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殿内。
香炉猩红,青烟袅袅。
一袭青衣的苏伦端坐在太极图上,他眼神微闭正想着心事。
他并不想马上就娶慕容雪,至少不是现在,他原本是一介布衣,家境贫寒,所幸被飘渺道人在虎跳谷的激流中救下,把他收为义子,并且教他修行法决,这让他非常感激。
但后来他发现这个慈眉善目,道骨仙风的长者所作所为并非表里如一,人xìng的黑暗龌蹉让他深感绝望。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条狗,一条被飘渺道人圈养的狗,他让他咬人他就得咆哮,不然他将生不如死。
红尘剑门的弟子前,他得装出一副sè急的模样,这样才能让飘渺道人显得崇高。
他正兀自想着,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是两个人。
苏伦调整好了情绪,脸上挤出了一丝真诚的笑容,缓缓的站立了起来,抬头望去。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少年,身着一身普通内门弟子的月白道袍,背后插着一把木剑,脸上笑的比他还假,眉宇间更是洋溢着一股愉悦之情,漆黑如墨一般的眼睛远远的望了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屑,但很快便被他掩饰掉了。
“你好?”张浩看见苏伦,有些亟不可待的走了过去,一把握住苏伦的手,使劲的晃了晃,看见张越峰一脸震撼的表情时,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连忙松开苏伦的手,拱手道,“恭喜我吧!”
“恭喜你!”苏伦被刚才张浩奇怪的举动震慑住了,要不是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并未感觉杀气,他差连剑都拔了出来了。
这时候又听见他如此不伦不类的话,他更加震惊。
“你还不知道么?师姐走了以后,我就可以当掌门了,这红尘剑门只有师姐对我威胁最大,她嫁给了你,好事呀!”张浩一边压低着声音着,完便如同一个纨绔一般的放肆大笑起来。
苏伦眉宇微微皱起,这个家伙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吧!他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顿时心中便显得犹豫不决。
张浩一脸喜庆的上前一步,修长如玉一般的大手勾搭了过来,五指轻松的放在了苏伦的肩膀上,笑嘻嘻的一边拍着苏伦的肩膀一边道:“我师姐脾气不好,夜晚经常磨牙,而且夜晚十二梦游时,最喜舞剑,她剑法挺厉害的!”
张浩一边着,一边做出害怕的样子。
“此事当真!”苏伦一听神sè大变。
谁知张浩却是突兀的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一脸地痞流氓似的道:“当然是假的!”
苏伦听了张浩的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眼角闪烁出玩味的讽刺,这个家伙话,前言不搭后语,思维逻辑一片混乱,今天是自己过来下聘礼,这对红尘剑门来是一场灾难,他却如此放肆调笑,他却全然不当一会事,以前只不过是听人——“这浩然剑不喜拘束,不守规矩,是一个妙人!”
现在想想应该都是看在老掌门的面子上,嘴下留情了,就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扶不起的阿斗,这要是让这子当上了掌门这红尘剑门也就完了。
他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是淡然的赞叹道:“原来如此!看来师弟图谋不啊!”
一边着一边鄙夷的看了看这红尘殿内的陈设。
张越峰一直在听张浩讲话,渐渐的张越峰老脸,寒霜笼罩,隐隐的一股杀气都无法遏制,仿佛随时都有拔剑杀了张浩的样子。
“这个混蛋子的话,字字珠心呀!”
张越峰一边想着一边在心底叹息,竭力的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
师妹还如此的信任这个混账东西,让自己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算计掌门之位。
就在此时,张浩突然看了过来嬉皮笑脸的道:“师兄!养气的功夫不到家呀!人家没拿聘礼出来,你就绷着个脸,这样可不好,好歹也是世交,师傅和飘渺道人可是以兄弟相称,你怎么可以这么家子气呢!”
你……张越峰气得戟指yù骂,陡然耳畔传来了一阵轻如蚊嗡的声音,“我自有法子,你切放心,继续装下去,别被看穿了!”
苏伦一见两人在外人面前窝里反,心中冷哼一声,暗暗好笑。
脸上却是装作关切的样子道:“聘礼好!”
张越峰却是一拂长袖,神sè愠怒的站着不再话。
苏伦一边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金光灿灿的转身轮,转身轮通体金光灿灿,浓郁的五行之力在其中沉浮起伏,轮下是一个黝黑的把手,似木非木,布满了古怪的暗金sè纹路,轮上是一个仿佛圆盘的东西,里面插着五面旗子,上面写着,金,木,水,火,土!
张浩看着苏伦手中的转身轮,笑嘻嘻的一把拿了过去,握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殇这东西不是假的吧!别被这飘渺道人给耍了。”张浩一边对苏伦虚以委蛇一便用神念悄然的和殇交流。
“不错,这是五行法宝,这五个旗子我有用处,至于这金轮就用伏龙鼎内的火焰熔炼了做炼器的材料吧!”
殇认真的查探了一番转身轮后,满意的着。
张浩确定这转身轮不是赝品,才回过头来看着苏伦道,“哟!这东西不错,还发光呢!哈哈,哈哈,有趣!”
看着仿佛一个世俗的地痞流氓,望着白晃晃的银子,和美女一样的白痴神情,苏伦神sè有些yīn沉了。
这可是一件宝器啊!七玄门也只不过才三件宝器,大师兄柳随风有一件纯阳的宝器——金乌鞭。而师傅的宝器叫——浩然巾。而最晚进门的师弟易炎却是连一件灵器都没有,他的这件转身轮是五行宝器,极其难得。现在却被这个白痴当成一件玩物一般的拿在手上赏玩着。
就在此时张浩突然转过脸来笑眯眯的道:“多谢你的礼物!代我问候飘渺道人全家!”
苏伦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这个家伙话的方式极其古怪,但他始终都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
心头的怒火被他竭力的压制了下来,但他隐约的意识到,这个张浩好像是在耍他,因为刚才他看自己凌厉而又冷漠的神sè,让他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丝恐惧,这和刚见面时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
“师兄送客!”张浩把转身轮收入怀里,看了一眼张越峰一眼温和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