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道士也实在可怜,李爽听老道士说他师父一气之下把药王庙改成了妖王庙来,不由得大声叫好着说:“所谓神农本草,本就是汉代假托黄帝的伪书,何况原书现在也已失传,现今流世的不过是陶泓景的注解。不过此书虽是伪书,把药分为上中下三品,又记载了各药的性味,归经,作用,实在是对岐黄发展功不可没。可是,天下药物之多,又何止本草所记之三百六十五种,为和周天变化对应,把药品生硬地和一年套在一处,此为第一谬。南北花草各异,矿物不同,自然南北之药也有不同,本草虽有部分药之产地,却对大部分药物的地域差别没有记载,此为第二谬。上古之人,采药,炼药之材料器具有限,很多药品炮制不同,药性也不同,本草却未详解,此为第三谬。对药品的毒性了解不够,把大多数玉石矿物类药都归为上品,并号称无毒,此为第四谬。你师父在病痛之下,怒而把药王改为妖王,虽不为过,却不知本草所记,乃是千年前的发现,而这千年来的医家道士,都以本草,内经所记为至理,不知变通,泥古不化。凡医病必言内经如何说,凡药,必言本草如何讲。千人误毫寸,后人误尺丈,如此下去,医药一道也只能是固步自封,再无进展了。”
李爽一席话,听得一帮道士连连点头。孟冬蕊却继续追问:“那什么‘庙小妖风大,池钱王八多’又该如何解释?”
“女侠有所不知,小观建于山谷的风口,每到夜间就会狂风呼啸。先师最后两年,不但全身疼痛,还落了个彻夜难眠的毛病,每到夜间,先师听闻风啸如鬼哭,故有此感叹。到于另一句,则是小观的后院是有一方浅池,养了许多的王八。”另一位老道解释着说。
“嘻嘻,你们这帮老道没事干,养那么多的王八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学那王八的缩头功?”
“我等长年服金石之毒,养那王八却是为了提取鳖精解毒的。我师徒这多年来,要不是服那鳖精养生,只怕是早就变成黄土了。”老道士苦笑着回答。
李爽听到鳖精华这个词,不由得记起前世曾名噪一时的一种保健品来,就开玩笑说:“中华鳖精?难道你师父是那有名的马俊仁?”
听了李爽的玩笑话,那两老道士不由得大吃一惊:“公子是如何知道先师的名讳的?以公子的年纪,先师离世时公子应该还没出生。先师一辈子在这深山隐居,除了我师兄弟两个,就连我们的几个徒弟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讳,公子张口就说出他老人家的名讳来,难不成公子能掐会算?”
真没意思,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那死鬼道士还就真叫什么马俊仁了。两个道士这时候却认了真,不断追问李爽是如何知道他们师父名字的,弄得李爽烦不胜烦,就继续随口胡掐道:“昨天你那师父才给我托过梦,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并说他有一帮不肖徒子徒孙到现在还不知死活的大啃石头,让我代替他老人家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肖子孙的。”
李爽的几句胡掐,让几位道士一下子呆呆得石化了一般,过了片刻一个个才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说要去给大家准备饭食。
待道士们离开,孟冬蕊笑嘻嘻地问李爽:“喂,小鬼头,你怎么连这些道士师父叫什么都知道啊,看把这些道士吓得,看你就象见了鬼一样。”
李爽现在郁闷的只想哭了,闷闷地回答道:“我又哪里知道他们那死鬼师父叫什么名字啊,真他娘的逆天了,老子随口胡掐了个名字,没想到那死鬼道士就叫这名字了,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有点象妖怪了。”
“才知道自己是妖怪啊,我们大家早就发现你这小鬼头是妖怪了。小心改天你被人真当成什么精,架在火上烧出原形来。”孟冬蕊呵呵笑着说。
李甲镶到那李爽跟前来问:“公子,这些道士虽然是一副病鬼样子,却是有些本事的,难道公子不想把他们收为已用。”
李爽伸个懒腰,言不由衷地说:“我要他们干啥啊,难道让他们给我弄些石头疙瘩不老丹来吃么?”
一边的孟耀武却笑看着李爽,揭着他的画皮:“谁没看出你已经对这些道士们动心了,想收留就收留吧。你老人家做的决定,我们也没人能反对的,更滑反对的理由,何必这样言不由衷呢。”
被人揭穿了心底的想法,又被孟冬蕊和她那比她大的侄女孟星儿趁机打趣挖苦,李爽只好找块柴凳坐下,任他们说什么都不开口了。
一会儿,那几个道士又从厨房方向出来,齐刷刷地跪在李爽面前,先磕上几个头来,才由老道士开口说:“我等已经议定,不问公子的来路,我们一起拜公子为师了。从现在起,我和师弟就是你老人家的徒弟,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徒,就是你老人家的徒孙了,请公子一定要收下我们。”
本来是打牌把这些牛鼻子收为已用,以后有条件的时候,给他们弄一个大大的试验室来,给他们搞研究的。但却没有收这六十多岁徒弟的想法,李爽连忙跳起来喊道:“你们,你们都先起来。我才多大啊,怎么能收你们那么大的徒子徒孙。都起来吧,你们就算把脑袋磕烂,我也不会收你们这些吃石头的徒子徒孙的。”
另一位上年龄的老道说:“得道有先后,先得道者为师。我们和师父研究了几十年的药石变化,都没弄清其中的原理,却没想到被师父几句话就解开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就随侍师父左右,跟师父学习那药石的变化之学。”
“我又不是什么道士,没事干收你们几个牛鼻子当什么徒弟啊。我老人家还想过上几年长大些后娶上十几二十个老婆,生一堆的儿子的。你们却来强迫我老人家跟你们当破道士,都起来吧,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了。”
李爽不停地苦着脸跳着躲避一帮道士转来转去的拜师头,逗得孟冬蕊和她的两个侄女们在一边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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