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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566 流放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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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么,上条家的军团已经从山科开拔了哦,以五万人的军团主动攻击倍数于己方的敌人,这种气魄的话,还真是那个魔王才会有的策略啊。真是不知道信长大人能不能镇压下去,若是能够尽可能的少伤亡镇压的话,那么天下还是织田家的吧。”

“话虽如此,但是魔王本次出动的据说只有一半人马,如果连通美浓那一边的光秀夫人一起打过来的话,我觉得单单凭借信长大人和内府殿下是很难挡住的啊。”

议论纷纷,人心惶惶,这种事情怎么说都好吧,虽然说是要争夺天下的大战,但是和这里的话,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毕竟这里是志摩国,一个小地方而已。对于天下唯一的意义来说,也只是熊野滩刚好就是一个流放败者的地方而已。既然是败者,那么这些家伙们也是不会有所为复活赛之类的设定的,作为一个天然的牢笼,不但陆上有人看守外,海上也有着熊野水贼的防护,所以说是要逃跑的话,估计并没有什么可能。

不过换句话说,除去了不能逃跑外,对于这里的监视还是相当轻松的,流放者和本地村民们和谐相处,仗着伊势神宫的恩惠他们也可以尽情的进入熊野的森林当中获取猎物,加之伊势湾本身的富庶,这些家伙的日子过的其实也不差。

“我只关心北近江那里没有问题吧?有知道消息的话,就跟我说说吧。”

“真是的久政大人你还真是怀念老家啊,不过那里的话,据说也是沦为了战线呢,松永久秀本人虽然不在那里,但是究竟怎么样了这种事情还真是难说啊。”

“这样啊。真是一件让人担心的事情,总之希望没有事情吧。”

放下了手里的犁铧,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虽然说是春季的耕种已经完成了,不过在夏季来临前再多种一些蔬菜总是没有错的。曾经的大名被这样子流放了之后,享受其所谓的田园生活的同时或许也依旧放心不下过去的领民——也可惜的是只能限于担心了。要是让他们回到战场的话,那种事情他们还真的不一定会同意。

“我说禾冢啊,对于这种事情,你怎么看呢?”

“我啊,没有什么兴趣呢,总之战争不就是那样子么?不管是谁胜利都好,反正我们的日子依旧不会有所变化就好了。”

“能够那么想的话就太好了,要记住现在所说的话哦,不然可是会带来不幸的。”

“恩。明白了。”

落难了的武士依旧是武士,现在身为浪人的大名曾经也是大名,从人们的尊敬度来说,被流放者当中就应该算是三好长庆以及浅井久政两个人最为让人尊崇了吧,但是因为三好长庆这家伙已经因为数年前的打击而变得神志不清,整天都只能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度日,要是没有人照顾的话,估计早就死了的关系。所以事实上最为德高望重的还是浅井久政以及六角家的父子了。然而在几年前的时候,被称为禾冢的男人来到了熊野滩之时。久政也是露出了一种相当惊讶的表情然后亲自做主给这家伙找了一块容身之地。

既然能够得到大名的尊敬的话,那么这个家伙也一定不是什么凡人吧。

“好了,收工回家了,这个月的外出采购的话,也只能多多依靠令夫人的支持了,不过毕竟是战争时期。这次的话你还是尽量的和她一起出去吧,外面兵荒马乱的,真是不太平。”

“说的也是呢。”

与其说是嘱托的话,倒不说是一种担心吧——有意或者无意的,都似乎是想要告诫一些什么。

……

虽然最近也涌入了一部分的难民。但是熊野滩的生活的话,还是有着其独特的规律性的,从理论上来说的话,这里人们的必备生活物资交换是可以通过熊野水贼的运输船获得的,但是实际上的话指望这些人能够老老实实的送补给过来还真是不太实际的事情。因此,每个月这里的聚居村落都会派出商队前往三重用产品换取各种各样的物资,而主管着这样关系到村落存亡大事的,也是一个女人。

禾冢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人,虽然看起来是被流放到此的,但是身边依旧还有着两位夫人跟随着他,配合着久政尊敬的态度来说,那么这家伙应该是一个武士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本人却坚持认定自己不过是一个平民而已——那种事情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啊,毕竟不管是其贤良淑德的正室以及那个看起来就是活泼开朗,善于讨价还价的侧室都应该是出身于名门的人才对。因此既然这家伙不肯自报家门的话,村里人也直接的用这个村子的名字来作为他们一家的姓氏使用了。

“铃村先生啊,最近真是辛苦了呢,这是自家做的一点年糕,请务必收下,毕竟铃村太太的话也是怀孕好几个月了,所以说有什么难处的话,也一定要和我们说呢。”

“真是太感谢了,不过请安心吧,目前一切都还算是顺利,所以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帮忙的。”

就禾冢本人来说的话,是一个标准的武士模板——能文善武,不但是能够身体力行的帮助这里的人狩猎还有分割田亩,关于屋子的建设还有其他的事情他也同样很擅长的样子,不过铃村一家之所以得到尊敬的话,更多的还是因为其贤良淑德的夫人们。

赈济灾民,然后对外交涉当中改善这里人的生活,善良,含蓄且温婉,并且在此之下有着的还有一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坚强,可以说是日本女性……不,倒不如说是整个日本这个国家的所有美德都集中于一处的结果吧。

而作为回报的话,村人也是主动的给他们家盖了一间少有的瓦屋,这种屋子在雨天的话,防水性能可是要远远超过那种茅草屋的。而除了家具用的屋子外,旁边还有一间小小的磨坊用来研磨黄豆以及制作豆制品,在村人的眼里,铃村家的豆腐可是相当物美价廉的。

“啊,我回来了。”

“夫君,欢迎回来。那么这次的话,饭已经准备好了。”

“恩,真是多辛苦了啊,明明已经怀孕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事事操劳了啊。”

放下了纸包裹着年糕,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了饭碗——的确是没有什么小菜的家常饭桌,去年留下的番薯酿成的酒,小盘胡萝卜腌菜,几条三指宽的小鱼以及一般的米饭这就是今天的食物了。

“外面的战争状态。似乎并不乐观,景嗣大人的军团已经攻占了奈良,而纪州的和歌山附近也出现了蛇纹靠旗的侦察骑兵,我想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杀到这里来了吧,夫君你的话,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暂时不用担心吧,我想这里应该还算是安全的。毕竟很早之前这里就都是一群战败者所聚集的地方,那么即使是到了这里的话。也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了,而且现在的话,我们只是铃村家而已,好好吃饭。”

像是不想谈及这个问题一样,男人猛然扒了两口饭进嘴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重新开了口。

“不过。这个月前往三重的时候,我会跟着一起去,稍微做一下准备吧,比如说伪装之类的,也事先做好准备。防身的器具的话,也带上一些,听久政大人说了,最近因为难民的关系吧,采购的难度大大增加了,为了准备好过夏的物资,所以我会跟着去护卫。”

“这样啊,那也不错了呢,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夫君你踏出这里了啊,对于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样了这一点,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亲自用肉眼去确认一下才好,毕竟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是很关心的吧。”

“关心又怎么样?确认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必要的话,我是不会出去的,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种事情不是早说过了么?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会安于现在的生活的。”

“夫君,语气太冲了一点了啊……不过还是好好吃饭吧,关于以后的事情,那么就留在以后再说好了。”

“恩,是啊,以后再说吧。”

其实要说是这里对于战争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也毫无疑问是谎言,毕竟在流放者当中选拨出有经验的武士然后投入战场这一政策,也是织田家目前所正在实行的,当募集通告张贴了之后,也会有不少人选择赶往三重重新穿上自己的武备然后走上安土的战场。若是能够战胜并且活着回来的话,那么他们也可以结束那种流放的生活重新成为领有领地的武士了,想要重新获得他人的尊敬和恢复身份诱惑,就足够让他们疯狂了。

顺带着的是,虽然说是几座金山的营收都被放在了岐阜地下,以及部分用在了对明的贸易上,不过从铜钱的贮备上来说,织田宗家的存量确实超过了任何其他人的贮备——从信秀时代开始,织田家的第二支津田家就不断的积累财富供宗家征战,而接下来的话,接手这个政务的平手政秀以及接任者平手泛秀都在为了这一点而努力着。虽然说可能在黄金白银的贮备上没有岐阜那么多,但是在铜钱上的话,用来挥霍是足够了。

而望着那些曾经也和自己一样放下剑而举起犁铧的人重新回到了战场这一点,这个男人要说是不期待是不可能的,就像是现在,当一家人都在睡觉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呆望着那身铠甲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明证。

漂亮的纹饰,繁杂的饰带,还有那种坚硬的材质上来说,都应该算是最上等的开价了,而在用来收纳的杂物的屋子里蒙尘的话,的确是有一点可惜了。然而蒙尘的,也不只是铠甲而已了,毕竟就连自己本身也不是如此么?

“真是已经很都没有练习枪法了,现在的话,是不是会有一点生疏了呢?”

正坐在自己的铠甲面前,摆出了参禅的姿态——仅仅点燃了两根蜡烛来驱散黑暗。

的确是如此自己的妻子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心中的确是充满着对于战场的渴望——作为武者也好,作为武士也好,那种事情是难免的,毕竟从一出生开始自己就是那么被培养的,若真的是在此处度过一生的话,那么的确是太过于屈才了,而真的要自己的出击的话,那种事情又办不到。

不管是参战的织田还是上条两边,都不会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只有这一点是肯定的,若是大摇大摆的露出自己的大名的话,那么结果恐怕也只有被就地格杀而已了,而现在的自己想要再和以前那样犯下错误,将自己所深爱的妻子抛下的话,那也是不被容许的吧。

“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上的话就杀了你。”

他们的话,的确是确凿的那么说过这样的话吧。而自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也就做好了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准备——就结果来说,虽然没有离开这个国家,但是隐姓埋名然后归隐田园的话,其实也算是一种解决方案了,但是现在的话,对于目前的情势他也是抱着很大的疑惑吧。

然而,即使是已经尽力想要不和那种事情有所牵扯,但是到了现在的话,很多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决定了的。

就和曾经认为自己会是一个风光无限的武士,结果成为了阶下囚和流放者一样,说不定现在已经决意归隐田园的家伙也会因为命运的捉弄而重新披上战甲呢?

“真是的,好好盖好被子啊。”

再一次温柔的将被子盖好,然后静静的躺在了自己的妻子当中,听着那种平稳的呼吸声而渐渐的开始了安心——不管怎么样,至少唯独让自己看到孩子的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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