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挑眉:“这次是白教你不要钱,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听到没有?说话要经脑子,真是。”说完甩甩手走回去,到水清身边时她举起手来:“痛,她鼻子长得有点硬。”
水清连忙看向她的手:“你也是的,怎么不小心点呢,用手去打人能不疼嘛;你们这些丫头还看,怎么还不拿水和棉巾来,没有看到大姑娘说手疼吗?”
“打完人大姑娘总是习惯要洗一洗手的,你们再这样笨手笨脚的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啊?”
他瞪起眼睛来斥完丫头们又看向紫珏:“下一次打人要记得拿东西去打,嗯,我会让人弄些长短宽窄不同的竹片给你,这样打起人来只有人家疼你就不会疼了。”
紫珏却不满意:“那要打人还要叫人去取,很不方便不说,且会夜长梦多,说不定就打不成了。”
“就像刚刚那样,她如果大叫几声,如果姨母再开口让你叫停,我还能再打下去吗?打人就讲究一个快,迅雷不及掩耳,知道吗?”
“那我岂不是平白被人骂,不是吃亏吃定了。疼就疼点吧,我还是用自己的拳头好了。”她说着话挥挥自己的拳头:“好用着呢。”
水清连忙道:“那可不行,你会手疼的;嗯,我会让人把竹片做得正正好,再弄个什么小袋之类的让你随身带着。”
“你要打人了,总要上前一两步吧?正好一面走一面取出竹片来,然后扬手‘啪啪’,哈,打得痛快出气又不会手疼。怎么样?”
紫珏连连点头:“还是你聪明,行。”两人相视而笑,紫珏坐下水清把茶递给她:“消消气,总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对不对?”
“你说得有道……”紫珏的话没有说完,甘夫人就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起来:“清儿,你、你就如此的欺辱我和你的表姐?!”
水清回头看看甘夫人,想了想才欠欠身子:“姨母,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叫做‘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不知道姨母可听说过?”
宝儿的鼻子被打得鼻血长流,就算痛不可当也被水清气到了,站起扑过去就要抓水清,却被紫珏一脚踹倒在地上。
紫珏指着水清:“他,是我的。”
宝儿真得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姑娘家,但是紫珏说得那么自然且理直气壮:都要订亲了嘛,有什么不能说得?
她在街头混了多年,这么几句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像什么肚兜被水清拿到看到的事情:那可是贴身的东西,并不是平空的几句话,她当然会羞。
因为对于女子来说,那种贴身的衣物就如同是自己的身子一样,就算紫珏在街头厮混的太久,脸皮再厚也无法不脸红的。
订亲了,招赘什么的,有什么区别?没有分别的,不过就是两个人订下名份罢了,在紫珏看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嗯,都答应订亲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尤其是在宝儿面前,她更是理直气壮的多。
宝儿看着水清呜呜的哭起来,本来她也不是如此的不济,脑子灵活嘴巴更是利害,可是今天她的舌头伤到,是有口也不能言。
而论起动手来,她八个也不是紫珏一个的对手啊。
如果水清此时能为她说一句话,自然就会占尽上风;可是水清看看她只道:“表姐,你、你还想要伤人?!”
宝儿听到后真想咬水清一口:你没有看到是池紫珏把我踢倒在地上嘛。
“姨母,你要好好的管教表姐了,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有这等恶念;这次看在姨母的份儿上,我便不深究了,再有下次便不要怪我。”
水清的脸板起来:“表姐,你还不道歉?”
宝儿又气又伤心,十几年来她是一颗心全在水清的身上,虽然不是男女之爱但是她盯得紧啊,却还是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池紫珏来。
如今表弟居然黑白颠倒,半点也不顾她的脸面,更是不顾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虽然一直是水清做竹马,她做骑马人。
她恨恨的看看水清爬起来就抓向水清的脸:你不是这张脸招女人爱嘛,我看没有了这张脸,那个池紫珏是不是还爱你。
紫珏真得没有想到宝儿会去伤水清,吃惊站起来却只来得及把水清拉一把,根本来不及去推开宝儿。
方正人手里的点心又不见了,这次点心没有落进谁的嘴巴里,反而撞在了宝儿的腿上,让她一条腿刹那间失去力道,自己扑倒在地上,嘴巴正好落在水清的落鞋子上。
水清大叫:“痛死我了!”
他抱起自己的一只脚跳来跳去:“你是属狗的嘛。”
宝儿那里跌得不清,根本顾不得再去伤水清,想要再做什么的时候,却被甘家的丫头们扶起来,拉回到甘夫人的身边。
她“哇”一声哭倒在母亲的怀里,就是有再多的话如今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又怎么说得出来。
最为主要的是,她和母亲是来赶池紫珏走的,可是最终她却弄了一身的伤。
甘夫人气得连连拍自己的胸:“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清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气我?”
她说完这么几句话,就好像可以交待过去了。
“清儿,今天先不说旁得,你父亲当年也说过将来要让你娶了你表姐的,今天你就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她被紫珏和水清气坏了,但是心里是清楚的,还记得自己和女儿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清儿,你如今和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
水清打断了她的话:“紫珏是祖父、父亲都同意的,我也正式请了媒人提亲的未过门的妻子,你如此辱骂她就是在骂我水家,就是在骂我的祖父和父亲。”
甘夫人叫道:“那你表姐呢,你父亲当年也说过,你表姐会是个好媳妇!”
“订亲也要有媒有证有长辈们的同意,姨母所说那个时候我还年幼不记得,但是紫珏这里却是有祖父和父亲的书信为凭。”
“他们两位长辈都是认可紫珏做媳妇的,还有祖父还写了一封信给明阳公主,请她为外甥和紫珏做冰人。”
“姨母,您的话可有凭有证,婚姻大事不可以儿戏啊。”水清看着甘夫人还是一脸的恭敬:“如果是祖父和父亲弄错了,外甥当然要赶快告知两位家中的长辈。”
甘夫人呆呆的看着水清:“明阳公主?”
“是,明阳公主。”水清答得平淡。
甘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当年真得亲口说过……”可是话到此处自己也知道无凭无据,而且凭她这些年来的所为,水将军会不会承认当年的那句话?
她自己心里都没有谱:如果水大将军父子真得写了信回来,那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水家来。
看着女儿脸的血,她的泪水落下来:“可是,不管如何你表姐的伤……”
紫珏刚要开口,看看水清闭上了嘴巴,迎上方正人赞许的目光,一老一小都笑得有点奸诈的味道。
水清打断甘夫人的话:“表姐要伤紫珏,把紫珏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会有什么毛病现在还不说——如果大夫说有个不好,到时候外甥还要回明祖父和父亲。”
“到时候,还要请姨母和姨丈给我们水家一个交待。我水家的人,自然不能平白被人欺了,唉,紫珏胆子小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甘夫人真得无法听下去:“她胆小,你没有看到她动拳头……”
“人之常情啊,那是被表姐吓得,紫珏就是胆小嘛。”水清看着甘夫人:“姨母,关于紫珏的病,明天我会打发人给姨母送信的。”
“您真得还不带表姐去求医吗?”他看一眼宝儿:“嗯,拖得时间有点久了呢。”
紫珏吐吐舌头:“我胆小子啊,很小很小的,最怕人家要打我。”
甘夫人脸色铁青的站起来,扶着女儿看一眼紫珏对水清道:“想不到清儿你居然是这种人。”
水清眨眨眼:“姨母,有话老话不是说吃谁像谁嘛;圣人也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外甥我就是姨母、姨丈那种人,您说是不是?”
甘夫人看看女儿,一甩袖子对水清道:“我还会再来的。清儿,如果我不能代你死去的母亲好好的教一教你,看你胡闹下去如何对死去的姐姐交待?”
她说完拉着不愿意离开的女儿就走,今天已经不可能讨到好:因为她不知道水大将军父子是允了池紫珏和水清的亲事,所以不如回去再想法子。
水家,当然是她的,她吃下去的那些打死也不想吐出来,所以水家的媳妇只能是宝儿。
水清上前两步:“外甥送您。”
甘夫人气道:“不敢。”气冲冲的走了,水清施了一礼:“遵姨母之命不远送了。”他的身子直起来时眼中有寒光闪过,看着甘夫人的背影一时间没有说话。
方正人唤他:“人走了。”
水清回头看一眼紫珏:“我也没有想到姨母会如此,本想那些银钱之物就予了她——不然这些年早就弄了回来。”
因为他的母亲,可以无所谓姨母一家人的胡闹,但是以后却不能再容甘家人如此,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