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够了啊,今天事情很多的,稍微的注意一下场合啊,快起来吧。”
简直可以是被称为可怕杀人现场的地方,也就是天守阁里的私用厨房,整个安土城的天守阁里,其实是有着三间厨房的——最下层的是供给普通足轻和守卫们的大锅饭,三层的是供给侍女还有武士们的rì常饮食的地方,而第五层的话,则有着专门属于将军家的厨房。因为是景嗣平时自己来使用的关系,这个不平素不拘小节的男人唯独在家事上还是能够好好打理的,而像是如今这样血流满地的可怕情况,可能xìng只有一个吧……
“哈,没有意思,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惊讶一点呢?公方殿下你真的是一个缺乏幽默感的人啊。”
停止装死,接着移开了身边插着的菜刀,然后站起身来看着景嗣——一脸无辜的样子,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也只有浓姬了啊。
“我说……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一副凶杀现场的样子……身上满是鲜血的少女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什么的……要不是我现在还活着的话,我我大概早就以为会有谁被你杀掉然后贮存起来等到做成料理了吧。”
“唔,这么说来还真是啊,那么公方殿下,不介意的话,要死一次试试看么?”
“乖,别闹,像这样子反握着小刀的话就应该说另外一个女主角的台词才对。”
叹了一口气,然后打理起了地板——多层住宅就是这一点不好,如果楼上漏水了的话难免会波及楼下,所以其实有的时候,景嗣也会无不恶意的猜测之所以那些战国大名喜欢住在天守阁的顶部,或许也并非只是为了什么成就感那么简单。
“抱歉了呢,是想要做一点东西来着,但是那只猪抵抗的有一点太过于强烈了,明明都已经很稳健的刺中了要害了,可是猪还是活蹦乱跳的……”
该说是缺乏常识好呢?还应该说是这家伙实在是不懂任何武艺呢?归蝶这家伙作为武家之女的话,似乎是景嗣的后X宫当中唯一一个自小就是被当成了公主而非是姬武士培养的家伙,所以接受的最多的训练也只是用来防身的刺杀术——不过事实证明了,适用于人的技能,可未必适用于猪啊。
“还真是漂亮的刀口啊,你到底把这只猪当成什么了……”
心情复杂的看着猪尸体上的那一道刀口,的确是有力的斩击,入肉也够深,但是位置的话,是不是有一点太过于微妙了——猪后颈当中被插进了一把匕首,这只是猪啊……又不是什么以人类为食的巨大人型生物……
“算了,也就是打扫方面稍微麻烦一点,赶紧去换身衣服的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唔……不要。”
少有的,浓姬也会有如此执拗的时候——这家伙认真的说还是一个相当爱干净的人,像是这样子浑身血污还不处理真是少见的事态。
“那么就好好的帮忙,解决完之后再去好好换一身吧。”
相当熟练的用刀开始分割猪的尸体——其实有的时候,屠杀生物久了,哪怕仅仅只是家畜的话,也是会是对人的本身造成影响的,像是自己能够迅速的接受杀人这种事实,大概也是有着这些原因在里面吧。
总之,想干净利落的把整只猪变成了扇状,接着将肉切成犹如屠夫们案前售卖的大小,这样子的工程说实在的也是一种力气活啊。
“唔,那么这样子就好了,等到血尽量放干净了之后,加上其他东西就可以好好处理了,为什么你们rì本人喜欢这样子送东西啊?”
即使算是名声已经差到了一种地步,但是一些本土的rì常风俗光秀还是会替景嗣好好cāo办,像是和臣下各家当中的联谊,还有对于平民的节rì馈赠——每年总是会有那么些盈余,尤其是今年因为栽种了地瓜这样子的高产作物而没有固定的仓储设施的关系,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就会有大量结余的粮食被浪费掉,而像是这样子的浪费,并不是rì本人的xìng格。毕竟这个国家里信奉的是类似于万物有灵的八百万天神神道教信仰,于是,大量产能过剩所留下的食物也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消化了。
于是,像是每年作为领主,厨房当中所多余的食材也都是像这样的被处理,像是眼前的这只猪一样,在分割成适合装在袋子里的大小接着被当成礼物送给认识的人——不得不说,如果按照现在天朝的价值观来说,拿着这种食材送人的话似乎是有一点说不过去,或者是像是直接拿着米油那样落后于时代,不过对于rì本来说,这样子的礼物或许在他们的价值观里反而会比较正常一些。
毕竟这样子的送礼,其意义本来的话就不会是那种带有强烈目的xìng的,而像是这样子随随意意的互通有无的感觉,景嗣是觉得还不错。
“其实浓姬啊,这种事情完全不需要你来动手的哦,真是的,突然想起来做这种粗活,即使是要成为一个好的料理师傅,对于杀猪这种事情,倒是也不需要真的学会的。”
解开了围在身前的围裙,然后拿起了一旁的木桶开始稍稍的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污,有的时候,在当自己真的做了许多并不能被称为光明的事情之后,就算是心理承受力还不错的家伙也会也会有一点内疚或者别的什么——这种东西,大概就是人类对于自己的惩罚机制,一种拥有了不会改变什么,但是没有了的话,就不像是一个人的重要东西。一般来说,也可以称之为“良心”吧。
“只是想能够帮到一点什么,毕竟你这家伙不久之后就要出发了不是么?”
像是想要用其他话语带过那样的思考很久,但是到了最后,浓姬决定还是好好说出自己的想法——那种事情虽然并没有特别的告知给任何人,但是从行动上来说却是能够轻易的得出的结论。至少目前的佐佐木小次郎这个历来闲适而放荡的家伙都开始准备起了自己出征的装备的时候,那么浓姬还不知道景嗣的计划,那也不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认真的说,单纯的在这方面的灵敏度,浓姬甚至是要高过光秀本人。
“所以啊,就算是我的,在这种事情也想做一点什么吧,可能会有很长时间不会不会见到你回来了。”
“你啊……还真是难得那么坦诚的说出这种话呢,不过不用担心,这次的话目标只是西国而已,我会动员足够多的大军去完成这件事情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努力的。”
“骗人,即使不看眼睛,我也能够知道是在骗人。”
蛇瞳是一种带有强烈攻击xìng的眼神,这种事情浓姬自己也知道——所以,平时这家伙也会为此困扰,毕竟如此直勾勾的盯着任何一个人,会给那家伙带来不快感,而和人谈话的时候不把眼睛转向那个人,却又是不合礼仪的。于是久而久之,既然无论如何都会得罪人,那么她也就养成了毒舌的习惯——直到某个能够直勾勾的和他对视的人出现之后,才稍微有所好转。
“没有哦,不过是西国那群破落户而已,能够拿出多少人来?就算是召集一大群兵马,也是做不到战胜我的,咳咳,所以啊,根本不用这样想的。”
“那么,又怎么解释当今的举动呢?不要再狡辩了啊,公方殿下,虽然说不上是了解你,可是这样明显的事情,要是蝮蛇的女儿都看不出来,那父亲一定会很伤心的……一个男人突然变得很温柔的时候,那么一定是有心事。虽然你平时就是这样子,但是最近的话,特别是如此。”
的确,这些天景嗣所做的事情,是有一些顾家过分了,原先如果说还养成了处理政事的好习惯的话,那么最近的一段时间他则完全的放在了家**——为少女主公张罗着新的衣服,给岛清兴挑选着更好的战马,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到处游玩。不管是大阪筑城还是其他的事情,他都已经推给了别人了来处理,而如此的行为,对于浓姬来说是格外的敏感的。
毕竟,她的那个老是专心于国政的蝮蛇父亲在将自己嫁到尾张之前,也是有着那么一段时间格外的温柔,而这些温柔的后果就是在事情结束之后道三就面临了自己大儿子的谋反——总之,这些人都差不多,在面对着大事的时候既然不可能像是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引起别人的担心的话,那么就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西国的事情,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虽然在历次的近畿统治者眼前,这些西国人只是历史的旁观者而已——安于守成,不会主动进取,满足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无意于天下,等到大局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就会向着既成事实屈服,然而,那是在毛利辉元时代所留下的印象的,如今的西国,要远远比想象当中的拥有战争的潜力。
毛利元就也好,伊达政宗也好,这些人或许并不是没有取得天下的能力,而是都同样的生不逢时——元就太老,等到他确认了毛利家在中山道的地位的时候,他就没有了时间,而孙子毛利辉元似乎也没有收到什么隔代遗传的影响,说不上是什么优秀的家督。伊达政宗太年轻,迟到了太久之后,已经无力改变局势,而在老谋胜算的德川手下,估计也只有被乌龟认真的评价为“图样图森破”了。
但是如今的西国不一样——篡夺了大内家最高权力的西国名将陶晴贤,智将毛利元就,加上老牌家族尼子家的冢中枯骨所能做到的,或许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因此对于胜负也好,能够多久结束战争也好,景嗣都没有确切的概念。
“是啊,瞒不过你,对于那种事情,稍微的有一些担心,不过我想会好的。毕竟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的么?”
“恩……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总是能够安安稳稳的把事情摆平的男人,或许还真是不错的家伙呢。这样说来的话,我帮忙也没有必要了咯。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还是交给你自己来动手吧?”
“不不不……浓姬啊,现在正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呢,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你要学什么的话,我都教给你。”
“虽然你那么说了,不过现在的话,已经是原则问题了,公方殿下。”转身看了一眼乞求着帮助的景嗣,浓姬这次似乎又是回到了本来的姿态,拒绝了这份乞求,“关于这样粗俗的技术,我并没有学习的必要,而且,我觉得这样子学不会也是有着其好处的。”
“像是以前学写字的时候,在没有学会之前,父亲总是能够一直很耐心的守在我身边,但是等到学会之后……所以,有的时候,会的太多也不是特别好呢。”
“的确是这样啊,那么,以后有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好了。”
“可要守信哦,公方殿下。”
诚然,有的时候太过于dú lì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要是事事都能够自己处理的话,那么也会同时失去很多和其他人互动的空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不就是需要还有被需要么?
如是的,继续整理着那些太过于丰富的食材,筹备着对于自己来说大概是最后一个安逸的节rì。
……
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了筹划之后,还是会有一点其他事情需要是离开安土才能够办得到的——现在城与城,村与村之间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要是这个时代当死宅的话,或许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选择,有太多的物资是城里买不到的,因此,就会有不得不出行的时候。
“哦哦,是京都么?还真是期待啊。”
“是应该期待,佐为那家伙啊,把京都治理的很不错了。”
说来讽刺的事情也有一件,那就是当如今的京都不再作为这个国家首都的时候,反而变得更加繁华了——不再有那太过于繁多的佛寺还有公卿住宅,而是更加的贴近平民的进行了建设。即使是屡遭兵灾,不过依旧会有一些坚持着传统的京都人呆在这里然后试图重建家园,在目前的管代,藤原佐为的帮助下,这个曾经的王都正在迅速的变化着。
“好了,不要乱走了,毕竟和以前的地图都不一样了,要是走丢了的话是会很麻烦的哦。”
原先被自己吐槽过无数次的只能容纳四匹骏马通行的街道已经升级成了能够容纳四辆马车同时经过的四车道了——而坐在牛车上,带着自己的少女主公还有浓姬一起来到这个自己毁灭过了的地方的同时,景嗣也的确是为了rì本人某种程度上的顽固而感到惊讶。
“那个,那边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而且很便宜啊,只要一百文。”
“啊,这个啊,就是类似于百元店之类的东西,这里卖的是福袋,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但是在拆开袋子之前你是不会知道里面有什么的,所以不要乱买哦。”
“……”
虽然话是那么的说了,但是当一个女孩子直勾勾的盯着你然后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即使是再笨的人,也应该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了吧。
“呐,老板,给我十个福袋。”
“哟,小哥你还真是好xìng质啊,十个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你用不到的东西哦,到了那个时候可要想想放在哪里才好。”
“呃……与其说是我想买的话,倒不如说是没有零钱吧……总之,请给我十个福袋,而且我有马车所以不用担心的。”
“哦哦,原来是关东人啊,那么就尽情的领略京都的风物好了,承惠一贯!”
之所以能够到处乱跑而基本上不会被人认出来,景嗣的语言方面的确是有着优势的——自己原来所学的,可是正儿八经的rì语,换句话说,也就是从关东地区发源而来的语言,但是一直以来所居住的尾张这里,大家都还是喜欢cāo着关西腔说话,像是被认为是关东的来客这样子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唔……这个是?什么东西?”
“诶,我看看,悟xìng很高嘛,这个是地瓜干哦,可以好好的尝尝。”
地瓜这种植物,认真的说还真是很适合地小民贫的rì本,在多少代的培育之后,rì本的地瓜已经是非常有名的名产了,而现在刚刚开始大规模种植的情况下,也倒是已经展现了这种植物和这里土地的相xìng——地瓜酒,地瓜干,地瓜饭,糖地瓜,种种的烹饪方式景嗣原先以为还需要经过推广,但是实际上的话,这些rì本人早就自发的开始了制作了。
这是一个极端渴望糖分而又缺少糖份的岛国,而带着甜味的地瓜对于这些岛民来说,简直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诶诶!怎么都是这些东西啊,太过分了……竟敢愚弄咱!”
“这才是一般的福袋嘛,不要抱怨了哦。”
用来纺织作物的纺锤,用来系和服的饰带,一副可以用来赌博的花牌——总之,的确都是家庭当中会用到,但是未必用的上的东西。毕竟本来福袋就是像是年末大酬宾促销这样子的东西,要是真的放进很多好东西而亏本的话那么也不太正常吧。
“真是的……这个耻辱,咱一定会讨回,但是认真的说,这里比以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曾经的京都要说是一点贵族的气息都没有的话,那么是不可能的,但是rì本贵族的话,总是会带着那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病态进行着生活——就像是魏晋时代的那样的沉迷在诗词歌赋还有各种各样的药物当中,对于政治毫不关心而等到大祸临头才会做出反应,整座城市就这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存在着。反倒是重建过后,不管是街上的店铺还是行人的眼中,都确实的有着那种被称为希望的东西。
即使是各种方面上来说看不起rì本人,但是对于这一点,景嗣是没有办法否认的。rì本人一直都是很善于从废墟当中站起来的民族,像是在江户时代的幕末仅仅通过明治一朝就实现了一定程度的进步,还有在二战战后将整个国家从废墟当中重建成为高度现代化的国家这一点,多少还是有着可以借鉴的地方的。苦难会成为一个国家进步的助力这并非是假话,可能也正式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少女主公和景嗣才会选择用令人诟病的“毁灭”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愿望,毕竟废墟之上,必有希望。
“啊,是主公啊,还有大殿,你们来了啊,这次所要的东西,我已经彻底的准备好了哦。”
像是藤原佐为这样子的年轻人,或许是景嗣理想当中最为适合未来时代的家伙了——不像传统武士那样拘泥于形式,也不会像是丹羽长秀那样对于太多事情太过认真,也正是这家伙在管代京都的过程中,才能造就像是今天这样的景象,或许未来的确是应给类似于藤原佐为一个什么“京都知事”的职称?总之,这家伙是不会蠢到没事找事对千里之外的某个小岛动脑筋或者说推行什么青少年育成条例的。
“恩,是的,西阵织啊……最近的话已经重新的投产了么?以前的话还真是一匹都能卖出天价的东西。”
“听闻这次公方殿下的出阵之后,我也就只能全力的做这件事情了,毕竟,我们这种后方支援者,也只能做到这样子吧。”
西阵织是相当美丽的绸缎,虽然在讲究上,估计是比不过海那边的明国产的,但是现在的话,一定会有着其独特的用意。
“恩,是啊,这次的话,都靠你了呢……咱和你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这批绸缎的作用,也并非说是庆典用,毕竟这次的元旦与其说是用来庆祝,倒不如说是战争爆发之前的最后安静——预计元旦结束之后的三天,就会有大量的常备军团在安土城下集合,然后誓师出征扫平西国,将整个西部纳入统治,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军”然后和现在也在着手征伐奥州的上杉的“东军”进行最后关于这个国家命运的决战。而所有的西阵织,大部分也会被作为清一sè的阵羽织用来分发给参战的将领。
“在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结束么?”
“恩……是的,咱会这件事情完成得很漂亮的哦。”
“那么还真是期待你了啊。”
战国之世的开始,就是从应仁之乱的东西军对峙实质上的结束了室町幕府的权威,而战国的结束,也应该是由东西军的一决胜负来做一个结尾——西阵织的产地,就是当年对峙当中西军本阵所在位置因此得名西阵,这方面的寓意,大概也是被考虑到了吧。
“还有,公方殿下,为您准备的产业已经定好了位置了,接下来的事情,是否就交给光秀夫人来决定呢?”
“啊,那种事情就交给她吧。她会做的很好的。”
抚摸着绸缎,点了点头——光秀想在京都开一家成衣店,这种事情已经准备了很久了,而现在的话,已经是时候进行了,如果再开业之后打出了第一夫人的牌子的话,那么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唔,这样啊,咱想咱也是时候考虑这种事情了啊……”
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摸了摸并不存在胡须的下巴——这家伙思考的话真的能够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么?这实在是一个问题啊,毕竟如果是什么小事情的话,那么这个直肠子的家伙什么都不会思考就可以得出了结论,而如果是真的需要思考才能做出结论的话题的话,那么凭借这家伙的处理速度,应该是很难得出结果的。
当然,对于今天吃什么这个问题是例外,虽然每天都有很多人思考这个,但是织田萝莉的思路就相对来说简单了——想要吃的全部来一份不就好了?人生啊,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做出那么多选择的。按照她的话说就是“有钱买得起熊掌的人还会在于多添一条鱼么?”
总是,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生存哲学。
“考虑什么事情呢?说来听听呗?”
“当然就是天下平定之后的事情咯,咱想最近大家都在考虑这个啊。其实咱在想,咱干什么事情会好一点……毕竟咱擅长的事情太多了,都不知道作什么好了,这大概也就是所谓杰出者的烦恼吧?”
“不不不……其实我完全不那么认为……”
什么事情都擅长的话,也就代表了什么事情都不擅长,织田萝莉比起其他姬武士来说,的确是有着更加定义接近于现代少女的xìng格——比如说对于什么事情都跃跃yù试,又比如说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学习过武艺,但是又同样是家中为数不多单挑打不过景嗣的人;学习过插花,不过很明显她并没有浓姬那种耐心;当然,也学习过厨艺,不过大概也就是限于能够不作出黑暗料理的地步吧。
“真是烦恼呢……做什么好呢?像是大家都有特别擅长的事情,但是咱事事都太擅长了……”
选择xìng的无视了自己其实都只是略懂的事实,然后认真地烦恼了起来——要是按照这家伙的生存哲学的话,那么搞不好会把自己想要开的店全部开一遍,然后要不是身为大名而财力充足的话,就会悲惨到不得不卖身的地步……
“其实我觉得吧,你还是做主公就好了,毕竟你最擅长的东西,不就是这个了么?”
“呃?主公么?”
“是啊,你的职业是主公,你的属xìng也是主公,所以还是做主公就好了。”
或许算是吐槽的一种?还是算真正的事实?不过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名为织田信长的家伙,的确就是适合当“主公”的人。一直以来所扮演的位置并非是政客,也不是猛将或者策士,要真的去形容她的地位的话,那么除了“主公”两个字外就没有词好形容了。
“哦哦,这样啊,那么咱就勉为其难的继续承担这个职责好了,不过倒是你啊,sè狗,你打算做什么呢?”
“诶?我么?我打算做什么啊……”
像是戳到了什么痛处一样,让景嗣的表情有一点变得不自然起来——自己又应该做些什么呢?那种事情,似乎都一点点没有考虑过了啊。
想必光秀,或者大家对于未来平安乐土的期待还有规划而言,自己则是一个真正的只能生存与乱世当中的人,对于天下平定之后的未来,他并没有任何的想法,也没有资格有想法——名为“上条景嗣”的魔王,是没有“未来”这个概念的。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被接受了。
自己所创造的,少女主公所期待的那个相对纯洁干净的国家里,是不应该有像是自己这个样子的人能够呆的位置的,毕竟在那之前,自己的使命就已经达成了——就好像是如果自己是书中的人物的话,那么完成了自己应该出场的戏份之后,就是退场的时刻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在乎一本已经完本的书当中的人物的未来呢?而自己……是连那种续集可能xìng都没有的人。
“怎么样?不知道了吧?啧啧,你们这群家伙啊,别以为咱不知道,私底下一定都认为咱脑子不好吧?其实咱很聪明的,sè狗你的未来,咱已经帮你想好了哦。”
“哦?是吗?那么是什么样子的未来呢?我很期待呢?”
“当然是继续做咱的家臣啦,咱继续做主公的话,你就继续做咱的家臣,这种事情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依旧是和多年前那样子无忧无虑的样子——仿佛不知道人世间的所有悲伤那样的,干净而又纯洁的生活着,没有和历史上的信长那样,背负第六天魔王之名和太多悲伤和背叛这一点,是景嗣一直以来所骄傲的事情,也的确是应该骄傲不是么?
改变这个国家的未来?让这个国家未来如何如何?拜托,那并不是景嗣的愿望,就算是有的话,也不应该是在这个名为rì本的国家实现的——所以,他最初所想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改变眼前的女孩子的命运而已,就这一点来说,他就已经做得比谁都好了。
所以,不想让那样子明快的双眼染上悲伤,也算是这个男人的一种执着吧。于是,难得能够很好地扮演演员的位置,露出了一种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的笑容回答。
“恩……那么就这样吧,我的主公大人。”
人生的确是充满了悲伤,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要是因此就忘记其他方面的欢乐还有一切喜悦的话,那么也是不应当的事情——每个人,都是拼尽全力的活着,因为失败了的话,那还真的只有去死了。所以即使是乱世,承受了那么多苦难的人依旧保存着希望。
“哇哇!福袋里竟然有金平糖啊!赚到了哦!”
“啧,怎么都是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啊……”
“你说今年的元旦安土会不会有花火大会呢?”
以生作为起点,以死作为终点,然后进行着自己的人生,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生活着,而乐观的生活态度这种事情是必要的,即使是冬天也好,只要洋溢着欢乐的气氛的话,那么就几乎不应该被称为冬天,或许,应该改名叫做“白银之”?
所以……也是时候不去考虑那种事情了,不管是有着怎么让人绝望的未来,可是自己始终还是坚守住了现在——不会去拒绝爱将要毁灭的东西,这就是上条景嗣。
“现在,是时候出发了哦,一起出去逛逛吧?浓姬也一起来吧?”
“那么,公方殿下,这些西阵织我就先安排人送去安土了,剩下的东西我也会筹备好的,希望您能够玩的开心,哦,还有,最近京都的话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怪谈的哦?”
“像是都市传说的那种东西么?”
“恩,是啊,比如说像是被大火烧毁的金阁寺废墟当中的亡灵啦,然后在火灾之中投井而死的女鬼不散的魂魄啦之类的,反正都是值得一去的地方。”
“喂喂……你们……该不会是要去吧?”
“当然咯,归蝶一起来嘛,很好玩的啊。”
像是织田萝莉那样子没头没脑,什么都不怕的xìng格当然不会拒绝这样子的事情——说不定这家伙一定都渴望着和神佛啊,鬼怪之类打打交道呢?只不过这家伙是不会想到,自己的身边或许就有着那样子的东西吧。
“好了,就这样子出发吧!”“哦哦!sè狗,快点哦,咱已经迫不及待了。”
“你们等等啊……我……”
被少女主公拉着,接着又拉着浓姬的走在京都街头,然后引起一大群家伙的嫉妒——虽然这个时间段里,带着妻子上街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过像是如今这样左拥右抱顺带的还都是如此高品质的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像是这种样子的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中,和自己所喜欢的女孩一起出行,或许这才是景嗣所认为的真正快乐呢?
雪虽然并没有停下,但是温度却稍微的有所了升高——其实说认真的,大多数rì本人应该是不会知道那种南蛮历当中的元旦代表着什么,也不会清楚为什么会推行这个节rì吧?或许只是某个残暴的家伙一时心血来cháo也好,但是也都不会妨碍他们隆重的庆祝这个节rì。毕竟越是灰暗的时代,就越是需要欢乐,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哪怕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大家一起”这样子的理由也是能够成为节rì的。
冰消终将消融,像是琵琶湖上的冰层已经有了一些松动,而等到那个时候的话,人们又要开始面对一些很现实的事情——比如景嗣的西国征伐还有下一年的农事,那样子的话,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庆祝的,所以反倒是在冬天的元旦能够受到欢迎。
在未来还有现在当中,恋人还有自己当中,景嗣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没有选择自己,这样子到底是对是错呢?大概是很难有发言权说清楚的吧。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是少女主公来做出选择的话,这家伙一定会贪心的把两个选项都选上。
现在还有未来都是需要珍惜的,不管是自己喜欢的人还有自己也好,都要好好的生存下去,这才是她的理想吧。而如此的理想究竟有没有实现的余地,那样子的事情其实也用不了多久都会见分晓。
如是的,在诸多准备都已经完成了的时候,元旦的庆祝,就如此的开始了——关于这个最后安逸而又幸福的“白银之”的巅峰,即将到来。
他和她们的幸福,现在还将继续下去。
(打算连更两张万字的计划又流产了啊……周末会比平时还忙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