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物语的最后,是皇帝派出了两千人的军团来保护辉夜姬——一千人站在了屋顶,拿着弓准备作战,一千人站在了院子里,手持长枪时刻戒备。而当月上之人降临之后,所有的士兵就失去了勇气放弃了抵抗。于是,辉夜姬也就被成功的接走。然而,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没有如此勇气的,在面对着所谓的“天兵”的时候,倒是那位收养了辉夜姬的竹取翁绝对不肯交出辉夜姬,这种事情的话,多少说明只要有足够勇气,那么对抗还是可以的吧。
“加固工事,调整炮的仰俯角,然后再检查一遍火绳,等下不管是什么东西给我打下来就好,还有,小次郎,给我在四处埋设火药,如果战败的话,我也不会让那些家伙好过,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手持着“天丛云剑”然后指挥着士兵们在各地布防,按照土御门久脩以及rì本的普遍说法来看,“灵异”只要在没有到达一定程度之前都是可以被杀死的,而如果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那么就只能被封印了——就像是土御门久脩本身一样,但是天丛云剑的话,本身就是例外,作为王权还有神权的象征,这把剑上单纯就是信仰它的人们所留下的信念就足以成功的消灭“灵异”,既然就连三大妖怪之一的大天狗都没有办法幸免,那么区区月上之人,景嗣并不认为他们有理由会例外。
“还真是的……主公啊,你就那么不怕神明么?这样子肆无忌惮的挑衅……”
“哦?这是挑衅,看来我做的还不够,”带着一种轻蔑的口吻,但是并不自满的看着月亮——和之前在四国时候那种善意的神明所不同,如今的这种情况,已经直接让景嗣把他们当成了恶质的怪物了,而怪物的话,是不需要膜拜的,“这不只是虚张声势,这是战争。地上之人的事情就有地上之人解决,虽然现在不可能,但是总有一天,或许是很久远很久远,你我都看不到的未来,我们会攻向月球的,这一点的话,我可以保证……”
对于神明的信仰,基本上也可以分成两种理解。第一种的话普遍认为神明真实存在的,而他们的传说也是确实存在的,所以坚信是神创造了人类,而被创造物是不能和造物主对抗的的人;第二种,则是和景嗣这样认为人类才是真正的造物主,灵异或者神秘都只是因为有人相信而存在的东西——毕竟神明或者妖怪,都是有人相信所以才会存在,而如果人人都已经否定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那么这种常识外的东西也就会彻底消失。
不过在这种荒谬的对抗发生之前,景嗣觉得自己始终还是应该见一见这个故事的开端,也应该是这个故事结尾的那个女孩——竹中半兵卫,刚刚外面的交战声音还有爆炸声这家伙应该听的已经足够清楚了,而如今这个已经解开了马尾,一副正襟危坐样子读着《竹取物语》的再看到了一副沉重样子进入了内室的景嗣,也合上了书页,用一种曾经所从未听见过的语气询问——不,说是质问的话应该更好一点。
“主公……真的是做了一个很错误的决定,明明说着不是要拯救什么就要牺牲什么么?但是现在的话,为什么又会这样子呢?完全……不值得,而且,那样子的话,对那些被你牺牲掉的人很不公平不是么?”
“值得不值得并不是由你来评价的,而是由我来决定,我是你的主公,记住这一点半兵卫,”像是想要把眼前女孩子样貌记住再也不会忘掉那样,景嗣也是如实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至于公平?抱歉,那是正义的伙伴才会去考虑的事情,我的话从来就是一个恶棍,无耻的混蛋还有流氓,那种事情的话,我完全不会加以考虑。而如果说那些被牺牲者质问为什么被牺牲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所在意的人的话,那么就尽管来找我好了,这都是我的决定,所以不后悔。”
“但是……就是能够拯救我又如何呢?对于一个那样子,就算是在笼子里也只能活到三十多岁的人,有拯救的必要么?”
“知道么……说认真的啊,半兵卫,现在的话,我真的很想好好管教一下你,虽然说并不是什么你的意愿,而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家伙所造成的那样的情况,但是不可否定,你啊,还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闭上了眼睛,每每所能想到的,都是光秀在消失前那哀怨的眼神,还有儿女对于自己的最后信赖,虽然是梦境,但是对于这种事情,景嗣绝对没有只是当做虚拟的事情来看待,“不过,给我记住了,正是因为造成了那么多麻烦,牺牲了那么多东西才换来的机会……你必须要给我好好珍惜,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深吸一口气,然后尽可能摆出一张让半兵卫印象深刻的脸——即使是依旧难受,可是现在的景嗣已经和多年前的不一样了,岁月给他带来的,是确实的成长。
虽然大体xìng格上依旧没改变,但是为人处世的话,这家伙的变化可不是一般的大,没有消沉,也没有只是沦为没有头脑只知道喊口号的复仇者——毕竟是蛇,懂得把自己的力量爆发在短暂时间,然后绞杀对手,就这一点来说,和那些从头到尾都始终如一的角sè来说,他的变化还是不小的。毕竟那么多年了,经历了的事情也不少了,所谓成长的本质并非是能力的增加或者武力的增强。真正的成长,乃是心灵的成熟,多少的故事都是让一个没有力量的笨蛋变成了有力量的笨蛋而已——就本人的一切,除了力量本身外没有任何变化。而景嗣的话,这些年或许体力是不如从前了,但是他的心灵却因为不断的受到打击而变得越来越坚韧不拔。
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之痛苦,方能完成常人所不能完成之伟业。
“还有……半兵卫,你啊,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长大了,但是,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
说完之后就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却被半兵卫执拗的拉住了,问出了一个即使是现在都会有一些尴尬的问题。
“虽然……主公,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如果……我希望能够明白,主公是以什么角度出发为我努力的,是作为上司,长辈,还是因为……作为男人呢?”
显而易见,这是一记相当直接的直球,对于景嗣来说这个问题恐怕也是很难以回答的——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完成辉夜姬的求婚者所完成的试炼,但是就他本身而言真的是以男女感情上的喜欢半兵卫么?他也没有办法分清楚,或者说比起那种意味,他所做的更多还是出自于保护yù而非是爱恋。
“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很难回答,”虽然明白如果说现在骗半兵卫自己是出自于男女方面的角度来保护她的话,那么这家伙也会燃起斗志改善眼前的状态,不过即使是那样善意的谎言,景嗣依旧不打算说,“硬要回答的话,那么我只能这样说,我不是出自于男女,长辈,上司的角度,而只是出自于我的角度而已。”
“没有人要求我做什么,但是只是我想这样做而已,所以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角度,而你,半兵卫,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好好呆在这里,或者是做一些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权——你可以选择过程,但是结果的话我会替你选好,怨恨我也好,这就是我的方式。”
不得不感叹,如今所做的事情,或许还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牺牲了那梦境当中所向往的结局而换来的机会,就算是能够成功恐怕也不一定会被半兵卫本人所理解。要是真的这样子的话,付出的结果不过只是被怨恨也是有可能的。而对于这种可能xìng,景嗣已经做好了准备了。这次,他背负的已经不止是旁人的恶意,还有重要之人恶意的觉悟了,就算是被称之为强加于人的善意,他也绝对不会退缩。
而走出了正殿,看着远方影影绰绰人影的景嗣,也是明白了现在将要发生的事情——说是制裁也好,或者说是对于自己战争姿态的回应也好,那群玩弄了自己的家伙现在已经派出了人应战,现在他所要的做到的事情,不过是让这群人外的家伙明白什么叫做人。
“公方殿下,似乎又下达了不得了的决心呢,真是的,这样子看来就算是我不加油,你都会有一天自己变成我这幅样子的吧。”
大天狗感叹着,对于这个不断挑战着命运还有神祗的家伙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气量真的很少见,看来我会选中你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如果说你愿意的话,我这次可以是能够帮你一把哦?”
“嗯?怎么帮?”
“哈,公方殿下,我可是天狗哦,虽然说和你们神话当中的哮天犬不一样,但是在功能上的话,我还是能够做到的,”摘下了狐狸的面具,露出了作为天狗那长长的鼻子,舒展一下筋骨,然后拿着手中的钢杵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天狗的话,短暂的吃掉月亮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通过月食来封闭月之民到人间的通道我可以做到,毕竟现在我和你也是处于同一立场的。”
“也就是说,如果说你封闭了月亮的话,那么这些家伙就没有办法到这里进攻我们了?”
“嗯,正解,所以……”
“所以给我慢着,有用到你的地方,但绝对不是现在,那样子的话,太便宜他们了,”平时的话,景嗣的确还算是一个草食xìng的男人,但是即使是草食xìng的男人,在面对着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受到了威胁的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忍耐,以一种残忍且嗜血的意味,他下达了自己的作战方式。
“这样,虽然说并不清楚敌人的战力如何,但是我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而你所要做到的事情,就是在对面的先头部分,大概百人左右到来的时候,再封闭他们从月亮下来的通道,也就是封闭他们的退路。毕竟,我说过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而这场战役,不是防守作战,不是击溃作战,而是歼灭战,切断后路,然后让他们全灭在地上。”
“哦?这次的话,残杀的目标已经不止是人了么?”
“那当然,如果说不杀死一些什么看起来美好的生物,那么自称魔王的话也就会很没有说服力的,这是常识啊,然后赶紧去办吧,就是现在了。”
陆陆续续的,一些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身着着颇有古代邪马台风格铠甲的武士从天而降,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即是被称之为“月之民”的月上之人,生活在广寒或者说蟾宫的他们自认为是天选的子民,应当接受地上之人的膜拜而已。不过——今天开始,膜拜到此为止,没有贡品也不会再有香火了,现在等待他们的是火药还有刀刃。
“哦,来了啊,真是够守时的,”毫不介意的,看着月之民的接近,景嗣点起了一支火把,然后点燃了仿作的乌尔班巨炮的火绳——顺带的挥下了手,示意火枪齐shè。
“虽然欢迎方式可能有一点让你们月之民难以理解,但是,欢迎来到地球,请接受我们的好客,也就都别回去了,开始吧,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