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谓的“奏者之告白”发生了之后,景嗣的心情就变得无比的烦躁,就好像是夏天的蝉一样,不停的提醒着他自己还有着很多事情要处理——看来所谓的休养完全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只是让他的心情的更加的乱了。虽然夏季的话,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心烦,但是为了保持一个冷静的头脑,他还是决定一个人好好的坐着自己座舰外出以视察海况的名义散散心。
虽然说仅仅只是一道不宽的海峡,但是在这种时代不计算好季风之类的数据,还是会有翻船的危险,而即使是内战的话,要是出现类似于什么阻挡成吉思汗“神风”一样的季风再次让织田家损兵折将那么就完全的不能接受了。
对于这种情况,倒霉的也就是克里斯丁那了,长期所作为旗舰的那艘“绫波”被景嗣征用了,那么她只能搭乘作为二号舰的“长门”了,就船长室的布置而言,根本是完全比不上前者的啊。虽然有心抗议,不过在景嗣之前那种在“大阪海豚湾”表现出的可怕回忆面前,就算是英国人也只能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船。
不过,等到织田家的新式三层战船“信长号”下水之后,那么克里斯丁那也不用遭受这种情况了吧。
说到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就是某个留守在了安土城的少女主公吧,就算是表现的很坚强并且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这个家伙在景嗣不在的时候还是相当寂寞的。
“烦死了,烦死了,真是的,完全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浓姬也好,sè狗也好,都出门去了,犬千代和米五郎左都是,细川藤孝那个混蛋也很过分,临走执之前还让足利义辉去了旧京都,好无聊啊!”
在安土城的天主阁是听不到令人心烦意乱的蝉鸣的,毕竟只要推开窗就是能够看见飞鸟的程度。而心里的烦躁加上夏天的炎热所造成的结果就是一种可以被称为“狂躁”的现状。这种攻击xìng极强并且让人畏惧的状态应该也算是“五月病”这项疾病的基因突变种——削弱了懈怠还有懒惰的属xìng,但是增加了攻击xìng和胡乱发脾气的可能。就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好的方法能够根治。
对于自己的好姬友浓姬的现状,织田萝莉大概是比浓姬本人还要看的清楚,不,或者说现在除了浓姬本人外,大多数看到现状的人都能够明白这种心情的。而对于织田萝莉本身的话,这件事情的确也是有很多困扰的地方,这种困扰甚至是要远远超过各地因为景嗣之前稍微有一点做过头的某件事情而发来的抗议。
同样是作为武家之女,少女主公和浓姬之间其实是相当有共同语言的,就算是抛开了一个相对传统,一个追求变革的差异之外,两人还是能够互相理解的。而与其说是这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还不如说是这是一种xìng格的必然——要是织田萝莉再聪明那么一点,稍微不笨那么点,然后不是那么天然呆的话,大概是很难和平素的浓姬处得来的。像这种样子的组合能够维系下来,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而自己名义上的“夫人”喜欢上自己的“家臣”就算了,而且那个“家臣”也是未来自己的“夫君”的情况下,少女主公很快的就发现了这种背德的事情所带来的麻烦——自己究竟应该叫景嗣什么呢?夫君?臣下?还是小三?那么自己和浓姬的关系,是夫妻?还是共事一夫的姐妹?或者说是自己家臣的夫人?
虽然违背伦理的事情的确是会有很多异样的快感,但是单单就人际关系的称谓来说,这是一种毁灭xìng的进展。还好,少女主公对于景嗣的称呼已经是用“sè狗”两个字就能够定义了的,不然的话,光光就是运算这种问题就足够让这个脑容量并不大的家伙大脑死机了。
“真是的,这家伙,看起来单单就是管好下半身还是没有用的。只是平时的接触而已就可以这样子,太让人防不胜防了。就连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啊……”
关于地球仪,这种东西原先的话,织田萝莉还是相当珍重的好好使用的,可是自从某位家臣阔绰连带着少女主公一起阔绰了以来,这些南蛮物的价值就远远不如之前了,只要是这家伙愿意,那么多少个都有。像现在这个外面涂上了一层金箔而雕刻出经纬线和大陆海洋的地球仪的作用,就是被织田萝莉当做一种豪华桌球使用——值得一提的是,推球的球杆是一门没有填上火药的葡萄牙进口铁炮。
“唔,浓姬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家伙呢?”
“球杆”推动,而被拿走了支架的地球仪成功的撞击到了旁边的金时计——满分。
“咱想应该是的吧,毕竟浓姬的话,并不是那种很轻易失态的人,像是这样子的表现,的确就是喜欢上了。这种事情……本来的话也是有所预料的,毕竟都是女孩子,是不可能这样子两个女孩子就过一辈子的嘛。但是这种预料当中的事情,怎么也会有一种双重的不舒适感觉呢。”
重新推杆,地球仪滚向了屏风,似乎是因为力气所用的太大了一点,所以在撞倒了屏风之后又一次的把旁边好好的挂着和服的架子一起的撞倒了——简单的来说,织田萝莉的处境就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了一起,这种双重牛头人,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悲剧。
“但是sè狗呢?那家伙的话,虽然的确是没有什么cāo守,但是对于这种事情,说实话他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家伙,那么有没有可能sè狗会无视这件事情呢?”
再次用力,但是因为分神了的关系,铁炮没有成功的推动地球仪,而是巧妙的从边缘滑了过去。
“啊,那种事情也是不成立的,毕竟是sè狗的话,本着不想伤害谁的态度,就算是真的没有感觉也不会轻易的拒绝的。而浓姬的话,一切又都是很不错的女孩子,所以作为男人的话,一定还是会喜欢上的。”
站起身来,看着一团乱的卧室,织田萝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而闭上了嘴——毕竟这种事情曾经的话都是浓姬在整理的,自己把房间变得再乱,浓姬都有办法整理的井井有条。两个女孩子互相照顾着过着的rì子,已经不短了吧。
“真是的,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啊。果然也是因为独占yù么?咱还真是一个蠢货啊。真的就以为天下是咱的了么?要是没有sè狗的话,那么咱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吧。”
“不过,似乎比起独占天下来说,独占那家伙的难度还要高上一些,这家伙还真是的……真以为自己那么重要么?咱才不挂念呢!而且sè狗那家伙,这也就算了,刚刚出阵就生病了,让主公担心,真是不忠不义到了极点!所以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死一死啊!”
“狂躁”终于彻底爆发,用力的丝毫不顾硬度之间的差异而一脚踢在了金箔覆盖的地球仪上,虽然的确是成功的将地球仪踢出了很远,但是同样的,这家伙赤着脚的左脚小拇指也感到了地球仪君的最后反击——看来有些rì子将会要变成左脚小拇指不能动的残疾人了。
“笨蛋啊!都是一群笨蛋!”
如此的咆哮声当中,这个价值高昂的地球仪就开始了翻滚,并且,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姿态,一直的从天主阁的第七重滚到了底层……
……
“唔,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错觉么?还有,半藏,接下来的情报搜集就交给你了,多找找附近的渔民,问问夏季这里的季节规律。船只的筹备计划,做到什么程度了?”
男人嘛,基本上其人生就是由“感情”以及“事业”互相支撑的,但是互相支撑的话,最为现实的表现方式就是,在感情遇到不顺的时候就投入事业来逃避,而事业不顺的时候就逃进感情的怀抱来治愈自己。就连景嗣这家伙也是这样,总之,只要忙起来的话,那么就会好上很多的样子。
“一百五十只船已经通过了纪州水道,而大概还有两三天才能就绪,毕竟到了之后还有航海的干粮和淡水的补充,一次的话运输大概一万人同时登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村上水军那里我也会努力看看能不能得到合理的登陆地点。毕竟至少现在,我们和那个新近崛起的毛利元就没有任何矛盾。”
“这只是暂时的而已,只要扩张下去就一定会有矛盾的。而且除了甲州。你见过我们什么时候会在攻略完一地之后留下豪族的?尤其是那种豪强林立的地方,最麻烦了啊。”
“不过,主公,你所说的关于和歌山那里‘海豚湾’的事情,是真的么?我的话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是真的会有那种景象么?”
“嗯,是有的,被血染红的海水,而且比起大阪湾来说那里似乎更加狭窄一点,所以整片大海都会是红sè的。总之,是让人不快的感觉,又不是第三次冲击……”
海洋的味道没有想象当中的怡人,事实上,一种海洋生物腐烂的臭味还有因为夏天而慢慢蒸腾在了空气当中的盐分的确是让人觉得有所着一种难以言语的不适感。不过毕竟是大海,一切生命的起源,比起烦躁的陆地,这里倒是更加能够让人静下心来思考关于各个方面的事情。
“半藏,你觉得,我做错了么?化身为恶而讨伐恶人这种事情。”
“要说是正确和错误的话,那种事情并不应该是忍者来评判的,作为忍者,我应该只是主公您手中的利剑而已,根本用不着思考那种东西,但是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并没有任何问题。以暴制暴是最基本的事情吧,战国的存在不就是基于这种理论之上么。”
摇了摇头,脱离了中二期而摘下了面罩显露出自己本来面目的半藏的确也是不如之前年轻了,在失去了黄金的忍者年龄之后,他也习惯于作为幕僚和目付呆在景嗣的身边,很少再有亲自作战的时刻了。
“而且作为忍者的话,我觉得我是有权利说明一点事情的。虽然主公你遭受了很多的仇恨不假,但是那些仇恨着你的人,却是因为你过的更加好了。这种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是主公你的忍者。”
“嘛,那样的话我就安心了,但是以后的话,半藏,并不只是要成为单独某人的忍者,而是去成为效忠于自己的人。在以后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悠的家臣,然后说不定是更之后人的家臣,我并没有办法保证我所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更加没有办法保证我的后代不会犯错,总之……如果错了的话,是需要人去纠正的。”
“虽然可以理解主公的心情,但是这并不是我能够做到的。纠正你的话,那是前田利家大人或者其他人能够做到的。”
即使是越来越少的拿出手里剑,越来越少的使用忍者刀而是带着象征用的武士刀,服部半藏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忍者的身份。就这一点来说,他是很纯粹的扮演好了自己的角sè——一个忍者,而只不过是一个效忠于魔王的忍者。
那么,景嗣也应该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sè就可以了。而接着他的少女主公之后,这家伙也开始了自己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