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对夏家两位夫人的好感,就这样一霎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叫做什么?这叫做没有人性!
夏家,同样没有一个好东西。
池老太爷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开了,他提心吊胆、被紫珏威胁,自己吓自己到现在,哪里想到夏府的人是来道歉的呢?
想想也是,夏氏做得多过份,如果夏府的人不来道歉,他也要去夏府找夏家老太爷算算帐,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让公婆背上这样的恶名。
他马上又把笑意隐了下去:“你们能明白事理就好,要知道我们池家可是诗书传家,何曾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做长辈的没有薄待过她,更不曾给她脸子看,事事处处都多疼爱她三分,却没有想到最终她如此不知道为长辈着想一分。”
“我们做错什么也算是我们的不是,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呢?纳妾也只是因为子方现在无子送终,如今他有了儿子,此事理应由静儿提出来的。”
“可是我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静儿开口,才不得不如此做,其实也是为了全静儿的名声;不然传了出去,一个不能容人的妒妇之名是跑不了的。”
池老太爷说到这里叹口气:“可是哪里想到她根本就不能容人,就在子方如此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能为子方着想一分,为池家着想一分。”
夏家的两位夫人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要分辩的意思,反而就好像在听师傅教训的弟子般乖巧。
紫珏听得那个气啊:“就是,我们夫人就应该早早把韩氏接了过来,一起照顾我父亲才对;接下来再让韩氏所出的儿子,也不管是不是我父亲的,记到夫人的名下成为嫡子。”
“嗯,如此才是贤良淑德嘛,对吧?”她拍了拍手:“人多了吃饭热闹,我喜欢。”
池老太爷的脸色拉长了:“闭嘴。在姻亲面前如此失礼。”
紫珏吐吐舌头:“说错了吗?那我不说了,吃东西吃东西,就是要把嘴巴占住才可以,不然会闯祸的。”她拿起点心来就吃,这次吃得让池老太爷也不好说话。
赶出去吧,当着夏府的人也不太好,因为紫珏的身份有点特殊,如果夏府的人口维护他反而里外不是人。
夏二夫人笑了:“说的好呢,就是这个道理,只要子方有子送终就好,静儿绝不会介意的。”
池老太爷瞪紫珏一眼,虽然对她话里的讥讽听了出来,可是夏家的人附和了紫珏的话,倒真得让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紫珏没有想到撩拨一番也是白费力气,夏家居然真得不追究池府所做的事情,这让她气闷起来,看也看夏家两位夫人。
看来,夏府是靠不住的;幸好,她也没有完全指望着夏府,不然现在柚子和莫愁就惨了。
她看一眼旁边的姜池氏,想到她说的上官姨娘不好的话,也不知道上官姨娘如何的不好法;不过能让做女儿的忘掉,病应该不严重才对。
上官姨娘死不死的不要紧,只要让紫珏问过话爱死不死,紫珏才懒得多看一眼呢;现在,可不能让其真的死掉。
她左右看看,正好看到夏承勤和水清瞧过来,连忙给他们使个眼色让他们过来:“你们想个法子,找个大夫去瞧瞧上官姨娘;现在,她可死不得。”
夏承勤不知道紫珏为什么在意上官姨娘的死活:“行。正好我们府上带了大夫过来,就让他过去瞧瞧吧;姑母那里,已经没有大碍。”
他说完看向水清,那意思就是让水清陪他一起出去找大夫,可是水清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姜婉,就好像姜婉的身上开出了什么奇花一样,完全不理会他。
夏承勤伸出脚悄悄的踩了水清一下子,然后转身就走;对于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他决定以后要敬而远之,嗯,至少不能当成至交好友来对待。
池老太爷心里舒服了,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想到以后要借重人家夏府的事情还多,所以连忙说了几句客气话,无非就是他们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韩氏正好到了,怯生生的在门外不敢进来:“贱婢韩氏、韩氏……”
池老太爷微微一皱眉头:“进来吧。”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儿子是子方的,谁也不能把韩氏怎么样。
就算夏府的官做得再大,也不能阻止他们给子方纳妾;因为现在夏氏膝下无子无女,总不能让子方有儿子不认吧?
韩氏进来见礼,夏家两位夫人都端坐着不动,眼睛盯在韩氏的身上足足有半盏茶的时候,夏二夫人才开口:“起来吧。”
夏大夫人抬了抬手:“赏。”自有她身后的媳妇子上前,抓了一把大钱给韩氏——这是给丫头们的。
韩氏的脸一红,想不到夏家的人上来就给自己下马威,看着那一把大钱真心不知道应不应该接。
接了,她岂不就等于是在夏家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丫头了?以后在夏氏面前是不是也抬不起头来?她一时间在脑子里转了好多念头。
紫珏却过去一把接过来:“你怎么不接呢?夏夫人是来看我们夫人的,身边带的好东西给了我,赏你没有其它的只能是这些了——你不要,那我就要了。”
她对着夏大夫人甜甜的一笑:“谢过大夫人。”
夏大夫人回以一笑:“大姑娘喜欢玩这些?来人,把带来的都送给大姑娘玩去吧。”
韩氏的脸色更难堪了,跪倒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现在她是说什么都是错,因为人家抬举了她,可是她做为一个还没有名分的池家妾,居然扫了夏府人的脸。
池老太爷的脸色也不好看,好不容易能把事情按下去,可不想再招惹夏府人的怒气:“真是不懂规矩,怎么学的规矩,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吗?”
这也算是给韩氏解了围,也给夏府的人做了解释;他温声道:“两位不要见怪,她只是乡下女子不懂礼法……”
“无妨。”夏二夫人抬抬手:“我们只是问几句罢了,在我们面前懂不懂规矩不要紧,只要她在老太爷、在我们小姑面前懂规矩,那就成了。”
这句话里的骨头很明显,紫珏终于顺过不少的气来,开始琢磨夏家两位夫人的意思:可能,自己刚刚是误会了。
不等池老太爷再开口,夏二夫人就看向韩氏:“赏你不想要我的就免了吧。嗯,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氏?你和子方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何人为媒?”
韩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虽然人是站了起来可是身子骨就是挺不直:她和池子方苟且的事情,如何在众人面前提起?
夏二夫人很吃惊,她不敢相信的看看韩氏,转头看向池老太爷:“她和子方在一起的事情,静儿不知道,您和老夫人也不知情?”
池老太爷的老脸也有些发红:“刚刚、刚刚紫珏已经说过了。”
夏二夫人站了起来:“那就是说,她和子方在一起也无媒人也无文书喽?”
池老太爷的头干脆扭到一旁去,咳了好几声:“那个,子方是吃了酒一时糊涂……”
夏二夫人一声清喝:“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做出如此事情,为什么还活在世上?”她话音一落,长剑一声清鸣寒光闪过,就架到了韩氏的脖子上。
紫珏看得目眩神移,自椅子上跳起来差点就要钻桌子底下去;她可是打架的老手了,欺负几个没有打过架的池府之人还行,见到夏二夫人出手,她就知道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
夏大夫人微笑欠身:“莫怪莫怪,我这个弟妹是将门虎女,身边的剑还是公主所赐,脾气急燥了些我们也不好不让她带剑的。多担待、多担待。”
紫珏看着她的温文有礼,心想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要如何担待?那可是长剑不是木棍,一剑下去血溅三步:担待?谁能担待的起啊。
不过,她听着感觉痛快。对,她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才像回事儿嘛。
韩氏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她微一动脖子就传来刺痛之感,知道自己被剑伤到了:“饶命,夏夫人饶命啊。”
夏二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你如此伤风败俗,你们族中之人怎么没有把你沉塘?!”
韩氏在长剑之下吓得胆都破了:“我娘做主让我与表兄成了亲。”
池老太爷听得站起来,没有跳起来地是因为有夏府的人在:“你、你说什么?!”
韩氏却没有再回答,只是不停的求饶,她吓得就要晕过去了,可是偏又晕不过去。
夏二夫人一剑挥出,一只高大的花架被她拦腰斩断:“你真好大的胆子,那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脖子是不是比这个架儿硬?”
手起剑落,一只小几分成两半:“有没有比它硬?”
剑影擦着池老太爷的身边飞过,长案的一角被断了下来,接来一剑掷出,长案上的陈设十有八九都被毁了。
长剑插入圆柱,剑身颤的嗡嗡作响;可是夏二夫人却没有收手,吐气开声一拳就把椅子打碎了,盯着池老太爷的眼睛:“有没有比它硬?”
韩氏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富贵没有到手,小命就已经悬于一线了:辩白?夏二夫人手里握着剑,像是容你胡说八道的人吗?
紫珏看得血往上,跳起脚来拍手大叫:“好——!”
夏大夫人那里却在二夫人动手一次就欠身赔礼:“您多担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