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的很突然,就因为仅仅一纸征召令,战争结束的也很快,仅仅只是因为一点火苗。
“我想今天之后,不管那些领主们再怎么穷,也不会想用木头来筑城了吧,rì本啊……这么多木质建筑,火攻这一招简直就是百试不爽。”
九鬼水军的当家净隆既然已经打算投靠织田了,那么作为原来的dú lì水军所存在的历史也应该结束了,在织田萝莉承诺了之后将继续由志摩水军管辖伊势以及纪伊水道之后,志摩水军的改革也已经慢慢的开始了——首先的话,就是船只上的替换,如果说要全部换成西式炮舰的话那么根本不现实。所以在保留了大部分作为主力的安宅船之后,一些载重比较小的关船以及小早就成为了废品。这些垃圾因为常年浸泡在海水当中的关系,每次让人看到都会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些浮木究竟是多么顽强才能继续浮在水上?于是,顺水推舟,这些废品终于完成了其最后的使命,成为了神风攻击的载体。
面对四座环水的城塞以及其中挤着的一向宗,征服他们或许要千军万马付出很多代价才能够做得到,不过单单就是毁灭的话,那么就简单的多了,夜幕掩护下,十五只小船从海中驶入了长岛的河水支流的行动几乎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夜间的长岛虽然有配置松明火把,但是在这个月亮消失的夜晚,火把所提供的能见度完全不足以带来安全感。
“人类因为惧怕黑暗而用火带来光明,不过不管什么东西都是一样,过犹不及,太过热烈的光明到了最后可能要比黑暗更加可怕。”说出这样的话的,明显是一个文艺青年,哦,应该是文艺少女。竹中弱气娘虽然在景嗣的照顾下本来可以不用亲临前线,不过此刻,她还是以一种想要亲眼去见证胜利代价的理由站到了船头和景嗣一行人一起见证长岛的毁灭。
“长岛啊……长崎广岛合起来不就是这玩意么,真是的,一个好像不怎么吉利的名字。”面对四周环水的地方发动火攻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攻击的要点则是在于火攻发动的时候压制敌人让对方无法救火。即使是夜晚,长岛水域外的织田家水军也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当火攻发动的时候,明显的火光就会成为最好的攻击标的。
在没有奥本海默,没有裂变公式,没有那种可以匹敌天灾的力量之前,人类对于武器的认识还仅仅只是限于工具。虽然此地会化为焦土,但是想想之后的rì本一定会和历史上的不一样,这少挨两颗原子弹的买卖,似乎也不算太亏。
“织田家树敌无数,却从未逢对手,在飞驒国的山间,他们说风林火山军团永远不会被击败。在三河武士和富士山岳之下,他们说今川松平永远不会臣服。在疯狂的一向宗和豪族们盘踞的长岛,他们说佛陀的意志高于一切。现在……他们都已经无话可说。我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我会耐心倾听他们的哀鸣或者建议,接着让他们消失。他们畏惧我,就犹如他们宗教中那种不存在的魔王。我就是来自天朝的上条景嗣,织田家的家臣,好了!火光已经燃起,开炮!”
火炮以及铁炮的shè击丝毫没有章法,只是单纯的向一个大致方向倾泻着火力,不过仅此也就足够,单单就是火炮巨大的声音所引起的sāo乱就足够拖延一向宗门徒们救火的进程。
奔跑的坊官们,跪倒在地祈求佛陀的僧侣们,嚎啕着大哭不知所措的信徒们,作为一个宗教组织,缺乏组织xìng的人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消防,有的时候,仅仅是欠缺一个人挺身而出,于是大火的蔓延就逐渐的从可控变成了不可控。原先如同小小恶作剧一样的火光很快的开始了吞噬,长岛水城渐渐地成为了人间炼狱。
首先被烧死的是那些聪明人,这些家伙们很清楚如果想要保住生命的话那么唯一的机会就是扑灭大火,其后不管是降服也好,还是弃城而逃也好,不扑灭火焰那么一切都完了。不过这些聪明人改变不了局势——混杂在引火物当中厚薄不一的陶罐起到了成为延时引信一样的作用,火场中不断开始的爆炸以及远距离的炮击都成为了阻碍救火的利器,这些聪明人多半死于火场而其他死于飞行道具。
接着被收割的是那些迷惘者。不管是较为jīng锐的僧兵还是那些只是拿起了锄头的信众,在除去了那些对于佛陀的信仰之后,他们也仅仅只是普通人。盲信者在火场中依旧拿着经文不停的念叨,似乎真的如此就可以祈求来一场大雨,重演一次神话当中的神迹。不管此刻,佛陀似乎也已经抛弃了他的信众——这是魔王的领域,神灵也无法干涉。来自海那端的火神祝融在rì本收到的献祭已经太多太多,高度密集的城市结构以及材料成就了这位残暴神祗的无限神力,这些被困于城中的人,大多都死于火焰或者火场当中的浓烟。
最后是那些抛弃了防卫的人,这些人是聪明的,也是自私的。他们多半都是那些煽动那些盲信者的人,这些人充分的明白只要自己还在的话那么盲信者要多少有多少。他们自命不凡,也认为自己的xìng命高于那些普通人,他们是传教者,不过他们本身并不相信自己的佛陀。他们将自己的信徒们留在了城里,换取的是自己能够偷偷逃生的更多机会,比起嘴里时时念叨着的极乐净土,他们大概还是更加喜欢人间吧。
可是这种小算盘所带来的也并不是生的希望,大大小小的船只上架着的是枪口,对于这种屠杀,可能其他家族的武士还会有心理抵触,不过如果是织田的话,那也不一样。
“军人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思考这种事情并不是你们的责任,完成命令就好。”一如景嗣多次所强调的,这些织田的战士们至少在这一点上,已经达成了景嗣心中的要求,扣动着扳机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机械xìng的反复填充着弹药击杀着逃亡者以及落水者就是他们的使命,被火光所照亮的河川上,是漂浮着的尸体。
“从此,我想我国是不会再有木制城堡了……这样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作为前线对抗的将领,岛清兴大概能够对于一向宗究竟有多么难缠会有一个明确的理解吧。不过任是什么样的对手,在原始的自然之力面前也只有成为灰烬的结果,“不过如果要重建的话,也很麻烦……”
“不,不会有重建了,这次的话,顺带着,我也想发布一道和平手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商量过的命令,如果这条命令能够得到好好执行的话,以后的战事也会少很多。”并没有想象中的负罪感和沉重内疚,景嗣也发现自己对于这种生命的消失开始了习惯,这种上位者的心态也就是如此。不管是平时如何的努力维持着自己傻爸爸的形象,但是只要是在战场上,他就只能是一个魔王。
“天下之战乱,源于割据,武家镇守一方进而占地为王,正是因为割据,所以乱臣贼子们才站得住脚跟,所以在平手大人以及主公的同意下,我于此颁布一国一城令!”
一城一国令,原先是德川幕府于天下平定之后,为了解决藩镇割据问题加强zhōng yāng集权的措施,在整个天下基本和平的大前提下,废除大多数防御功能的城池。虽然现在的情况远远和和平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一城一国令在现在的话,还是有着其正面意义的。
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不再是小豪族兼并时候双方出阵千人就已经算多的情况。原来以郡为单位的战争逐渐上升了一国或者数国,出阵人数往往很容易上万,而小的城塞在这种时候已经失去了防御作用,面对着大军,只能弃城而逃。能够依赖作为工事的只有大城,大城的指挥官一般会是家族家督所信任的武士,在这种情况下,防卫和忠诚都会比较有保障。在解决了领内小豪族问题的同时,又能够以建筑大城的开支来消耗家臣们的实力。于是即使是提前于时代,但是一城一国令还是获得了通过,并在织田家的领内进行执行。
“以后,领地高于十万石的家臣,才有资格筑城,如果说一国之内有多个十万石级别家臣在,那么允许同时存在多座城池,而如果领地高于十万石,却只在一国之内的,那么也只能建筑一座城,除非在两国领地内的石高都高于十万的,才可以分建两座城,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即使是领地没有到达十万石的家臣,目前也是可能有一座城的。在此之后,大多数人恐怕只能有一座城了。而现在所暂时定下的计划是,美浓上条家留下岐阜一城,竹中家留下岩村一城,明智家留下小牧山一城,飞驒森家重建归云一城,三河柴田代管冈崎一城,骏河平手留下骏府一城,远江佐久间代管高天神一城,伊势前田留下蟹江一城。至于宗家的话,主公会留下包括清州,那古野,古渡,名古屋四座城。其他的小城如果地理位置重要的话,那么就拆除重建为函馆,沟通商业。而如果并不重要,那么就干脆拆除用以补贴要城的增筑,失去城池的小领主会保有原来的领地,但是居住的话,那么就到所在国的大城当中居住。如此是为一城一国令,长岛的话,重建之后也会作为港口吧,这件事情,还是要传达一下。”
对于新政的实施,其过程从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即使是如今的这个命令还没有牵涉到比如说封移之类的事项,但是下级的那些小豪族城主们的抗拒是必然的,景嗣之所以挑着如今这个机会在熊熊燃烧的长岛面前颁布这条法令,其用意就是昭然若揭的。
如果自以为有本事反抗的话,那么就请先看看自己的城是不是能够抵御大火吧。烧的了长岛和稻叶山的人,对于小豪族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似乎是佛陀显灵了吧,又或者说是天都哭了,雨虽然下了,但是已经太晚了,对于熊熊燃烧了两个时辰的火焰来说,整座城的生机早就已经被吞噬了,河水上漂浮着的尸体都被打捞了起来,这是为了防止之后可能借由水源传染的瘟疫。要说是唯一的优待,就是这群敌人的脑袋不用被砍下来,而是直接按照总体功劳记功,对于两万的死难者来说,一支一万六千人的军队人均摊下来身上都负有一条人命,即使是景嗣已经利用了舆论继续一力承担下这个名声,不过事实上是谁也逃不掉的,没有人的手上是彻底干净的。
经此一役,尾张,伊势附近的一向宗可谓是彻底的一扫而空,不同于对于一向一揆的镇压之后那种城管走了小贩就回来的情况,这里的一向宗,可谓是彻彻底底的被剿灭了,不但如此,随着一城一国令的发布,第二条命令就是彻底禁止织田领内一向宗的传教。加上了毁灭长岛的仇恨,石山本寺也终于撕破了原先那种暧昧不清的立场,直接将整个织田家指为佛敌。而景嗣本人所遭受的待遇,更加是特别的殊荣——一向宗这次都是没有引用佛教的经典,而是直接将神道教的故事照搬,把景嗣描述为那个被砍下头颅了的魔物,八歧大蛇的化身,这种丝毫不顾及景嗣汉人出身的说法,倒也算是一种创意了。
“大蛇啊……其实这个称呼我并不会反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某个满头白发的拳皇BOSS,又或者是想起了某个戴着美瞳的皇子。“我会将这个国家毁灭,然后再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