名人’请教了!”
薛少阳话音一落,竟是率先出手。他指诀一捏,仙剑出鞘,划出一道光芒,犹如蛟龙出海,荡起阵阵风声,直取杨清云胸口处。
不少人大惊失色,那声势如此浩大,真怕杨清云一招便败了下来,而白展风与胖子两人竟是直接呼喊了出来。
人群下,一直垂首不语朱纱的遮面女子此时也抬起了头,注视着台上的一切。那眼神之中满是关怀,不过更多的却还是柔情,似能熔炼钢铁般的柔情。
面对着薛少阳疾驰而来的仙剑,杨清云心中一惊,不敢与之硬碰。他脚踏七星步,连连闪躲,而那仙剑犹如灵蛇般缠着他不放,逼的他全身直冒冷汗。
其实,杨清云虽然无法凝聚内元,可是老酒鬼所授的东西却也够他受用了。纵然是不敌与薛少阳,也决不至于如此狼狈。只是他虽与凶兽搏杀多次,却还是初次与人切磋,自然有些不习惯。加以他心中一直比较自卑,总认为修炼仙剑法宝的人要比自己强出许多。是以心中有所畏惧,出招才处处受制。
薛少阳仙剑虽快,可是杨清云闪躲起来也是不慢,时不时的打出一道掌风,将那仙剑震得偏离。渐渐的,他的招式竟是熟悉了起来,越来越精纯,心中也不觉得修道之人有多么厉害了。
薛少阳本以为一击便可让杨清云受伤,哪知道他逃跑速度竟是如此的快。他指引仙剑,竟是无法追得上他,当真是叫他恼怒。
下方的人看的兴起,都以为薛少阳不过是想要戏耍杨清云,是以才没这么快分出胜负。实际上,薛少阳却是肝火都旺盛了起来,实在恨不得一剑将杨清云斩成两段。
下方的张学长见薛少阳指引仙剑,将杨清云追得四处闪躲,口中得意道:“少阳,好样的,只是别和他玩得太久了,该有点实际行动了。”
薛少阳听了之后只差没有喷血了,他哪里不想早点结束啊!只是目前的形势却不是他能掌握的。
这时,杨清云一个纵身,身子高高跃起,随后落在了高台的边缘处,脱离了仙剑攻击的范畴。
他怒视着薛少阳,喝道:“原来修道者不过如此,刚才你玩够了,接下来该我玩玩了,看招吧!”
一声爆喝,他纵身而上,掌中虎虎生风,粘着薛少阳打。
杨清云的脑海之中始终记得老酒鬼的话语,武者在武皇境界之下一般是无法与同级的修道者争锋的。只因为修道者能够飞行,而武者却不能。不过,若是修道者和武者近身搏斗,那么同级之中,修道者便绝不是武者的对手。
想起老酒鬼的话,杨清云招式更加凌厉了,出手快如闪电,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纵然是下方的张学长都忍不住差点为他喝彩。
薛少阳被杨清云黏上,难以抽身而退,不过他毕竟是修道者,与杨清云这种毫无内元之人大不相同。他虽被黏住而不能飞行,可是却也并不惧怕。
此时,杨清云一掌向他挥了过来,他来不及出剑,只得挥掌相迎。
他内元早已聚集手掌,见杨清云一掌袭来,他心中暗笑:“我内元充沛,而你却只是单纯的肉身,看我这掌不把你拍个半死才怪。”
想至此处,他毫无惧意,一掌迎了上去。
两掌相交,只听得“咔嚓”一声,随后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
不少人失声大喊了出来,那倒飞之人不是杨清云,而是薛少阳。而杨清云整个人纹丝不动,如青松傲然挺立,神采飞扬。
薛少阳被杨清云一掌震飞了出去,随后落在了高台的边缘处,脸上冷汗直冒,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口中哀嚎道:“我的手…我的手废了。”
“什么?”
台下人大惊,一起惊呼了出来,谁也不敢相信,一个普通人竟然凭借着肉身之力将一个修道者的手骨给震断了。
张学长祭出仙剑,纵身跃上,随后冲上高台,来到杨清云的面前,指着他道:“你好狠毒啊!竟然将他的手给废了!”
杨清云整个人呆滞了起来,口中叠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想过要将他伤成这样的,我当时只是随意出掌而已,我…。”
还不等他说完,张学长顿时截口道:“休要狡辩,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毒辣。你敢这般做法,想必是自认为自己实力很了不起了?今天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吧!”说罢便要动手。
下方的白展风怕杨清云不敌,祭出一把纸扇,纵身一跃,飞上了高台,而后拦在了杨清云的身前。他斜视了一眼张学长,冷哼一声,道:“此次是公平比试,技不如人输了也怪不得别人,你若要为强词夺理,那我也只好陪你过过招了。”
“哈哈!”张学长仰天大笑,道:“白展风,你虽是新人之中很耀眼的一颗星,可是你不过才道师五重天的境界,你如何与我斗?”
白展风心中一怔,他明白张学长已达到了道王之境,两者实力悬殊,根本无法与之一战。只是他与杨清云相交一场,要他退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正当他狠下心来要与张学长一战之时,台下顿时传出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只是那声音之中却夹杂着一丝愤怒。
“他敌不过你,我来如何?”
杨清云听得这声音身子登时一颤,转头向着台下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朱纱遮面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