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端云轻轻一笑,经脉里那两滴冰蓝色的液体活泼泼的流转起来,梅枝在空中一划。
她那一朵梅花看上去娇弱无比,看上去随时会离开枝头飘落而下,但是只是看上去而已——她在空中一划,那梅花竟然纹丝不动!只是那娇艳的红色,在霎间更艳丽了一些!
唐子奇眸中染上一丝赤红之色,感觉到身体里开始被自己压下去的极寒灵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不由低低地咆哮了一声,势若疯虎朝着梅树下的女孩儿疾奔而去——他却不曾想,为何自己的院子里,一夜之间多了这么多的梅花。
那婉媚少女的声音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小心,他力气大得很!”他由于轻敌之下吃了点不大不小的亏,见了窦端云如此样子,连忙提醒。
听到婉媚少女的话语,凝神施法的窦端云望着如饿狼一样朝她扑来的唐子奇,小脸上掠过一丝冷意。
她虽然暂时没有办法自己聚灵入体来修炼,但是由于有了如梦无殇莲的那一夜,她能使用几个很小巧的法术,更何况——看着手上的苍虬树枝,娇弱梅花,女孩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自信!
“暗影血鸦!”女孩儿轻轻的一声,两只宛如影子一样的黑鸦在空中无声无息的出现,朝着唐子奇疾奔而去,尖利的鸟喙目标正是唐子奇的两只泛着恐怖血丝的眼睛!
暗影血鸦是窦端云用的最熟练的法术,如今虽然不能像在那黑暗虚空之间瞬发,但是她心念一动,两只暗影血鸦已出,已经比以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见了那两只暗影血鸦出来的如此之快,窦端云也不由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稍微有点意外而已,心念一动,下一个法术已经开始准备了!
见窦端云下手如此狠毒,唐子安到底关心哥哥,不由低低的惊呼一声。
窦端云后退两步,梅枝再一划,口中低低的念了声;“七星灵犀变!”
空中凝结出了一团纯白的光球,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光球里面,闪烁着冰蓝色的细纹,活生生将纯白的光球添上了几分冰裂之色,但是那几丝冰裂之色,却将那光球显得更犀利了几分。
但是看见那光球,窦端云的眼里,却不由自主的掠过了一丝尴尬之色。
七星灵犀变这个法术,也是窦端云上辈子用的最熟的法术之一,一旦功成,光球上必然七色变幻,流丽非常——却断然不是现在只有这个幽蓝冰裂的样子!
唐子奇见了那两只暗影血鸦,顿时就有些手忙脚乱!
只因他自忖力大无穷,只有一双眼睛,乃是人类天生的最薄弱的地点,见对面鬼修出手就往自己眼睛招呼,未免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暗影血鸦这个低级的鬼修技能,大多修士都是认识的,只是这样纯黑的血鸦,却是很少见的——却不知道是哪家的鬼修前辈闲的蛋疼来寻自己麻烦!
他心念一动,身形一动,便避过了血鸦的第一击,血鸦在空中双双一个轻巧的盘旋,却又朝着他的眼睛袭去!
这灵巧通灵的样子,和传说中鬼修懵懵懂懂只做通灵的初级法术截然不同!但是除了颜色深沉些,灵巧些,这血鸦明明是鬼修的初级法术。
唐子奇被一双血鸦迫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不由叫道;“在下不知道前辈身份,罪该万死!还请前辈开恩!”他就算有几分本事,但是身为妖修,大部分走得是法门随自己本身的路子,一旦附身在了人身,战斗力自然是大打折扣,毕竟人修的运功法门与妖修是大不同的——又想着楚清媚那样的人物都为这小丫头做奴做仆,心下不由一惊,冷汗淋漓而下。心下有些后悔——谁知道这么小的小丫头是哪位大能转世重生?只怪自己被那楚清媚迷住了眼睛,不曾在意他身上淡淡的妖气。
那妖气太淡了,他只不过以为楚清媚修为有限,不过初入红尘历练,却不曾想是修为足够高到足以隐藏自己的妖气,是了,那一丝妖气虽然极淡,但是其中威压之强,诱惑之强,却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
却是唐子奇想多了,楚清媚虽然修为千年,但是身为草木精灵,同样身为妖修,但是身上妖气浓淡本来就与他等不同,那一丝极淡的妖气还是楚清流的血留下的。
窦端云托着那冰裂光球,冷笑道;“既知罪该万死,为何还不速死?”
她见那血鸦双喙不离唐子奇的眼睛,虽然将唐子奇逼迫的狼狈不堪,却一时也得不了手,心下略一算计,她心念一动,一双血鸦便齐齐低鸣一声,身体却化作一道比夜色更深沉的流光,齐齐朝着唐子奇的左眼袭去。唐子奇刚一侧身躲闪,她手上那幽蓝冰裂的光球便脱手而去,其光如雪,闪耀如电。
正正打在了唐子奇的肩膀之上!
只见那皮开肉绽的肩膀上,伴随着鲜血喷涌出来的,还有极淡的一丝灰色烟雾!
那灰雾在空中一闪,眼看着就要缩回肩膀,女孩儿却哪里肯让他如意,一双血鸦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欢喜叫声,双双扑到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处,张嘴一衔,却将那灰色烟雾咬在了嘴里!
伴随着唐子奇的惨叫,血鸦振翅高飞,将那灰色烟雾活生生的从那伤口里拖拽了出来!
“啊!”
千里之外的深宅大院中,芙蓉暖帐里的交颈鸳鸯正在沉睡,其中娇媚妖艳的少妇眉尖微颦,感觉到心中传来的刺痛,不由猛然惊醒坐骑,小手将棉被揪的变形,眼里还残存着几分惊惶。
她闭了闭眼睛,慢慢掀开绣着鸳鸯戏水的棉被,身边的男人被冷风一吹,闭着眼睛抱怨道;“兰儿你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娇媚少妇勉强一笑,道;“相公你先睡……妾身有些内急……。”
男人道;“房里不是有净壶么?大冬天怪冷的……”
娇媚少妇道;“那味道我怕你睡不好,妾身去外头。”
她指尖轻轻一拂,那男人就迷迷糊糊的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娇媚少妇才匆匆的踩了绣花鞋,将粉红绣花腰带紧了紧,出了卧室。
两个丫头正睡在暖阁,她指尖又一动,确定两个丫头都睡死了,才十指连画,在空中虚虚的拟出形态。(未完待续)