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二长老一脉如何吵吵闹闹,窦端云到底还是得去蓉仙子夏雨荷哪里上学,只不过她年纪幼小,又刚刚到了窦家,却说好这事情要等过了年元宵之后,等被山贼惊吓过度的身子调养过来再去。
只是看着女孩儿活蹦乱跳的样子,二长老恨得牙痒痒,这样的丫头哪里需要调养了。
那日窦天章带着窦端云归来,有意无意间到底破坏了二长老一脉逼窦天文让位的计划。四长老虽然将山贼的事情遮掩说是猜测过去,但是他身份极高,却也被大长老喝斥闭门思过,不允与任何人联系。
二长老带着几人愤愤而去,大长老带着五长老和六长老也去了,议事厅中一时只剩下老祖宗和窦天文,天章兄弟,窦端云,窦九娘,楚清媚几人。
一直沉默的窦天章撩起衣襟又跪在了地上,一个大好男儿,居然眼眶微红,“母亲,大哥,天章不孝……”他本以为母兄尊荣无比,但是见了方才的事情,才知道母亲兄长群狼环伺,而且大哥的身体。
窦天文反而吓了一跳,忙将窦天章扶了,低声道;“你做什么。”
窦端云眼神一闪,却见窦九娘走了过来,柔声道;“端云累了么?”
她歪着头想了想道;“还好。”
窦九娘抿嘴一笑,道;“我带端云去歇一歇吧。”
看了眼父亲,窦端云见了父亲模样,不由道;“好。”她略一犹豫,还是扬高声音道;“爹爹,我和娘亲等你回来吃晚饭。”
窦天章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见没有,窦端云带着楚清媚跟着九娘出了厅堂,方出了门,就听窦九娘低低的道;“谢谢你……”声音极其轻妙,如风散去。
窦端云知道窦九娘的意思,不由快活笑道;“姐姐客气了。”
窦九娘看了眼窦端云,心下还是觉得祖母的计划差了,只是可怜了窦氏母女,她心中有些难过,便不肯再多说话,出了院子,便有几个小厮带着轿子候着,见几人出来,几个殷勤的上了狐皮披风,暖手火炉,伺候着上了轿子,窦端云一路刻意闹腾,和她脾性不合,未免也有些累了,就在轿子里迷糊起来,只是颠簸的厉害,就算疲累的厉害,也不能沉睡,只是迷糊一下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却感觉到轿子落地,才惊醒过来,却听小厮道:“到了。”
掀了帘子下了轿子,却见眼前一带清流,从花木中流泻出来,一个大理石玉栏板桥横在上面,如今正是腊月,那一带清流也不见枯竭。
明溪泻清雪,白石砌玉栏。
一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清泉绕院在西南面汇集成了一个极小的湖泊,湖边又开了一个寸许的小泉,绕着几株梧桐树而出。但是就是因为小,那小湖越发显得精致秀丽,湖畔堆积着几块青石,最大那块足以让一人平躺,光滑圆润,零散的其他几块则足以当做凳子,足下碎石漫成道路。
顺着那道路进去,里面几间屋舍都隐在花木之间,九娘低声问了小厮窦氏所在,引着窦端云过了桥步入左边的一个堂子,却只见纸窗木榻,平坦宽拓,左边壁上悬着一把宝剑,一个占了一边墙壁的书柜,中间垂着湘妃竹帘,转进去却见一张小楠木大理石书桌,桌子上放着一张前朝大家的真迹书法帖子,一方龙尾石砚,青玉笔筒里插着几只毛笔,又放一个青花瓷瓶,瓶子里养着两支清冷艳丽的寒梅,窦氏呆呆的站在窗旁,眼神变幻或悲或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窦端云被母亲飘渺的气质看得心中一惊,心下只觉得母亲随时会随风而去,忙扑了上去,撒娇笑道;“娘亲,我饿啦!”
她看着窦氏回过神来,才觉得松了口气,窦氏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端云儿饿了么,我这就准备吃的去,端云儿想吃什么?”她顿了一顿,看着一脸娇憨的蹭在她袖子上撒娇的女孩儿,眼神又飘忽了起来。
窦端云道;“娘做什么我都吃!我觉得我饿的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窦氏笑了一笑,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的窦九娘,不由道;“窦小姐你要留下来吃饭么?”
窦九娘含笑道;“也好。”她便出去命丫头回自己院子说不回去吃饭了,只留了窦氏母女在哪里说话,窦氏看了眼满足的抱着自己大腿蹭来蹭去的女孩儿一眼,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掩藏的痛楚一掠而过,窦端云埋在她怀中却没看到,她轻轻的将女孩儿推开,道;“端云儿大了,可不能再老黏在娘的身上啦。”
窦端云抬起头不服气的道;“云儿长再大也是娘亲的端云儿啊!”
窦氏娇躯一震,又摸了摸窦端云的头,只觉得女孩儿柔顺的头发让她一辈子都舍不得放手,却还是硬起心肠,道;“端云儿你现在回了窦家,不必寻常。”她艰涩一笑,道;“你父亲当初……功力全废,以后你却要多多帮他才是。”
窦端云娇躯一震,觉得母亲这话有些奇怪,她一直以为母亲和窦天章属于意外相爱,然后因为母亲身份卑微所以不见于窦家,才会导致窦天章带着窦氏悔婚私奔,不过她却没想到窦家居然是一个修真家族!如今看母亲的话,当初的事情,母亲竟然是知道的!
她心中忽然一悟,当初母亲只怕是陪着父亲破门而出,这些事情知道又有什么稀奇。
想到今天议事大厅上,窦端云都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好在那几位长老灵力虽然深厚,但是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驳杂,不要说窦端云了,就算是稍微有些像样点法门的修士,就算是下品灵根吸收来的灵气也不会驳杂如此,那灵力虽然深厚浓重,但是如此驳杂的灵力,真要说起来,那战斗力只怕和自己修为的练气三四层修士差不多。所以面对着化形不久的楚清媚,因为楚清媚经历过月初晴的指点,那二长老便吃了大亏。如果二长老的灵力精纯度真能达到他庞大灵力的最低精纯度,就算是楚清媚,也未必能这么轻松的给他一记耳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